1912年,云南省玉龙雪山。
“马上斗要死咯,啷个样,害怕不?”中年人拿起手中的洛阳铲,看着身边一个18,9岁的青年说道。
“怕,我肯定怕撒,莫给我说你一点都不害怕,老爹”年轻人学着中年人也拿一把匕首横在胸前,做防守状。
“怕又有啷个用,老子估计隔哈儿我两个可能连个尸体都没求得,也算便宜了类个哈龟儿,死了几百年了还不求安生。”
“是撒,早晓得类个墓头是个大东西,我们斗不得来了哦。不过既然来老,老子们也要让他退几层皮才德行!”年轻人双眼直直的盯着前方颤抖的棺材,丝毫没有害怕,一片坚定之意。
中年人转头看了看他,露出了一丝微笑,但眼中的怜爱之意,却深深的印在了双眸中“那是肯定撒,啷个说我俩爷子也是下过刀山里,死也要弄他个龟儿子两哈。”
“恩。”年轻人答了一句便没再出声,棺材也颤抖得越发激烈。
“呜呜呜……啊。”棺材在一阵剧烈的颤抖后停了下来,一只苍白的手从里面慢慢伸出。
“提劲了,老二!”中年人见状大叫了一声,随即拔开脚就向那只手冲去。
“要得,老爹,弄翻他!”年轻人也跟上了去,挥舞起匕首,双眼一片决绝。
“额额额额……啊!”狂暴的声音不断的从棺材里发出,大得出奇,很快就掩盖了父子二人的怒吼,片刻之后,声音停了下来,剩下的,是一片寂静。
2007年3月,重庆市。
“老杨,你说那龟儿子不会是骗我们的吧?”坐在车上,小川吧唧吧唧的抽着烟问道。
“鬼晓得,我看这次的货估计又是个求的,上个月才拿了个‘高科技’,这次我们得看准了再下手。”我一只手撑在车窗上,一边说道。
“我草,老子就说,上次那东西我还没看几眼,旁边那胖头就开十万,估计就是个托,他吗的。这次老子得把东西舔几下再开价,这高科技做出来的东西还真你娘的看不出来。”
“舔个叼毛,要是舔就能舔出来,我估计别人就该去****了。”我道。
小川和我一样,是一个“碗贩”,说白了就是倒卖古董的小贩子,这在业内是个默认的称呼。我们做的事情就是通过一些特有的资源获取信息,从“主家”手中买走古董再高价转出,从中赚取差价。这是个不正当的行业,所以业内也就取用了这么一个特别的称呼。
就在前几天,我和小川刚从四川一个老对家口中收到风声,听说有一个新鲜的“大碗”要在成都拍卖,就连夜打听消息赶来。结果这不来还好,竟然让我们上了辆黑车,而且车主还非得从德阳绕着过去,我们好说歹说就是不干,说什么德阳去成都的人多,不可能就为我们两个少啦这么多客人。最后我们只得多掏3个人的钱,这家伙才苦着张脸勉强上路。
“我说两位老板,你们这是要去拿货吗?”司机听我们聊着,突然插了这么一句。
“拿什么货,我们是去旅游的,你丫开好你的车,别把爷两个给撞死了。”小川一脸的不耐烦。
“哎呀,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司机一听小川这么说,连忙道歉,但随即停了一下又道:“不过两位老板,这次眉山被盗了一个古墓,里面的东西都被摸走了,不知道你们听说过没有。”
我和小川都是一愣,心想这家伙怎么知道的,这刚出来的东西,消息应该是被封锁过的,不是业内人士应该不会收到风声。
我连忙从兜里掏出一包黄鹤楼,递给司机:“大哥真是对不住,刚才是兄弟看走眼了,你也是行内人士?”
听我这么一说,司机立马露出了笑容,接过黄鹤楼笑呵呵的说道:“我哪里是撒子行内人士哟,只不过成都朋友多。你又不是不晓得,干我们这行的撒子都没得,就是能接触人,这几十趟跑下来,真是哪路神仙都遇得到。”
“那是那是,你们的哥是路子广,我啷个可能不晓得,你说这次眉山墓被盗了,是不是出了撒子好东西嘛?”
