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爸爸也坐在她床边,眸中尽是不赞同,叹气声一个接了一个。“小彤啊,你怎么就长不大一样,老是要你妈妈为你操心。今天要不是你妈妈到你房里收拾,你要有个好歹可怎么办?你说你这孩子……”他们就温彤这一个孩子,她要有个好歹,岂不是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啊。她这么不会照顾自己,可怎么让他们放心啊……
“爸爸、妈妈,对不起。我就是累到了,不小心就睡了过去,让你们担心了。以后再不会这样了,一定吃饱了再睡。你们放心吧。”温彤说的实在,温爸温妈瞧着她,也不好再怎么责备她,毕竟受苦的是她自己。
温妈妈叹气,把温彤一把搂在怀里,拍着她的后背。“真的不可以再这样了,我和你爸会担心死的。刚才怎么喊你都不醒,我们有多害怕你知道么?”这是她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啊,怎不让她心痛。“我知道妈妈,真的,以后再不会了,我保证。一定好好吃饭,好好休息。”
这么一折腾,温爸温妈也没了追问她这么累的原因。温妈妈给她热了菜,让她吃了又叮嘱她洗了澡。看见她静静躺在床上休息,这才给她关上了门。夫妻俩在门外相对而视,双方眼中都是不放心,互叹一声,相偕离去。
等到吃晚饭的时候,温妈妈再次去喊温彤,这次没费什么劲,摇了几下也就醒了。饭桌上温妈妈一个劲的给她夹菜,温爸爸虽然眼中透着不赞同,但毕竟心疼女儿,也就由着温妈妈了。
吃完回到床上,竟是一点睡意都没有了,人清明很多。脑子里的事情一撮一撮的,那些杂乱的思绪一下下全又出了来。她被烦恼缠着烦着,怎么也不得解脱之法。只得拿出手机,开始游戏,一个一个换着玩过去。还是无法集中精神,心中杂念实在太多。
起身走到窗边,外面已经是一片灰色。打开窗俯身望去,再不见那个曾今在楼底,温润地笑着向她招手的人。眸光暗暗,凝于一处,思绪翻飞,往事已矣。不见当日那人,也无旧日那情。心中空落落的,负面的情绪肆无忌惮地蔓延。
窗外的风凉凉吹上脸庞,丝丝入肤,寒意是那么地明显。热烫烫跳着的心脏,仿佛也受了这凉气,渐渐缓了下来。发丝飘扬,与那乱糟糟的情绪一般,不受控制,恣意而为。电话声突然想起,是陈姑娘要她陪着去吃饭。她本也无事可干,心里又抑郁,出去倒也好,正好还有陈姑娘作陪,再好不过。
简单地套了件薄的羽绒服,走到门口玄关去换鞋。温妈妈正在大厅看电视,看见她要出去,只嘱咐了一声:“彤彤,穿你那双新靴子,出去保暖些。”她停手,眼神往右一瞟,那双鞋正好好地立在那里。拿起一只,婆娑了一下,很柔软细腻的皮感。本欲不想穿的,看见它却又想起了那个送鞋的人。
愣了一下,还是穿起,有些温暖她还是放不开。转身与温妈妈告别,她却看着温彤笑了:“小彤啊,这鞋买的值,穿得就是好看。妈妈前天擦的时候摸了一下,里面外面都不错。我女儿的眼光倒是越发好了。”温彤点头,淡笑:“妈妈,我出去了。”
与陈姑娘相约在X湘菜馆,她到的时候陈姑娘已经开吃了。在她对面落座,她又夹了一筷子吃了起来。等她吃完这口,才抬头与她打招呼。“Hello,美女!怎么不开心哇,来来先喝口水润润嗓子,一会好吃的就上来了。”陈姑娘心情很好,笑的自然而开怀。
温彤撇嘴,对着她摆臭脸,故意做给她这个开心的人看。“好啦,我都没几天在这儿了。你确定要这样,一直摆着脸对我哦?真是没良心,枉我还……”她一下开了话匣子,越来越有收不回的架势。真是怕了她了,念经一样让人头疼:“行了行了,吃你的吧。点了什么菜啊?”随口问,只要她不再纠结于她的脸色。
菜一道道上来,色香味都不错的很。温彤本已吃了些饭,现在又被这辣子味惹得开了胃口,一筷筷下去,欲罢不能。尤其是那个鱼头,真真刺激舌尖,她大口大口吸着气,终于好过一些。抬头看对面的人儿,还真是和她却一个样。
本就是两个不太会吃辣的人,如今都满面红光的,全身热气丝丝冒着。互相取笑了对方一阵,又重起筷子,继续挑战味觉新高峰。这顿饭,吃的很爽,红色的辣椒不仅入了菜色,更入了她俩的眼。此刻,站在饭馆门外,心情真是一片舒爽。
手挽手在都市的街道上走着,习习的凉风正好给她们飙升的体温降了温。“哎,真是凉风有信,秋月无边呐~~”陈姑娘诗兴大发,好一个自在情怀啊。
“霞霞,你们家那边的天空,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啊?”温彤抬头望天,一片广袤的天际。如果可以,她真的想就此逃离这纷扰的C城,不再见一切让她忧愁的人。
陈姑娘转头,哈哈大笑起来。“你个傻丫头,舍不得我走呢。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人世间哪有不散的筵席啊。可要放宽了心,现在交通这么发达,我们要见一面还不容易啊。真是的,该不会我走的那天,还要哭鼻子吧?”
