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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断藕

奔去花园,满眼的泪。朦朦胧胧间,她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低着头在栅栏边踱步。

那好像,好像是……

“原颢哥。”

她快速地眨眨眼,让眼泪赶快全都退回去,看清了那个站在白色灯光下看着雏菊的人。

他循着声音看过去,笑起来。

“雪莉。”

“你怎么还没回家?”她问,走了过去。

“一楼的晚会不是还没结束吗,我为什么要回去?”

“原颢哥对这种晚会感兴趣的吗?我可不记得。”

“我今天老觉得怪怪的。”

“呃?”

“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是觉得找不到你一定不会有好事。”

“切,我又不是幸运星,找不到我怎么不会有好事?!”她笑起来。

“反正就是奇怪,你该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坏事吧……”

他一脸的认真,一脸的疑惑。

她听了,却怔住,心里突然又生出波澜。

给自己最短的时间发呆。几秒后,她笑。

“哈哈哈,你才认识我吗?展原颢,算你还比较聪明……我是做了坏事哦……你回家以后问周管家吧。”

“嗯?还真有?”他惊讶地睁大眼睛。

“是啊,你回去以后就知道。”

“真的假的?”

“不信就不要回家,也不要问周管家。”她把头一扭,不理他的样子。

“那好,我马上回去,你跟我一起回去,不然你会耍赖。如果是整我的,你也逃不出我手掌心!”他笑着,就一把死死抓住她的手腕。

她惊了一下,立刻装出刁蛮的样子,说:“谁会赖账,从小都是你赖皮!”

“走吧,你也很久没去过我家了……”他低下头,竟有些央求的样子。

“不去!大晚上还去你家,算怎么回事啊!”

“切,你小时候还跟我同一张床睡觉呢!”他又抬起头来,语气又强硬起来。

“喂!你说什么啊!”

这样的他,一点没变。

他的一举一动,都让她不舍。

不管对他是什么感情,从小到大十几年沉淀下来的感情,即便不是爱情,也是珍贵而真实的感情。

“好啦好啦,回去吧,我还要……等白雪一起回家啊……”她有些害怕自己心里的决心会再次动摇,赶紧催促他离开。

“好吧……那么我回去看你到底做了什么小动作……晚上不许关机,我会找你的!”

她心里又一怔,却面不改色,仍旧笑着。

“好!”她答应。

他转身离开。

她就看着他的背影开始暗下来。

快要隐于黑暗中时,她突然害怕起来。

“原颢哥!”

她突然跑过去从背后抱住他,他猛地惊在原地。

“雪莉……”

“原颢哥,你要想我啊……”

他转过身,也紧紧拥住她,脸上堆砌着满满的幸福。

“白痴,明天又可以见面了啊。我才不会想你呢,你又长得不美。有那闲工夫,我会去想那些长得美的人。”

“切!”她一拳打到他背上,笑着说:“那你想你的吧,我才懒得管。”

她推开他。

“那我走了啊,你不要后悔哦!”

“我才不后悔呢!关键是你别后悔!”她眉开眼笑。

他轻轻敲了她的额头一下,笑着转身走了。

泪滴滑落,滴到她的手心里。

欧阳尹夏站在自己房间的阳台上,看到那一幕。

她爱的人,就应该是展原颢吧。

展原颢一直爱她,一直关心她,一直爱护她,没有伤害过她,只有哄她开心,保护她,安慰她……

而他自己,曾经给过她多少快乐呢?

他是曾经保护过她,安慰过她,让她开心过,可是,这所有的一切与他带给她的痛苦相比,是在渺小得可以忽略不计。

所以,他应该远离她的不是吗?

不要再提及她那些鲜血淋漓的伤口,他在她身边,只会让她想起所有的仇怨和痛苦。

花园里又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灯光本来就够寂寥,她一个人坐在那里显得更加冷寂。

他好想到她身边去,却又害怕。他还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心情和表情来面对她,也不知道要和她说些什么。自己心里都乱成一团麻,又要怎么去见她。

大厅里的误会依旧热闹进行。

白雪还在屋顶花园哭泣,展原颢带着满心的幸福回了家,雪莉在花园里倒数剩下的时间,欧阳尹夏在阳台低头思忖。

舞会少了四个主角也仍然进行。

悲伤对世界没有丝毫影响。

看看手机上的时间,还有十几分钟她就要走了,就像仙度瑞拉一样在午夜十二点消失。

欧阳尹夏的房间里,管家轻轻叩门后走了进来。

“少爷,老爷希望你现在去花园一下,现在就去,有很重要的事。”

他仍旧无动于衷。

“少爷,听老爷的吧,他是在帮你。”

“现在几点了?”