“这个我就不晓得了撒,我只是从一个盗卖古董的朋友口中听的消息,具体的你们去成都不久晓得了,那里‘碗贩子’多,你们随便到一个古董店问哈老板就行了撒。”司机一边说一边点起了烟,我心想我去你吗的,你这不跟老子讲废话吗,等到了成都我还用去古董店问,你真当老子是白痴啊。
将头靠在沙发上,我没有再说话,小川也在一旁抽着烟,到成都还有几个小时的路程,我们得赶紧休息,到时候赶不赶得上拍卖会还是个问题,我们没有时间再睡觉。
一路颠簸,这司机开车的技术估计是玩极品飞车玩出来的,当我下车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胃已经在喉咙下面了,直接掏了400元钱就让他滚蛋,没想到他还乐呵呵的一直谢谢,我当时真想一脚把他踹到车里面去。
到了成都,我和小川立马拨打了“主家”的电话,一问才知道拍卖会已经开始了。我也不多说,问清楚地址之后就挂掉电话,和小川打了个的士向拍卖会场赶去。
赶到拍卖场,幸好,现在拍的都还是一些“开胃菜”,我和小川找了个位置坐下,服务员就送来一本手册。打开手册一看,这次拍卖会一共有20件东西,前17件都是些没过万的小件,只有最后三件,起价就是10W。
“各位老板,拍卖会现在进入休息时间,大家可以去上个厕所或者喝一杯茶,接下来还有更精彩的东西,请大家千万不要错过。”就在我翻阅拍卖手册的时候,主持人说话了。我和小川都是一镇,立马打起十分精神。
这是一个默认规则,一般拍卖会刚开始都会先拍卖一些无关紧要的小物品,这些小物品大多都是几百上千元的东西,通常不会过万,而来这里坐着的人也不是冲这些东西来的。所以当最后的“大碗”出台的时候,主持人都会以中场休息的名义发话,意思就是大家伙要出来了,下面睡着的人该醒醒了。
坐下台下的位置上,我十分好奇这三件东西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手册上只写了这三件一个是青花瓷瓶,一个是翡翠手镯,还有一个则是一枚铃铛。
前两件可以说都是大家伙,我估计最后成交价都在一百万以上,但最后一件我着实没有搞明白,一个青铜铃铛?这玩意儿值得了多少钱?
“好了,大家请安静,下面就将进行最后三件的拍卖。”主持人清了清嗓子,大喊道“第一件,清华大瓷瓶,起价10万,一次喊价5W,不封顶。”
终于开始了,我心里想到,连忙坐直了身。
“3号十五万,13号二十万,27号二十五万……”不出我所料,前两件东西喊价都是直线飙升,最后一个以九十五万一个以一百三十万的价格售出。虽然期间我也喊过一次,想碰碰运气,结果哪料到这次来的都是些大家,没到一分钟就上了五十万,我和小川也只能眼红。
“现在是最后一件,青铜铃铛,起价10万,规则跟刚才一样,不封顶。”当主持人拿出最后一件商品的时候,我和小川都是一惊,这个青铜铃铛估计只有半个巴掌那么大,样子还十分破旧,我的直觉告诉我就算买了拿出去也不好卖。
如我所料,台下也是一片沉默,大家都看出来这个东西并不是什么大件,主持人十分的尴尬,苦着一张脸站在台上,估计他也纳闷为什么“主家”会把这个东西开这么高的价。
就在局面僵持不下的时候,旁边一位跑腿的小厮走上了台,只见他在主持人耳边轻轻说了几句,主持人的脸就瞬间变得毫无血色。等小厮走下台之后,主持人才尴尬的说道:“各位不好意思,刚才我家老板叫人带话过来,这件青铜铃铛的起价改了,现在是……起家两百万,一次加价最低五十万,上不封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