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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最后晚餐

周六中午快12点半的时候,刘梦霖给尿憋醒了,趔趔趄趄的去洗手间,头痛的厉害。自己依稀记得昨天跟韦畅喝到9点多钟,后来两人好像又去酒吧还是卡拉OK了,反正回来的时候戴宁好像很不开心,自己晕头涨脑的就去睡了,中间好像戴宁给自己用毛巾擦过脸。等从洗手间出来,床上,客厅,厨房里都没见戴宁的影子,忙打个电话给她,不一会儿,就听卧室里传来“Youhaveaphonecall!Youhaveaphonecall!”的叫声,哦,戴宁没带电话。

正没招儿呢,客厅的门咔嗒一响,戴宁提着菜篮子进来了。

“哎呀,亲爱的,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离家出走了呢。”刘梦霖夸张的扑过去,顺手把电话关了。

“讨厌,走开,一股酒味儿,去,漱口去。”戴宁其实蛮火大的,但见刘梦霖着急的样子心里十分受用。

“好好,马上去。”刘梦霖把手机丢到沙发上,抢过戴宁手中的菜篮子,先把菜提到厨房,马上又进了洗手间,这时才发现自己昨天穿的衣服都已经泡在洗衣盆里了。

“亲爱的,昨天实在不好意思,我肯定是喝多了,没撒什么酒疯吧?”刘梦霖出来忙跟戴宁道歉。

“还说呢,我回来看你不在,打你电话又不听,刚要睡了你又回来了,满身酒气,还胡言乱语。”戴宁想起昨天刘梦霖一个劲儿的大发感慨,说能遇上她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情,还不断纠缠着求欢,戴宁本来生气他晚归,又不跟自己交代,不想跟他同房的,后来拗不过他,只有半推半就了,谁知道刘梦霖虽然酒后神志不清,但做起那事儿来却生龙活虎,索求无度,把自己折腾的到现在还腰酸腿软的。

“啊?我都乱说什么了?有没有欺负你?”

戴宁不知道刘梦霖是不是真的不记得昨天的事情,脸红一红忙改口问:“怎么没欺负啊?你喝了酒打呼噜跟头猪一样,我实在睡不着只好去客房睡了,你昨天到底怎么回事儿啊,跟谁喝酒喝的这么醉?”

刘梦霖看戴宁只是说他噪音太大,心里稍微安定了些,至少没有闹什么笑话,就把韦畅要回家结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还特别告诉戴宁说他把三部车都送了给自己。

“你这朋友真是没话说,三台车也有一百万了吧?说送你就送你了?”

“咳,他这人还真没啥好朋友,我们也认识了七八年了,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又在一所大学呆了4年,我也说要不把车卖了算了,他是不舍得自己买的又卖掉,再说回去以后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他都想把房子给我呢!要不是买房子是他老头儿给的钱,还真不一定。”

“呵,你这不是一夜暴富啦?以后都不能那个小看您咯,都是趁三台车的人啦。”

“跟你说正事儿呢,你又挖苦我。你都有房有车,还是公司领导呢。我都说了,我答应韦畅帮他保管,有空就开车给他保养一下,哪天他要是还回来,或者说手头紧了,我一台都不要,车也好,房也好,都是他自己的。”

戴宁收了笑容,温柔的抚摸了下刘梦霖脖子上蹦起的青筋,“我知道,你有钱没钱我都对你一样好,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其实想想,虽然这对韦畅和那个新娘真的不公平,但人在社会上就是有这么多无奈,一个人根本不能改变社会,只能低头跟着走。或许,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你那朋友实在太花心了,仗着有点儿钱,到处勾搭女人,我不喜欢。”

“或许吧,不过你也别把韦畅想的那么坏,他可没有仗势欺人,跟他一起的女人还不是自己送上门的?都是钱作怪啊,韦畅也没亏待她们,来去自由,你是看上我钱来的,钱呢就给你,当然也要有代价留下啊,他又不是慈善家。”

“行了,别说这个了,让我觉得好像交易一样,恶心。你还不舒服不?昨天你好像在外面吐了,衣服好脏,应该饿了吧?要不我去做饭?”