“二十三点五十分。”

“快午夜了呢!”

午夜,舞会就结束了。

什么才是结局呢?

背后出现了急促的脚步声。

她转过身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他,惊住,又欣喜又悲伤。

尹夏亦看着她,心里忐忑,感觉脚沉重得迈不出步子,却无意识地在往前走。

她就站在原地,等着他走过来。

两个人面对面,目光却都在闪躲。

他想说什么,却无法开口,就像被扼住咽喉一般,怎么也吐不出字来。

在很久以前,他就想对她说这些了。只是不确定,不确定心里这感觉是不是真的。直到她不再跟他说话,直到她冷漠地对他视若无睹,直到她疏远他……他才发现,他心里不确定的事早就被确定得根深蒂固了。

她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他的目光不再闪躲,也看着她。

几乎已经没有了主观意识,他渐渐俯下身,她偷偷踮起脚尖。两个人的脸庞在苍白的灯光下越来越近,微凉的空气夹杂着雏菊的味道萦绕在他们身边。

慢慢闭上了眼睛,两个人轻轻吻在了一起。

诀别。

她的泪珠滑落,冰凉,滴到他的脸上。

他惊住。

大钟敲响,震痛了她的心。

好想让这温暖,这感觉多温存一会儿,一会儿也好啊。

可是,她却放开了他,毅然决然转过身。

“尹夏,我该走了。不想说‘再见’来分别,那么,不再见吧。”

她声音哽咽着,说完后疾步跑想欧阳邸大门,逃离他的视野,逃离他的世界。

他愣在那里,还没回过神来,只看见她那个熟悉又好看的身影,像黑夜中唯一的光点,一点点远去,虚幻缥缈。

看着她上了一辆白色商务车,然后那辆车疾驰而走。

她就真的消失了。

心里一阵空荡。

他就一个人站在花园那孤寂的灯光下,呆呆看着那辆车消失的地方,尽管那里没有留下她的任何光芒,只是漆黑一片。

她一直没有回头,更不敢回头。

看着陆续熄灭的霓虹不停后退,她想要止住自己的眼泪,却怎么也停不下来,反而越哭越厉害。

南坻经理来接她,并且将她送抵日本。此任务一完成,他就可以顺利升迁到日本本部。

他从后视镜里看着哭个不停的她,只能叹口气,摇摇头。

既然痛苦,何必离开。

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后走到床边,他才无力地扑倒在床上,闭上眼睛,脑海里不断复播刚才在花园里的画面。

什么叫做“不再见”?

是不说“再见”,还是不要再见?

再见又怎么样呢?

伤害了她那么多,还理直气壮地认为是她冤枉了苏晓,是她放不宽心。他还有什么资格再继续呆在她身边。

那么要怎么办。

要他放下她吗?

可能吗?

他从来不反感她的残忍,她的尖锐。那是她一个人也可以好好地生活而不被别人欺负的武器,她是带刺的蔷薇,怎会让他反感?

让人眼花缭乱的女孩子。他有些看不清她,却又确定自己看清了她。

他才懂得,为什么父亲当初会那么执迷不悟地喜欢一个女人。

这就是喜欢吗?

是不是已经太迟了?

已经上了飞机。窗外是一片漆黑,没有星星,也看不到云层。

她想看着窗外的美景可以转移注意力让自己不要老是想着身后的那边。

不对,她原本就不眷恋,没有什么值得眷恋的。

不是吗?

