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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晋王正妃

粉红的绢花先用金丝扭出花型,再糊上上好的绢布,做工精致栩栩如生,剔透的翡翠被雕成舒展开的绿叶形态,青翠欲滴。如果不是偶尔有金色的光芒透出朦胧的绢纱,几乎要让人以为那就是刚刚摘下的一朵连着花叶的牡丹。匣子里还放着六只小钗,做工精致各有不同。或是一只展翅的蝴蝶,或有一只多宝的攒成的折枝花样,又有珍珠串的小物件……只是都玲珑精致每只花样不过杯口大小,应该是配钗。哪怕是戚怀瑾见惯了好东西,对着晋王妃让人送来的这套首饰也不得不赞一声好。心里面却暗暗皱眉,这么好的东西给一个还没见过面的陌生女子?虽说晋王府里多的是好东西也不可能见人就给,晋王妃这是为那般?

看着自己镜子里原来求之不得的人称瓜子脸的小巧的脸蛋,再对比一下那朵绢花的尺寸,戚怀瑾不得不让想帮自己梳高髻的丫鬟改变想法。

“不要做高髻了,头发挽低点别失了礼就好。”

等那丫鬟梳好了头发戚怀瑾在那些配钗里挑了一只小巧的三股偏头凤钗,有加了一只雕成小花的簪子插上。照了照镜子觉得应该不至于失礼换了一件山水花纹的缎面长袄就让丫鬟带着去给晋王妃请安了,毕竟人家体谅你旅途辛苦你也不能太把别人家当自己家,总要拜会一下女主人的。

那丫鬟引着戚怀瑾,一面又低声和戚怀瑾说话:“王妃娘娘赏了姑娘首饰怎么姑娘不带着?咱们王妃是贤良宽厚的人,几位姨娘的王妃教诲也是再知礼不过的和善人。姑娘是有福的人,日后就知道了,在咱们府中用不着这么做小伏低的。”戚怀瑾心中本有些疑惑,听她这样说哪里还不明白的,不过是王府的人会错了意。对着一个丫鬟也不便解释什么,只一路看王府景致。

一路上亭台楼阁,美竹高木只觉古朴自然,丝毫没有想象中的金碧辉煌的感觉。下人们有些忙着自己差事,有些得空的或观花喂鱼,或聚在一起描红绣花,井然有序。在一起闲话长短,争嘴使气的一个不见,想来那王妃也是一个治家好手。

到得屋前,另有一个丫鬟打帘引她入室。屋内早坐了一群人,居中一个女的明眸似水,绿鬓如云,面如美玉,双唇丰润饱满,梨涡浅浅观之温柔可亲。高髻上只带着一支玉质的五蝠钗,身上一件半旧的秋香色长袄。一副再寻常不过的家居大半却让人觉得端庄高贵在一群盛装打扮的华服美女面前犹胜三分。想来这位就是晋王正妃了,戚怀瑾在面前的垫子上盈盈跪下,行礼后客套地谢过王妃之前的美意。边上另有一些女人个个华衣美服,严妆艳质该是晋王府中的姬妾,戚怀瑾不知该如何对她们行礼便索性略过。

虽然下跪行礼什么的让人很不舒服,但是入乡随俗而且以前在游戏里早就演练过多回了,戚怀瑾现在对这一点早就从善如流了。王妃忙叫身边的侍女扶她起来,又问戚怀瑾几岁了那里出身的等一些司空见惯的事情,戚怀瑾一一答了。

趁着王妃问话的空当府中诸妃都在细细打量这个王爷新带回来的女人。只见她美目如轻烟笼雾,双眉似远山含黛,身量单薄大有弱柳扶风之态,肤白腮红有色压春花之姿,音如黄莺出谷且脸容小巧。自有一股风流之态大异诸人,有那心思浅的在那里绞手中锦帕了。

王妃又叫人设了座。诸美人这才开始与戚怀瑾说话:“妹妹怎打扮的如此寒素?想来在军中一切从简,委屈妹妹了”说着从自己发上拔下一支赤金镶多宝步摇,“只当是给妹妹的见面礼吧,妹妹别嫌弃才好。”说话的美人双眉入鬓,丹凤眼里蕴着精光,身量丰腴显得精明爽利。见戚怀瑾不知如何称呼又有一个美人开口替她解围:“这是周姨娘,是咱们这出了名得热心人。周姐姐这样客气,倒让我们这些空着手的姐妹们显得小气了。”诸美人都笑了起来。戚怀瑾赶紧辞了:“多谢周姨娘好意,王妃原是叫人送了首饰来的。只是宝物也挑美人,像姨娘姿容出众这步摇在姨娘身上自然更显姨娘芳华。若是给了怀瑾可是埋没了好东西了。”