“嗯,好像是有点儿哦,算了,都快下午了,你也别忙活了,我们到外面去喝茶?”刘梦霖看看表,已经一点多了。

戴宁“嗯”了一声,开心的跳起来去收拾东西,刘梦霖看到她如此小女人家的感觉,怎么也无法跟公司里那正气凛然的部门经理挂上钩,唉,女人真是善变的动物啊。

由于刘梦霖还是宿醉的状态,戴宁又开不惯那硕大的公羊,两人就开了戴宁的丰田去拱北喝午茶,结果停车的时候正遇上了手拉着手的张一珉和王翰祥。

“刘工,这么巧啊?”眼尖的张一珉手里拿着墨镜跟刘梦霖打招呼,左手还是跟王翰祥十指紧扣。

“哦,我跟戴总出来喝茶,你们吃了没有?一起吧?”戴宁想把挽在刘梦霖胳膊里的手抽出来,但刘梦霖有意夹紧了一些,心想,反正都撞到了,再掩饰不是更尴尬?说着也跟王翰祥打个招呼,接过他递过来的玉溪。

“哎呀,是戴经理啊,您这么打扮我还真没看出来呢。你们准备来这里吃啊?”张一珉好像现在才发现戴宁一样,惊讶的张大了嘴,听他们来喝茶,用手指了指身后的来魅力酒店。“别了,我刚和翰祥上去,排队的人没有一百都有五十了,换个地儿吧,我们也正准备走呢。”

“哦,这样啊,那你们准备去哪里啊?”刘梦霖见戴宁给张一珉说得居然脸红了,忙接话道。

“我跟翰祥商量着准备去香洲看看去,随便在安居园食街吃点儿算了。你们一起来吧?人多热闹啊,也可以多点几个菜。”

“呵呵,多点几个菜?谁请啊?我可是打工仔一个。”刘梦霖笑呵呵的说,跟戴宁对了个眼神,戴宁回了个“你拿主意”的表情。

“别装穷了,你没钱?都是开公羊的人了,再说,你没钱,人家戴经理也没钱?”张一珉跟刘梦霖调笑惯了,殊不知这句话其实很伤人。王翰祥马上表示他做东,顺便跟刘梦霖表示想聊聊韦畅的事情。

大家分乘了各自的车来到香洲安居园,因为是周末,路上人车巨多,等赶到地方都快三点了,也好在是周末,各家食店都还有客人,几个人随便选了家东北菜馆就坐了。等服务员把茶给倒上,两个男人又让了回烟和菜单,这才开始谈起韦畅。

“刘工,昨天韦畅跟大老板提了辞职,之前都没有一点儿消息,你跟他是好朋友,怎么回事啊?”王翰祥帮张一珉打开了碗筷,问道。

“嗨,他老爸给他找了媳妇,回去结婚了呗。”刘梦霖因为头还有些晕,先问服务员要了罐啤酒,先大口喝了才回答,这是他的秘方,要是前一天喝醉了,第二天起来灌一瓶冰啤酒,精神就会好很多,不知道什么科学道理,反正对他来说还是挺管用的。美其名曰“还魂酒”。

“结婚也不用辞职吧?这么突然的?请婚假不就是了。这么一辞职好像不回来了一样。我们家翰祥本来在公司跟他最合得来的,这可好。”王翰祥还没说话,张一珉跟打机关枪一样,噼里啪啦就说开了。

“喝,这就我们家翰祥了啊?王翰祥兄弟,你什么时候过的门啊?”刘梦霖听张一珉这么一说倒乐了。

“过门?过什么门?”王翰祥一时没反应过来。

“去你的,刘工,你别光想着笑我,哼哼,你跟戴经理,嗯?哼,哼,哼哼,要是我在公司那么一宣传?”张一珉可不是省油的灯,马上就反击。

“投降!真怕你这姑奶奶了,好了,我什么都没说,我闭嘴。”刘梦霖知道张一珉不会告密,但不能不服软啊,谁叫人家有咱把柄呢?