可是脑袋里一直是回忆的雾霭。从有记忆开始一直到今夜,所有的幸福,煎熬,剧痛,纠结,悲伤,欢愉……

突然有一种荒谬可笑的想法,幻想着欧阳景把这一切都告诉了欧阳尹夏,幻想着他追上了飞机,幻想着她闭上眼再睁开以后就可以看见他轻轻的浅笑……

她到底希望的是什么。

她自己都不知道。

既然想见他,却又要从他身边逃走。

第一次见到他,是在那棵樱花树下。他戴着冰冷的表情种下了一株可爱的雏菊……

那雏菊都开了呀,可他们俩却死了。

她闭着眼睛,泪流满面,不敢睁开眼。

自己不是早就想要离开的吗?离开那里她才觉得舒服,离开那里她才能追求她想要的生活,离开那里她的报复计划才更加有效果。现在,不是最好的结局吗?

她是喜极而泣,她是喜极而泣,她一定是喜极而泣……

日本东京。

破晓,她到达机场。如她所想,朝霞在这里迎接她。

看着东方的那抹微红,她轻轻笑起来,像是世界末日后第一次看见拂晓。

来到东京,她要开始全新的生活,所以她不能再想着天的西边。她要做一个有完美结局的筱原雪娜,她要像妈妈一样善良宽容大度温柔。童话里的那些公主们,不是都是善良温柔的吗,这样的人才更能找到自己的幸福吧。可是,那只是童话呢!跟现实是完全连结界都没有的两个世界。做第二个雪娜有什么好,她的结局实在是在所难免。

筱原清子。

不要白雪爱了,也不要雪莉了。

如雪的爱,如雪的茉莉。到头来,不都是如雪一样污浊肮脏,然后再蒸发不见吗?

她叫筱原清子,她要彻底割舍掉天的那一边。

破晓后的光明出现得很快,常常都是那么几分钟的事,阳光就可以铺满大地。是啊,只要出现破晓,光明就很快到来,光明到来了,就又是新的一天。

机场接机口,中村一郎站在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身后,安静等待着她的到来。一夜没合眼的筱原广志此时目光定格在这大厅的尽头,恨不得眼光还能转个弯看得更远。

远远看着一个身穿白色衬衫,深蓝热裤,披着一头曲卷中长发的女孩疾步走了过来。

她似乎也看到了这边的筱原广志,开始小跑过来,卷发有弹力地上下飞扬,撒下一路的晨曦。

“清子!”

老人张开双臂喊着她,她就一头扎进老人的臂弯中。

圉旭。

清早,欧阳尹夏就一个人来到了樱花树下。

蔷薇开始衰亡,藤萝也有些隐隐的悲伤。樱花树已经稀稀落落,再过不久,就该落下所有的叶子了。树前的雏菊,遗世独立,却显得孤苦伶仃。

“啊……那个,对不起!我叫做雪莉,是一年级的新生,偶然来到这里,又不小心撞到你,真的很不好意思。”

“我不是突然出现的,只是你自己没有意识到罢了。”

“啊……可怜的花啊,花是需要真心疼爱的,你既然不喜欢它又要种它,那它不是太可怜了?”

“我真是没用啊,这才多少酒啊……这才不是我!你认识我吗尹夏?你不认识,我自己都不认识自己,我到底姓不姓雪啊……我自己都不知道。”

“尹夏,尹夏,你要陪着我,你一定要陪着我!已经没有人可以陪着我了……不对……不可能,你也不可能会陪着我的对不对?你也有自己的人生,你也有自己的生活,你不可能陪着我的……你也不可能……”

“把他带回去吧,反正它没有了妈妈,主人也不知所踪,我也没有妈妈,也是一样不知所属。这样的东西,就该归为一类……反正啊,你欧阳尹夏跟我不是同一类的。”

“琴声停了,你就要走了。”

“尹夏。”

“呃?”

“你……不会是……喜欢我吧?要不然,你怎么都不敢看我。”

“谁说的!”

……

喜欢,原来早就有了。

他怎么那么笨?

“尹夏,我该走了。不想说‘再见’来分别,那么,不再见吧。”

不再见……

他突然明白过来。飞奔向雪莉的教室。

“雪莉!”

站在她曾经的班级门口,他大喊着。

目光扫遍了整个教室,但却始终没有她的身影。教室内寂静无声,大家全都惊讶地瞪着大眼睛看着突然出现在门口发疯似的他。

雪莉?雪莉不是已经从他身边离开了吗?

“欧阳学长。”

许莘茹呆呆地走了过来,看着一脸焦急的他。

“雪莉呢?雪莉在哪里!”

