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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谁在死神之前来过

我们一前一后的下楼,共同走在去往超市的路上,由于当时进行了一半的相互介绍,使得两个人的距离格外尴尬。

如果是互不相识,大可以无视对方,而现在这种情况下恐怕装作陌路是不可能的了。

如果是女生,我也大可以主动向她搭话,可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与小我大概4、5岁的男生搭讪过了,无奈只有默默在他左侧半米的距离走着,不停偷偷的打量他来缓解尴尬。

谁知这样一来两人更加尴尬。

他身高大概有一米八左右,由于走路低头含胸,还有不停刷手机的缘故看起来很没精神,短发被打理得一丝不乱的,五官清晰,眼窝深邃,每次接触到我的目光,就慌张的转移视线,仿佛逃避什么似的。

他衣着有种比一般男生干净许多的错觉,经典的英伦短夹克,优衣库的帆布裤,VANS的球鞋,走路轻得几乎没有声音,亦没有娘娘腔的举止。

就这样我们尴尬的走了5分钟,

“你是青岛人?”他没来由的转过头来对我说。

我愣了一下,被这突如其来的提问吓了一跳。

“你怎么知道?”

“如果我说出来,你一定不屑一顾。”

“说来听听。”

“你身高大概167左右,这个身高在南方不多见,北方却很平常,从这个季节你还穿普通的牛仔裤看来,你不觉得自己的身材是个优势,性格大大咧咧,所以我猜你可能是北方人。你的额头和下巴都要比中南部的人略宽,祖先或许是游牧民族,皮肤黝黑,头发浓密,指关节明显,这是海边长大的人的特征,所以我猜你是北方海边城市长大的女子。听你的口音比起辽东一带,更像是胶州湾一片的山东口音。所以我猜你是青岛人。”

我点点头,觉得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但是任何推理都不能妄下结论。所以我在人人网上查了一下你的资料。”

说完,把手机举到我的面前。

我的基本资料赫然在目。

“你作弊!”我突然很想鄙视他。

“我只是核实一下我的————”

“站住!!!”

后面突然一个洪亮的喊声打断了我们的谈话,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不知从哪钻出来一个男人,狂奔着从我和翟一天之间穿了过去。他奔跑时狂挥的双手将我重重推到路边的护栏上,我在恍惚中觉得翟一天也被推了一下,紧接着跑来了一个红色的身影,似乎又将他推了一下。

红色身影猛地将前面那个人扑到在地,两人开始扭打起来。

我揉着被撞得生疼的肩膀慢慢站了起来。转头去看翟一天,

他正一脸痛苦的摸着脑后,不停地摇晃着脑袋,试着让自己清醒。

“你没事吧?”我走到他身边问道。

“头好疼——”他看了看沾满鲜血的右手,又看了看我,忽然目光变得涣散,两眼一翻,

像棵树一样悄无声息地倒了下去。

不会把!我心想,莫非刚一见面你就给我挂掉了?

红衣男子终于制服了黑衣男子。等他们走回来时,我才发现原来红衣男子原来是前几天调查美女咖啡案的蓝钓。他看到我,愣了一下,低头又看了看不省人事的翟一天,一脸纠结的望着我说道“别告诉我他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在120将我们载去医院的路上,蓝钓向我描述了他下午如何无意中撞到小偷,又如何拔足狂追的细节。我也向他讲述了我和翟一天在楼道里的偶然相遇。

“真巧啊!”他一拍大腿道。“一抓贼就能撞到你们,这就是有缘!”