王翰祥不知道他们公司的规定,还莫名其妙,张一珉附耳过来告诉了他,让他觉得十分好笑,说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规定啊?不拿员工当人啊?

“没办法啊,公司就是这么规定的,尽管没有条文,但是你违反了,结果就是要走一个。王总,你在国资公司工作,不了解的。珉珉,大家开开玩笑没事,你可别在公司说漏了哦。”戴宁其实不是很担心这个规定,自己当初招进刘梦霖,对他百般照顾,他虽然没感觉,但是公司里的风言风语也不是没有的,老板也没怎么样嘛。就是这张一珉可是快嘴快舌的,别给她说漏了,到时候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戴经理,你别当真啊,我就是跟刘工开个玩笑,你们在一起我才开心呢,刘工就知道欺负我,以后你可要管他严点啊。”张一珉其实早就听王翰祥说过刘梦霖和戴宁的关系不一般,今天又这么巧碰上了,自己真是开开刘梦霖的玩笑,好不容易捉到的把柄啊。

“好啊,以后他要是欺负你,就来找我。”

听了戴宁的话,刘梦霖苦笑着摇头,张一珉拍手叫好,王翰祥一边赔笑,菜也来了,大家招呼一下,纷纷开动。席间,王翰祥又问起韦畅离职的原因,他实在是不能想象只是因为结婚,刘梦霖也不想把实际情况告诉他,只说是他老爸也给他找好了一份不错的工作,不想他结婚后再在南方闯荡了,这才支吾了过去,等再聊下去,原来也不完全是因为王翰祥跟韦畅的关系铁才这么追问,他考虑到今后还会跟刘梦霖他们公司合作,韦畅在中间是个举足轻重的关系,张一珉虽然也是他们公司的人,可职务上根本帮不了忙,等他隐约透出这个意思后,刘梦霖给他打了保票,说珉珉既然现在是你女朋友,那你也是我的朋友,虽说韦畅是回家了,但今后有什么企划,大家还是可以共同合作,反正有钱大家赚,做熟好过做生啊。听了这话,要不是张一珉不会开车,王翰祥非要跟他喝一杯不可,仿佛他说就代表了公司一样。

这餐饭一直吃到晚上7点,几个人兴致都挺高,中间王翰祥说他家其实就住在“上林苑”,离这里不远,刘梦霖就一个劲的劝他喝酒,开始张一珉还拦着,说一会儿他还要送她回家呢。结果戴宁说她不喝酒,她来送,这下两个男人可就敞开了喝起来了,等埋单的时候,桌上已经是一片酒瓶,刘梦霖还好,王翰祥已经头趴桌上,要睡着了。

说好戴宁开车送的,张一珉说不麻烦了,她送王翰祥回家,一会儿自己打车走,让他们先走就是了,戴宁也没有坚持,扶着刘梦霖上车回家。路上刘梦霖一反常态的精神起来,说到楼下再买几罐啤酒,跟戴宁在家里喝,戴宁问他还没喝够啊?刘梦霖不以为然的一笑,说啤酒跟水一样,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回到家里,也没搞什么下酒的,就是两个人对着干喝,刘梦霖突然问戴宁,觉得王翰祥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你指哪方面?”戴宁其实心里有底,但突然这么一问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没看出来?王翰祥根本没喝醉,他是看我一杯一杯的敬他,故意装的。”

“哦?这我倒真没注意,我都看着你呢,就怕你喝醉了。我是觉得他绕来绕去的问韦畅的事情,到最后是为了跟我们公司合作,心思满重的。珉珉跟着这么一个人,不知道是好是坏。”