他抓住她的肩膀,发疯似地大声喊到。

“学……学长……”她看着顺着他脸颊滑下的汗珠以及他这副前所未见的急切,愣住。

“拜托你,告诉我啊,雪莉呢?她在哪里,她到底在哪里!”

他急得几乎要崩溃,恨不得捏碎眼前这个迟迟不说话的女生。

世界那么大,想把她藏起来,想让她逃走,是件多容易的事情。他对她的行踪实在一无所知,要去哪里才能找到她!她真的万分残忍,有与生俱来报复别人的才华。

到底有谁可以告诉她她到底躲在了哪里。

突然开始害怕,昨天的那个吻,是个诀别。

“欧阳学长,雪莉她,她退学了。”

她一副惋惜可怜的样子,说得好像自己不知内情一样。

退学?!

他惊住。

“退学吗?”他冷笑,让在场的人都感到惊异。

她是不是准备以后的日子里都不要见到他?她大概打算折磨他一辈子,让他一辈子都找不到她。她得是有多恨他。

“退学了啊……”

他声音平淡。双手从许莘茹的肩膀上无力地滑落,他低下头,转身离开。

那背影,无限疲倦。双肩上的沉重,几乎要将他压倒在地。

在他离开后不久……

“雪莉!”

展原颢同样惊慌失措地寻找着她的身影……

他昨晚回家后询问周管家雪莉有没有拜托过他什么事,周管家却一脸疑惑地反问他怎么了。他瞬间便知道自己上当受骗了。急忙打电话给她后,电话那头却只剩下语音提示。

白雪一整夜都在哭,问她什么她都不知道。

他也没来头绪,只知道他感觉不详的事情真的要发生了。

又在医院里握着妈妈的手,尹夏看着雪白的被褥一如既往地发呆。

脑海里翻腾得让他感到疼痛,他不断地在脑海里揣测着她可能的藏匿之处,却又哪儿都想不到。

退学?退了学她又能去哪儿。

以她的个性,白家她是绝对不会回去的。那个小公寓?她既然说了“不再见”必定是不会让他找到她的,又怎会回去呢?那么她还能去哪儿?到底在哪里才能见到她?

那天她哭了,只是因为要走了吧。那她吻他,是因为舍不得吗?既然如此,为什么还一定要走?她始终还是恨他吧,不然为什么还要这样折磨他?

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他才发现他和她还只是朋友!

朋友。

他们只是普通朋友,他在奢望什么。她怎么会为了他留下来?

想说的话,想做的事,现在都做不了。

他是真的后悔了。

可她喜欢的,不是展原颢吗?

他真的什么都不是。

他手中的纤细的手腕突然动了一下。他回过神来。

“妈,你醒了?”

“嗯……”苏晓微微睁开眼睛,看着比往日更加沉郁的尹夏,有些疑惑:“怎么了,尹夏?”

“没怎么。”

“你也不必每天都守着我,你有你自己要做的事。回家了,还住得舒服吗?”

“嗯。”

“你爸爸……他,来过吗?”

“爸爸每天都来,但是每次你都睡着。”

她轻轻一笑,脸上的苍白立刻褪去一层。

“只怕,是我也活不了多久了,他怜悯我吧。”

尹夏心里一怔,握紧了妈妈的手。

“家里的陈设全都没有动过,爸爸一直都在等着你回去。”

“是吗?”

“是啊。不信的话,你可以自己回去看看。”

她又闭上眼,舒心地笑了笑。

这时房门却打开了,欧阳景一个人走了进来。白色的衬衫整齐干净,衬着他一脸的宁静祥和,显得他年轻光彩。

苏晓呆住。

这是她四年来第一次见到他。

他仍旧是那温文尔雅的气质,四年的时光走过他的脸庞,却没有使他太过衰老。她突然想起他们结婚那一天,他脸上挂着轻轻的笑,和她一同站在神父面前宣誓,为她戴上誓约的戒指。

那是她幸福的开始,还是伤痛的开始呢?

最初,她对他的好感只藏匿在心里,幸福只需要他对她的微微一笑。那个时候,纵使知道他喜欢的是他的大学同学,可是却仍然活在幸福中。可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不满足于他给的微笑,她开始希望他全部都只属于她一个人?