“是啊,没想到这么有缘,再见面就昏倒了,还真是个宅男。”我望着像条死鱼似的昏倒在担架上的翟一天说。

“这个不好说,”蓝钓皱着眉头说道“表面上看起来无关痛痒的碰撞很容易留下隐患。我刚才推他那下挺重的,如果撞傻了就糟了。

不过我在星城医大有个同学,”蓝钓掏出电话说道。

“先给他打个电话去他那挂个急诊看看吧。”

托蓝钓的福,我们顺利将翟一天送到星城医大四楼的急诊病房,拍过脑CT,MRI后,医生初步诊断为轻微脑震荡,却无法解释翟一天迟迟不醒的原因。无法,蓝钓只好暂时将他送到普通病房等他醒来。

四楼的另一侧是病房,有些头部受到撞击需要临时包扎,或者手术后修养的病人在这楼。

“老李,你说撞这一下会不会留下后遗症啊?”蓝钓不无担心的问。

“不大可能。”与蓝钓是小学同学的李医生双手在白大褂的口袋里晃了晃说道。

“这种轻微碰撞一般不会有后遗症的。”

“他要是一直醒不来,会不会成植物人啊?”蓝钓依然一脸严肃的发问。

李医生哭笑不得地说。“你还以为自己是擎天柱那,一下就给人撞成植物人了。”

“哎,这么说来,你们医院有植物人没?”蓝钓有点幸灾乐祸的口吻问道。

“有啊,这层有好几个呢,最里面的那间病房趟着的男生跟你差不多大,昏迷三年了,明天拔管。”

“拔管就是?”蓝钓在脖子上比了个切下去的手势。

“对,开销太大,家里实在供不起了。而且有脑炎的迹象,病情恶化了。再拖也没什么结果。”

刚说到这里,翟一天忽地睁开了眼睛,猛地坐了起来,惊恐的看着四周,像受惊少女似的缩到床头。

我下意思翻了个白眼:老娘我就算被侵犯也不会像他那么做作。

从未见过如此脆弱的侦探。

在蓝钓简单的把抓贼路上不小心撞倒他的事情讲明后,他才恢复正常,而且一脸严肃的要看CT扫描图。并且是三维的。

“把你的联系方式告诉我,一个月内如果我有任何不适都会和你联系。”

翟一天拿出手机记下了蓝调的电话。

“你晕血吗?”我嫌恶的说。

他居然不无骄傲的对我说,“我只晕自己的血。”

这个臭毛病虽然只不过是他不计其数的怪癖之一,却也在后来的案件中给我和蓝钓惹了不少麻烦。

就在此时楼道里突然传来一声短促的叫声,一个穿粉色制服的小护士匆匆跑了进来,脸色煞白,浑身颤抖的对李医生说道。

“李医生,你、你快来看看,4、4026床的病人出事了。”

李医生二话不说匆匆走了出去。

留在病房里的我们三人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听走廊里一片混乱。不停有人从门前经过,向走廊另一端赶去。

半分钟后,那个小护士再次回到病房问道。

“哪位是蓝警官,李医生让你过去一下。”

我们走出病房,看到走廊尽头的病房门前围满了人,陆续有人从其他病房应声而来,都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几个年纪大的护士拼命维持秩序,不停的提醒大家保持安静,让人群散去,。

我们在小护士的带领下穿过人群,走进病房。

病房里已经有三个人围在病床前了,一个是给翟一天检查的李医生,现在的他神情严肃,脸色铁青,与刚才和蓝钓调侃的那李医生相比完全判若两人。

一个五十上下的女人站在床头,神情憔悴,脸色腊黄,惊恐的表情大过悲伤,哭得通红的双眼无助的看着刚刚走进来的我们。

另一个看起来像护士长的干练女人站在窗口,正给警察打着电话,陈述着什么。

病床上躺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年,穿着浅蓝色的棉布衬衫,湿湿的看起来刚洗过的短发,双眼紧闭,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右手臂插着点滴,一把塑料柄的水果刀深深的插在他左边心脏的位置,床头不知是心电图还是脑电图的显示器上安静的走着两条平行的亮线。

“怎么回事?”蓝钓问李医生道。

李医生也一脸不解的看着蓝钓,

“蓝钓,你说谁会杀一个明天就要拔掉管子的植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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