“那就不是我们能关心的了,上次我们以为她看上的是韦畅,我就这么说过,对吧?其实我认为,韦畅虽然花一点儿,但他没什么城府,王翰祥我不知道他怎么样,也不能说他就不好,但你想啊,他拿韦畅来说事儿,目的是跟我套交情,跟我套交情干嘛?是他知道现在你跟我在一起,目的是为了你,你,才能代表公司跟他们的公司合作,就凭这,这人的花花肠子就不少了。”

“嗯,我也是这么感觉的,算了,不说他,反正今后就是有机会合作也是大家互惠互利,我们既然知道他是这么个人,小心些就是了。”

刘梦霖也点头称是,当下再不提,两个人明天也没什么安排,就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着酒看电视,直到眼皮打架才一起休息。

周日两人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还是给韦畅打电话叫醒的。原来他已经定了周一早上从广州飞太原的机票,中午11点55分,今天是在珠海的最后一天了,有好多东西要刘梦霖帮忙处理。两人赶紧起床,也没顾上吃早餐就急急忙忙的赶到吉大,韦畅已经跟两三个人在等着了。

见戴宁跟刘梦霖一起过来,韦畅先笑嘻嘻的恭喜并感谢了一番,然后就是交代事情。其中一位是二手车行的老板,委托他帮刘梦霖办车辆的过户手续,他这边的已经到车管所备案了。然后是物业公司的,交代他以后刘梦霖负责他房子的管理,有什么事情尽管找刘梦霖,他说了算。还有就是装饰公司的现场监理,也介绍刘梦霖今后算是业主,后续的工作由他负责,还特别强调刘梦霖本身就是设计师,他的意见很重要。

等都介绍完了,几位先生也就告辞了,刘梦霖这才真切的感到,韦畅真的要走了。两个人无语的握住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然后拥抱在一起,一旁的戴宁也大气都不敢出,只是看着两个似乎马上要哭出声来的男人。良久,韦畅拍了拍刘梦霖的背,松开了身子,道声保重。这倒把刘梦霖惹笑了,到底谁要走啊?

“唉,太突然,刚刚我们兄弟有了合作的机会,平时寂寞了还一起喝个小酒什么的,就这么说走就走,真的不适应。你还把这么一摊子事情交给我,亚历山大啊。”刘梦霖吸吸鼻子,把流泪的冲动压下去。

“嗯,没那么严重,物业那边我开了专门的账户,上面有钱。车的过户手续也都付了款了,你就跑一趟而已,麻烦的是装修,本来房子是带装修的,我不是很满意主卧和客厅,就找人重新做,就是这工程要你多操心,”说着从包里拿了张广发卡给刘梦霖,“这里面还有五十万,是我老爸给的装修费,我算过了,装修加上我定的家具应该不到40万,要是你看有什么要添置的,尽管用,就当是给你自己装修。要是钱不够了,给我电话,我打款给你。”

“哎呀,这我就放心了不少,要是没有钱支撑,我还真没底,真要我垫钱,我只好把自己当了。”刘梦霖说着接过卡,看都没看就装自己兜里了。

“去,一边哭穷去,卡的密码是我生日,8位数的,你以后尽可能帮王翰祥拉点生意,我保证,不出2年你也可以在这里买自己的房子。”

“你真是说话不嫌风大啊,你买的是开盘价,等两年后谁知道又是什么行市啊?”

“好了,我自己的东西也收拾的差不多了,都在帕萨特上,明天你能请假送我去机场不?正好把车开回来,马自达在车库里,车本和钥匙都在家里放着,一会儿给你。”

刘梦霖看了下戴宁,给她一个问询的眼神,戴宁微笑着点了点头。

晚上韦畅又请两人吃饭,作陪的只有阿娟,她明天也跟着韦畅回太原,还是做他的私人助理。考虑到第二天还要赶飞机,几个人都没有喝酒,整个饭局的气氛很低沉,刘梦霖几次开玩笑想把气氛搞活一点,都没有成效,这次珠海的最后晚餐就草草收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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