她笑的那样酣畅,仿佛离别真的不算什么。虽然她误解了自己的意思,温彤依旧感到高兴了些。霞霞终于能放下一切的包袱走了,不再忧愁那个爱而不得的人,不再继续那段始终无望的相思。这样也好,起码她能快乐一些。她本就是如阳光般灿烂的姑娘,真的不适合忧伤。
“谁会哭啊,就会瞎说。你走了我才高兴呢!”陈姑娘闻言,立马两个眼刀子过去。温彤却不慌不忙地又加了一句:“终于解脱了,我能不为你高兴么?”那边笑声又起,只是这次好像多了些不同的意味。她笑了几句,脸色越发下沉,温彤注意到,正想问她,她却极快地开口转了话题。“我们去唱歌吧,好好唱一唱。把那些歌儿啊都唱一遍,好不好?”
K厢里,温彤坐在一遍看着,越唱越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陈霞。她唱的这几首歌原意并不悲伤,可在温彤听来,却揉了化不开的心伤在其中。她一首一首唱着,声音几乎喑哑,却还不停。温彤忧心,却并不阻止,让她最后发泄一下吧。感情的债,并不是那么轻易地,要丢便能丢下的。
“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曾一起走,却走失那路口。感谢那是你,牵过我的手,还能感受那温柔。感谢那是你,牵过我的手,还能温暖我胸口。”熟悉的旋律,衬着陈霞失意而喑哑的嗓音,一字一句,入了温彤的耳,也敲进了她的心。两个可怜的失意人,幸好还能各自为伴,算是老天的一点薄待吧。
起身离开沙发,乐声已经渐息,陈姑娘的泪水却刚起。温彤覆手为她擦去,她的泪却不消停,无声串串落下。她一下闭了眼,上前抱住温彤,埋首她肩颈,不让她瞧见这般脆弱的陈霞。
也许受了她感染,也许本就积郁心中,在陈姑娘看不见的背后,温彤的泪也无声滑落。她不知自己到底为谁为什么而哭,就是那样不由自主地想要哭泣。酣畅淋漓地哭一场,明天也许就好了,任自己哭吧,哭吧,哭个够。
送了陈霞回去,亲眼看着她躺上了床,这才安了心回家。一路上她都在想霞霞,温彤强烈地告诉自己,她必须让顾留白知道这一切。他作何决定,她不管也管不着。但只要有万分之一的机会,她都想为陈霞争取。如果结局注定还是要走,那么在临别的那一刻,她会告诉她,让她彻底死心地离开。在她家乡那片熟悉的土地上,重遇一个人,重新一段感情。
给顾留白发了通简讯,看不看都在他。一切,就看天意与他的意思吧。发完躺在床上,期盼手机能够响起,可是直到睡着都没听见动静。周日一早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去翻手机,可惜还是一无所获。难道,顾留白他从来不看简讯的么?
这一天,不管上哪里她都带着手机,可惜它却一次都未有动静。温彤心焦却不得法子,给顾留白去个电话吧,想了半天还是作罢了。还是明天上班的时候,探探他的口风再说吧。
好不容易熬到周日过去,周一来临。温彤早早地到了办公室,去了趟顾留白那儿,他还没来,只得又返回去。等人都来的差不多了,温彤一一瞟过,却独独不见顾佳佳。她是怎么了?不舒服请假了,还是辞职了?或者是……“小四,佳佳来了么?”
“佳佳啊,我没看见人呢。大有、阿才、胡哥,你们瞧见了么?”听温彤这一问,他才反映过来办公室少了个人。转头问大家,也都表示没见到。只阿才心细,说是还没来,她包包不在,电脑也未开。温彤放眼瞧,果真是他说的那样。
“估计是有些迟了吧,应该很快会来的。”话虽这样说,心里却放了放。她不来也好,省的见了面……况且,她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哟,这谁啊,居然盼着我来,还真是稀罕!不是该巴着我不来的么,怎么,嫌一巴掌不够,还要找我再赏你一巴掌是吧?”陆佳佳倚在办公室门外,那样讽刺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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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佳佳出品,一个顶俩啊。且看明日,她的“卓越”表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