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之所以称之为意外,就是在于它发生的概率太低,还有就是因为,即使它概率再低,它也会发生。
杨曦玥一直以为,由于她的原因,不会再有玄武门之变,所以玄武门之变之前的,李建成对付尉迟恭和程咬金的事情也不会发生,但是世事总是这样的难以预料,所有的一切似乎是按照历史轨迹走着,却又与历史完全无关。
杨曦玥得到孤鹜的传信是,李建成已经找了刺客去刺杀尉迟恭了。
雄鹰盘旋在杨曦玥头顶的天空,时而俯冲下来,冲到杨曦玥身边,从她手臂旁边擦过。似乎是要引起她的注意力。
杨曦玥轻轻抬了抬手,动了动因为太久没动而僵硬的胳膊,看了眼一直在身边盘旋的鹰转身回了房间。
手中的纸在桌子上化成一片灰烬,杨曦玥沉静的目光看着跳跃的烛火,盘算着心中的计划。
思索了半天,她还是提笔在纸上飞快的写了一串数字,将鹰招进房中,把字条栓到了鹰的腿上。
尉迟恭和程咬金向来不和,但是在杨曦玥这件事情上难得的意见一致。虽然杨曦玥说得她好像是很贪慕虚荣的样子,但是他始终不相信那个骄傲的女子会是这样的人。尽管秦王似乎是完全相信了。
从秦王府出来的时候已经将近半夜了,尉迟恭难掩心中的愤怒刚刚和秦王吵了一架。手中的灯笼摇摇晃晃的厉害,似乎是在表达他心中的怒火。
口中骂骂咧咧的走了几步,尉迟恭突然停住了脚步,警惕的四下看了看,眉头微微皱起,他总觉得有什么人在偷窥他,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意。
尉迟恭到底是经验丰富的将领,察觉到不对劲就加强了防备,虽然仍旧是往前走,但是留了个心眼。
月黑风高的夜,对于刺客的行动是很有利的,但同时也是不利的。雪亮的剑出鞘的一霎那,尉迟恭的余光,扫到了一瞬间的白光,利剑的反光!所以第一剑轻易地被躲开了。
刺客似乎也知道刺杀行动没有那么容易,所以第一招被躲开了也是预料中的事,剑尖顺势回转,紧跟着尉迟恭躲闪的身影。
尉迟恭虽然早有防备,但对方也是有备而来,似乎是知道他的底,派出来的人武功并不比尉迟恭低,甚至隐隐的有高过他的迹象。尉迟恭躲闪的颇为狼狈。
刺客一招快似一招,甚至上一招势头未尽,下一招就跟着上来了,尉迟恭渐渐的力不从心,身上已经有几处被划伤。
“你是什么人!”尉迟恭再次躲过一击之后喝道。这里离秦王府不远,他希望他的声音可以引来秦王府的侍卫。
“要你命的人!”刺客似乎是看穿了尉迟恭的计划,冷哼一声,不等尉迟恭再回答,就提剑刺了过去。
这一剑又急又快,尉迟恭慌忙后退却明显的已经没办法躲过去了!心中叹息一声,难道他尉迟恭就要命丧于此?
“铿”的一声,等尉迟恭回过神来之后,就见孤鹜已经和刺客交上手了。尉迟恭作为一个将领,指挥才能更胜于他的武功,但是孤鹜不一样,他是暗卫,唯一能够拿得出手就是出色的武功,这样一来,刺客就处于下风了。
尉迟恭站在一旁喘息,一边观看孤鹜和刺客的交手,一边思考孤鹜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他相信,孤鹜绝对不会是凑巧碰到了他,然后凑巧出手救了他。
尉迟恭想事情的这段时间,孤鹜已经稳占上风。尉迟恭目光闪了闪,扬声说道:“留活口!”
孤鹜招式一缓迟疑了片刻。高手过招,往往一瞬间就能定胜负,孤鹜迟疑的一瞬间虽然不影响他上风的局面,但是对刺客来说,武功从来也不是最厉害的东西,刺客最厉害的是逃跑。所以就这么一瞬间,刺客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跑了!”尉迟恭急得大喊。
孤鹜缓缓收起剑应了一声:“嗯。”
“嗯?”尉迟恭怪叫道,“你居然说嗯?”
“不然怎样?跑就跑了,抓他做什么?”孤鹜本来就没想着要抓人什么的,他的任务只是保护尉迟恭的安全而已。
“你不把他抓住怎么盘问他背后的主谋?”尉迟恭跳脚,恨铁不成钢的咬牙切齿。
孤鹜的目光闪了闪,没有说话。
尉迟恭顿了一下,看向孤鹜的目光带着探究,试探的问了一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嗯。”淡淡的应一声,孤鹜并没有详细解释的打算。
尉迟恭不傻,见孤鹜这个样子就知道他一定知道的不少,而且和杨曦玥一定脱不了干系!脸色一沉,拿出将军的威慑力冷声说道:“是不是和杨曦玥有关?”
“你只要知道,太子已经开始对付你们了,自己小心就可以了,其他的你不用过问。”孤鹜并不惊讶尉迟恭会才到杨曦玥身上,毕竟只要他出现,别人很难不往杨曦玥身上想。
“太子?”尉迟恭的惊讶不似作假,显然没想到太子会在这个时候动手,毕竟现在一切太平,太子的位子也稳稳当当的,秦王暂时也不会造成什么威胁,为什么太子会对付他们?还有这个他们中还包括谁?
“主子说,这次刺杀没成功,太子一定会在朝廷上诋毁你,你最近注意形式,千万不要有什么把柄落到太子手中。还有,转告秦王一句话,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就算他真的不争皇位李建成也不会放过他。我家主子说的。”孤鹜说完之后立刻就消失了。
尉迟恭还想在说什么,但是他的轻功显然还不能和神出鬼没的暗卫相比,只能把话咽进嘴里。转身又朝着秦王府走去,今晚的事,尽快让秦王知道比较好。而且,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不得不承认,杨曦玥的话比他们所有人的话都管用,他相信,杨曦玥说的话李世民一定听得进去,一改现在这个颓废的状态。
这一切,秦王府的书房彻夜亮灯,秦王府终于在消沉了两个月后再次活跃了起来。
这一天的早朝,所有的大臣都感觉到了气氛的凝重,都十分识趣的保持了沉默,这种沉默在李建成上前奏事、李世民冰冷的目光下上升到了最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