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家里断网,所以今天会更新两章哈~(*^__^*))
荣禧斋正堂,安宁公主正同温崇骁一处用着午饭,李妈妈则在旁边单置了一张小案,一边张罗着给两人盛汤添菜,一边有一口没一口地自己吃着。
见长歌和婉倾进来,李妈妈放下碗筷,迎上前道:“怎么偏这会子过来?给你们送饭的丫头想是也已经到了芙蓉居,今天府上打牙祭,我让东厨煮了两笼屉螃蟹,给你们也送了四只过去,要趁热吃才觉得香甜。”
长歌笑笑,先是带着婉倾给安宁公主和温崇骁请了安,然后才朝李妈妈道,“急着过来是想问问您老人家,前几日娘让我拿出去镶玉的那只步摇,可是已经取了回来?”
“还未来得及,我正想着吃过饭再去拿来。”李妈妈不知缘故,只顾着塞了一撮刚剥好的蟹黄到长歌嘴里,笑道,“怎么你们两个巴巴儿的过来,就为了问这个?
长歌和婉倾的目光碰在一处,觉得事情不对,因道:“我们方才发现那只步摇不见了,还以为是您昨日已经取了回来,只是我们未曾留意罢了。”
“什么?!”安宁公主终于顿了顿筷子,抬眸道,“那只步摇还是我刚嫁进将军府时你爹送给我的,是为娘心泽手润之物,如何说不见就不见了?”
李妈妈垂眸想了想道:“将军府对下人向来严律,况且那只步摇主子常日里戴着,府里的丫头小厮们也该知道是您的爱物,就算眼馋,也没那个胆子下手。”
“不是说昨日在后花园发现了黑衣人吗,会不会刚好是个飞贼呢?”婉倾因笃定了昨夜进入将军府之人便是上官云天,也方试图借着此事转移视线,不想让温崇骁知道来人的真实身份。
安宁公主冷冷地瞥了婉倾一眼,将汤碗撂了,似有不悦之意,“倘若那刺客真是窃贼,当时你该也在房里的,难不成让人在你眼皮子底下把东西盗走?你是死人么。”
“是,奴婢失言了。”婉倾见她带着无名怒火,便知是因着温崇骁的缘故,也方敛目退到一边。
“不过一件首饰罢了,有什么要紧,若怀疑是下人拿了,让玉荷到各院查一查便知。”温崇骁酒不离口,看似说得云淡风轻,实则是有意替婉倾解围。
“但凡将军送的东西,我哪一样不是小心收着,若是别个倒也算了,这只步摇可是你送给我的第一件首饰,叫我如何不急?”安宁公主虽心中气极,又不好冒然将窗纸挑破,只好把脸子甩给李妈妈道:“你马上到各院去查,若果真查出是府中的人所为,绝不姑息。”
“有什么事,也等安心把饭吃完再说。”温崇骁放下碗筷,闷声道:“一只簪子罢了,你若当真喜欢,改日我再送个新的给你。”
“若说爱物,到底还是旧的好些,倘若有一朝没了旧的,纵是再得了新的,也断不会像从前那般用情了。”安宁公主微微侧目,与温崇骁四目相对,口中生冷地吐着字,“将军,我说的对吗?”
二十年前的事,一直是将军府最大的忌讳,纵是府中年纪大些的佣人多少都知道一点,也都因为怕得罪了安宁公主而三缄其口,如此一来,长歌这些晚辈自然是无从知晓,遂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因道:“爹,娘,你们说的话,儿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啊。”
李妈妈见她这两位主子夹枪带棒的情形,怕节外生枝,忙上前道:“公主别着急,奴婢这就带人去各院翻查,既然是才丢的,一定不会这么快便流出府去。”说罢,忙叫上房中两个正负责打扇的丫头同自己一起出了门。
东西既然是在自己房里失窃的,长歌和婉倾一时也不好离开,便垂手站在房中只等着李妈妈回来。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方见李妈妈从门外风风火火地进来,一手拉着采沁,一手稳稳地握着那只镶着翠玉蝴蝶的金步摇,朝安宁公主道:“东西找到了!我便说若是咱们府上的丫头,断没有这个胆子,倒是忘了沁丫头的贴身侍女是个新进府的。”
妙汐?!怎么会是她?婉倾心中乍然一惊,回想起方才采沁带着她到芙蓉居时的情形:那时候采沁要喝茶,妙汐便一个人进了房里,如此想想,倒正是有拿走步摇的机会。可她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难道是了报复自己对她的利用,想让安宁公主治自己一个看管不善的罪名?
婉倾混混沌沌地胡乱猜着,却见两个女婢一左一右地将妙汐兜将着押了进来。
“公主,东西就是在这丫头的被褥里找到的。我原本看她行事还算细心周到,便拨给了沁丫头使唤,竟从不曾看出小蹄子还有这份歹心。”李妈妈狠狠地瞪了妙汐一眼,朝安宁公主道:“公主看看要怎么发落才好?”
“夫人,这件东西奴婢从不曾见过,奴婢是被人陷害的。”妙汐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脸上挂着眼泪,嘴里一直大喊冤枉,抬头之余,赫然见到婉倾站在旁边,面色骤变。
“娘,我相信妙汐是不会做这种事的。”采沁见自己的侍婢出了事,少不了饭吃一半便跟着跑过来,嘴角还挂着没擦干净的螃蟹黄。
“若不是她拿的,这东西还能自己长了翅膀飞到汀兰馆不成?”安宁公主缓缓地将步摇插回发间,冷声道:“我平日里最忌讳手脚不干净的奴才,念你是皇兄赏赐给将军府的官婢,便不将你送官,但也却绝不能轻饶。来人,打二十板子,发落到后花园当差。”
妙汐听了,更是哭得像个泪人,朝采沁道:“小姐,你救救奴婢吧,奴婢真的没有偷拿过东西啊。”
采沁年纪小,从未曾经历过这样的场面,见安宁公主生了这么大的气,一时也慌了手脚,不知如何是好。
“慢着!”婉倾上前拦住被安宁公主喊进门的两个小厮,转而揽裙跪地道,“夫人,奴婢想起来了,这只步摇——原是奴婢昨日做主送给妙汐的。”
长歌见婉倾忽然改口,自是纳罕,忙道,“婉倾,方才你不是还——”
“奴婢并不知道到你们说的原来是这一件,现在见了,也便想起来了。”婉倾一字一顿地说道,“昨儿一早妙汐同四小姐到芙蓉居讨喜彩,当时李妈妈也在场的,奴婢因劳烦妙汐帮着理妆,又没什么好答谢她的,恰好见到妆台上的锦盒里有各样的首饰,便随手送了她一样。未曾想过竟是夫人的心爱之物,还望夫人恕罪。”
采沁听了,也便信以为真,遂埋怨妙汐道:“既然是婉倾姐姐送的,你怎么不说出来呢?”
妙汐渐渐止住眼泪,抬眼看了看婉倾,眸子里并不见半点感激,反倒是透着莫名的凉意。
“夫人有所不知,妙汐是奴婢的结拜姐妹,方才一定是听李妈妈说这首饰是夫人的,怕夫人责备奴婢乱送东西,才故不作声的。”婉倾虽不知妙汐到底有没有偷盗,但却一心想借着这个机会为雪薇香的事补偿她,遂将错都揽到自己身上,如此,就算安宁公主有意为难,也会碍着长歌的面子从轻发落。
“你做主?”安宁公主冷冷一笑,朝长歌道:“长歌,你是如何管教这丫头的,她还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才刚进了门就拿着府上的东西随意送人,如何这么不懂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