她只是想给他幸福的啊。

“什么时候,你才回去呢?”他走到她床边,开口说到。

他的声音,还是以前那样,满带着笑意,柔柔的又不失刚毅。

陪了她许久后,欧阳景和尹夏一起从病房走了出来。

外面的雨滴答滴答,打落在枯叶上发出干枯脆弱的声音。

欧阳景和尹夏往前走了几步后,他问儿子:

“我要去一个地方,你去吗?”

墓园一是一片青白色,落寞在雨中。

墓碑前的雏菊在雨滴中颤抖着,她的笑靥也荡在雨里。一把雨伞停在墓碑的上方,为她撑起一方晴朗。

墓碑上是日文,只写了“筱原雪娜”四个字和她的生猝日期。她的女儿素知她的心性,不喜繁琐,也不需要多用只言片语来修饰她。她本就是一个不饰修饰也仍然美丽的人。

想想,雪莉这个孩子在还是个小女孩时做了那么多事,很令人佩服。

欧阳景扬起幸福欣慰的笑,看着那一张小小中相片的女子,如果用美丽来修饰她,倒不如用赏心悦目来形容。她的容颜,她的一颦一笑,哪怕只是在回忆中,都值得他再幸福地笑着。

他蹲下身,把从自家院子里带来的雏菊放在她墓前,又重新摆放了下几盆雏菊的位置。

欧阳尹夏愣愣地看着筱原雪娜的相片,心里怔怔地,又乱成一团。

她和她母亲很像,可是,若只从容貌上说,白雪更像雪娜,她所继承的,仿佛更多的是雪娜身上泛着的说不清为何物的光芒。

“爸爸,”他问,“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呃?”欧阳景转过身来,疑惑了一下,又扬起温柔的笑。他说:

“她呀?总是为别人想,体谅别人,遇到任何事情总是找自己的错误,常常弥补那些不该由她负责的伤口。可是,她却不是个可爱的女人,呵呵……她固执,只要自己认为是对的,就一定坚持下去。以前,她的父亲告诉她白森宇不值得托付一生,可她不认为,所以无论如何也要嫁给他,无论我怎么得她父亲的心,她都不会遵从父亲嫁给我。”

欧阳景说到这儿,一个人傻笑起来。

“这才是真的可爱啊……”

尹夏看着父亲幸福的模样,突然心里生出一道酸苦。在他的记忆中,父亲从来没有因为母亲而露出这般满足的笑容。

欧阳景继续说:“以前读东京大学的时候,她是个赫赫有名的才女,经济学系的第一名,还弹得一手极好的钢琴,心地又纯净,大家对她都如众星捧月一样。我是她众多朋友里最得她心的朋友,彼此互相了解很深,又志趣相投。可无论如何地光辉耀眼,她的终身期望,也就是普通女人所希望的,嫁给自己最爱,也最爱自己的男人,幸福地过一生,仅此而已。原本我以为我可以陪着她一辈子,我可以完成她的愿望,可是一个突然变成第一名的白森宇闯进她的视线。我相信那不是巧合。从此,白森宇经常和她一起研习讨论,再后来就一起上下课,占满她的课内课外时间……最后,就占满了她的心。”

“所以,你很痛苦,在他们结婚的时候报复性地说,你要娶妈妈。”

“呵呵……不是。我不是要报复他们,他们又没有错,谁爱谁,本来就不会构成错误。难道你能控制你自己去喜欢特定的人吗?我不恨他们,相反,正是因为爱她,我才决定要结婚,让她对我的愧疚和担心可以消除。”

“那么,你对妈妈没有爱情可言却还要娶她,让她看着你爱着另一个女人,这样,不是残忍吗!”

“晓晓,我是有愧于她。可在当时,她想要的,不就是我吗?我和她结婚,她会幸福,我也会幸福。”

“可你的幸福,不是来自于妈妈。”

“这是我最愧对于她的地方,但也是我无能为力的地方。不过,我仍然有了来自于晓晓的幸福。”欧阳景笑着,笑得有些让尹夏摸不着头脑。

“是什么?”