众人又说笑一阵方才散了,戚怀瑾只觉头疼。那些人试探,敲打,拉拢言辞总让人防不胜防,偏偏都作出一副亲近的姿态来。古代的后宅果然不是人待的地方,古代后宅的女人真让人难受。戚怀瑾也不知道该去哪,只等王妃安排。王妃脸上似乎有些疲态,只笑着对她说:“你是江浙人,我已安排人将风荷馆打扫出来了。那里进水,又有曲院风荷也算稍慰乡情。”又指着身边的丫鬟说“这是乌金,你若有什么缺的只管打发人来和她说。刚才引你来这里的丫头以后就跟了你吧,天也晚了,你先回去吧,膳食是各自在屋里吃的。”

开什么玩笑,我不是晋王带回来的新宠啊!总算有一个表白自己的机会了“王妃费心了,只是怀瑾一介平民怎么敢使唤娘娘调教的丫鬟。再者怀瑾本是离乱之人,无处安身王爷才让怀瑾托庇于王府。王府后宅是王妃及伺候王爷的姨娘们居住的,怀瑾怎好扰动?”王妃听这样说看看戚怀瑾,怀瑾也抬头与王妃对视“实在是民女失礼,劳动王妃了。”“也罢,那戚姑娘就先在客房委屈一夜吧。”戚怀瑾也才行礼和丫鬟下去。

“娘娘,这戚氏难道真不是王爷……”乌金欲言又止。

“是不是不在她,在王爷。晚上宸郎就回来了,急什么?”

晋王回府的时候已经亥时了。

王妃见到王爷行礼,才一半就被晋王拉起。“宸郎可算回来了,我熬了一些汤。喝一些吧,去去酒。”晋王接过汤三下两下就灌下去了:“好久没喝你新手做的汤了,那帮人灌了我一肚子酒。”喝完又去搂住她,下人早退出去了。打横将王妃抱进寝殿,王妃羞得只把连往他怀里钻。

“都老夫老妻了还害燥什么”晋王看到自己的王妃那样,更是喜欢逗弄“今日回来晚了,那两个小鬼都去睡了吧。晏清,我们又有了一个儿子?”

王妃笑的更是开心。是呢,咱们的乾平还没见过自己的父王呢。孩子就在王妃自己寝殿里,现在正睡着。两个人就一块过去,晋王看着熟睡的孩子。一双手在上面晃,只是孩子还睡着自然没反应,又不敢弄醒了他。只觉得心里又高兴又有些手脚不知该往哪放,王妃看到心里也开心,拉了他的手也在那里看孩子。

“晏清,真是辛苦你了。”晋王拉着王妃的手,心里也一阵心痛“又是你一个人在家,我原说好和你一起等他出生的。”

“这孩子乖得很,顺顺当当就出来了。而且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呀,倒是可不能叫我一个人了。”

“我必不会再叫你一个人这样艰难的。父皇赐了名字?”

“嗯”王妃笑的一脸甜蜜“这孩子来的巧,他出生第二天你大捷的消息就到了。父皇说他是大宇的祥瑞,就赐了乾平的名。”

“乾平,是极好的名字。父皇也少为孙辈赐名的。”晋王心里高兴父皇的恩宠也有些失落,他在出征前可想了好多名了。

“不过小孩还是要有个小名自小叫着才好,王爷赶紧想一个。”

晋王也开怀起来,想了想“就叫青鸾吧,这个出生就知道报喜信的孩子,必是有大造化的”

又看着王妃,越看越不心疼。“你总是太辛苦了”晋王抚着她的脸道“清减了许多呢!”王妃偏过头去“王爷看错了,哪有夫人生养完会瘦了的,都是胖了的多。”

晋王掰过自己王妃的脸,低头吻下“那必是太想我了,害相思病才瘦下来的。”

“哎呀,会吵醒孩子的。”

“青鸾肯定还想要个弟弟。”晋王笑说道,抱着王妃向榻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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