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华和徐兰春买了不少的年货,大包小包提着回村。远远的就看见沈薇华站在村口焦急的张望。
难道家里出事了?
沈月华心头一紧,三步并两步跑了过去:“姐,咋了?”
“你可算回来了。”沈薇华将妹妹手里提着东西都拿到自己手上,才道:“蒋家人又来了,赖着不肯走,跟姑姑吵起来了。”
想着下午的时候蒋家发生的事情,沈月华已经猜到蒋家来人是干啥的了。不过既然和沈青青对上,那就让他们多吵一会儿吧,等吵得没力气了自己再出面好了。
沈月华如意算盘打的好,故意拖着沈薇华慢悠悠地走,却不想,到家的时候,战事已经升级,两方人居然打起来了。
还没走近家门,沈青青粗鲁而又洪亮的叫骂声已经传了出来:“我打死你这个老不要脸的,当咱老沈家没人了?打死你,打死你……”
沈月华快走几步,拔开门口看热闹的人群进了门,就看见沈青青骑在何氏身上,一巴掌一巴掌的打在何氏的脸上、头上。旁边两个拉架的妇人几次伸手都被沈青青大力挥开,现在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想拉却又不敢靠近。
不远处蒋玉莲和许含玉扭打在一起,因为许含玉年纪小点,已然处于下风。头发乱成一团,新换上的衣裳已经破了口。
“住手!都给我住手!”沈月华气急败坏的喊道。这是在干嘛?把她的家当成练武场了?看沈青青下手的那个狠劲,打出人命来算谁的?
可是,几人打红了眼,根本没人理沈月华的话。
沈月华抬头,正好看见沈薇华屋子的窗口有个人影一缩,于是叫道:“许满金!赶紧出来将你娘拉开!”自己的娘和妹妹在外头打架,他躲在屋里当缩头乌龟,还是男人吗?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打架的几个女人终于被齐心协力的大伙儿给分开了。何氏坐在地上“哼哧哼哧”的喘着粗气,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肿的像猪头,没一块好地儿。头发也散了,一支镀银的发簪断成两截东丢一半西丢一半。
而她的闺女蒋玉莲情况要好点,除了头发乱了衣裳皱了,倒是没什么伤痕。惨的是许含玉,脸上三道血棱子触目惊心,额头上青了一大块,头发也被扯下了不少。
沈薇华头一次见到女人打架的疯狂,震惊的有点回不过神来。直到沈月华推她,让她去请大夫来,她才如梦初醒一般小跑着出门。
“哎呦!没法活了,欺负我这个老婆子,都不得好死啊……哎呦,疼死老娘了……”缓过劲的何氏突然鬼哭狼嚎起来,一双手不停地拍打地面。
沈青青见状,又要冲过来,奈何被两个力气大的妇人扯住了胳膊,没有挣开,只好动嘴:“闭嘴吧你个老不死的,欺负我沈家的闺女,你今儿不来我还不知道我薇姐儿居然过得这样惨,还敢休妻?当我老沈家没人了?我非要讨回这公道不可!”
沈月华不由得多看了沈青青一眼,听着她对姐姐的维护,倒有几分真心的样子。就冲着这几分真心,她不介意对这个突然冒出的姑姑好一点。
沈月华走到捂着自己的脸哭得昏天暗地的许含玉身边,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瓷盒来:“表妹,别哭了。你脸上的伤用这个药擦,我保证以后不会留疤。”
许含玉之所以这么伤心,就是以为自己会毁容,现在听沈月华这么说,立马止住了哭泣,一把夺过瓷盒如获至宝,抽抽搭搭道:“你、你说的是真的?”
“你信不过我那你别用。”沈月华作势要拿回瓷盒,许含玉自然不肯,拿着瓷盒的手背到身后去深怕被抢,破涕为笑道:“我信你还不成!”
此时,沈薇华领了大夫回来。
大夫姓陈,五十多岁,头发已经花白。背着药箱进门看到院中场景步子一顿,显然是吓了一跳:这女人打架,也忒狠!
他目光巡视一圈,下意识朝着看上去伤最重的何氏走去,却被沈月华伸手拦下:“陈大夫,我请您来给我姑姑还有表妹看伤。”
意思竟是不用管何氏?
何氏脸伤着做不出表情,就算有表情旁人也看不出。倒是蒋玉莲瞪圆了眼睛,怒道:“沈月华,你别太过分,伤了我娘你们想不管?”
沈月华连个眼神都欠奉,只走到沈青青跟前扶住她胳膊,说道:“姑姑,你是不是肚子痛得厉害,咱们进屋让大夫给您瞧瞧。”
沈青青虽然贪财又无赖,可人还算机灵,立马顺着沈月华的意思捂着肚子“哎呦哎呦”叫唤起来。任由沈月华扶着进了屋去。
蒋玉莲在后面气得跳脚,可是想到还有求于人,愣是不敢骂沈月华一句。
何氏也不哭了,只得干瞪眼。实在是一哭就牵动脸上的伤,疼得狠。而且她心里也明白,一哭二闹三上吊这一招对于沈月华这个心狠的小丫头来说压根不管用,不如省点力气。
不一会儿,沈月华从屋子里出来,对何氏道:“何老太太,你下手可真狠啊!大夫说了,我姑姑伤了内脏,得好好养着,个把月都不能下炕了。你说,你打算怎么赔?”
其实沈青青根本没伤,最多手上蹭破点皮。可她一个劲儿喊肚子疼,陈大夫也实在查不出什么,正好隐身在一旁的雪歌亲身示范了一次如何用念力控制人心。陈大夫果然就按照沈月华的想法做出了诊断。
这一招叫先发制人,防止何氏拿她的伤说事。你是受了伤,可你却将别人伤的更重,两相权衡,你那点伤也不算什么了。
随后,陈大夫从屋子里出来,证实了沈月华说的话。蒋玉莲刚要反驳的话却说不出口了。
主要是陈大夫在这村子里口风很好,是比较正直的一个人,颇有些名望,他的话,应该不会作假。
“我呸!”何氏拍拍屁股站起来,开口的幅度大了疼得她龇牙咧嘴,不得不轻声细语起来,“明眼人都看出来是我伤的重些,再说我一个老婆子哪有那么大力气将人打成内伤?莫不是你收了什么好处公然作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