欧阳景转过身来,看着尹夏,眼里全是晨光般的色彩,幽黑的瞳孔里倒映着一个他。

尹夏也看着父亲,竟然一下子不好意思起来,别过头去。

父亲也回过头,又看着雪娜的墓碑笑着。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小小的钥匙,递到他眼前,说:

“这是雪莉临走前给我的,让我可以去雪娜以前住过的地方看看,现在我给你吧,你比我还需要它。”

小公寓的钥匙。

她竟然把小公寓的钥匙都丢弃在这里,是真的不要再回来了吗?

“你去帮她照顾那个家吧,在她离开的这段日子里,给她的屋子增添些温暖,也许有一天她回来了,会如旧住进那里,活蹦乱跳。”

“爸,你早就知道,她要走,对吗!”他深深埋下头,声音也压得低低的,像是夏天闷雷的厚云里轻吼。

“是啊,我是知道她要走,怎么了?”

“为什么,你不告诉我……”

“告诉你,有什么意义吗?你也想知道她的情况吗,或者说,你和她有什么关系要去知道她的打算呢?”

……

他把头埋得更低,喉咙像被铁片死死塞住,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暮光又再蔓延开来。

西边那一线的夕阳光芒,照在西边的土地上,又是怎样的景致呢?

雪莉倒在床上,慵懒地看着窗外的夕照,眼中晕出一片黯淡的黄昏。

手中拿着一张相片。相片上映着他和她的笑靥。青青的牧草,悠远湛蓝的天空,里面的两个人的表情都有些许的惊愕。她趴在他身上,两个人就像就要接吻一般。记得那天是被中村抢拍打断了他们的动作,不然,或许又吻上了吧。

现在倒谢谢中村的突然闯入,才能让她拥有这一张有趣的相片可以回味。看他那张帅气的脸露出不搭调的惊慌状,她就不由自主地笑。那个样子的他,还真有点可爱。

天的西边,现在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大家会不会在发疯似地找她,还是意志消沉地随便过着生活,又或者,大家若无其事地继续开心着各自的开心,幸福着各自的幸福?

苏晓怎么样了呢,有没有回到白家呢?白雪和原颢呢,现在是不是冷战状态呢?白森宇呢,有没有振作起来,还是他根本就没伤心多久?尹夏呢,他现在……

“清子!”

门外突然传来外公带着笑意的喊声。

她猛地从床上爬起来把相片放到枕头底下然后用手随便抓了抓头发扯了扯衣服,扬起笑脸打开了门。

“外公。”

她叫得娇柔俏皮,牢牢抓住筱原广志的心。

白家,已经发了疯似地找雪莉。

白森宇每天把工作时间压制到两小时,其余时间就一直监督仆人找寻雪莉的下落,自己也满世界地找她,每天都去雪娜的墓地,每天都一个人躲在房间里无声流泪。

就如雪莉所期望的,他受到报复了。想对妻子说对不起,想见到妻子,想好好补偿女儿,想再接受女儿的撒娇……不论再怎么想重新回到从前那个可爱的家里,都已经不可能,即使愿意把自己的心掏出来换取从前的那个家,也都已经换不回。

他真的希望这世界上有仙女,可以让雪娜的灰烬在闪闪萤光之中再重组,让雪娜可以从光芒中走回来,走到他怀里。

白雪呢?

她不再出门,每天都在自己房间里以泪洗面。

她已经没有理智可以思考,是要难过原颢不再原谅自己,还是要难过自己母亲在自己的厌恶中痛苦死去,或者是要难过自己妹妹孤苦地生活而自己不闻不问……

她算是什么姐姐。对那个可以为了保护她而自己受伤的妹妹,她没有一点尽到做姐姐的责任。她的心里只装了自己,只装了爸爸和原颢,什么时候容纳过妹妹?

她还记得她某天深夜经过父亲卧室门口却听见门那边低低的啜泣声,她悄悄把门打开一个缝隙,却见父亲手中捧着一盆快要枯萎的白色雏菊坐在地板上佝偻着身子掉泪。

那一刻她才真的怔住,也真的嫉妒雪莉。

几年前雪莉摔坏的那株雏菊原来一直就不曾死去。

父亲一直悄悄捧在手心,以泪浇灌。

她真的嫉妒妹妹。

一个人拿着从父亲那儿得到的钥匙,去了那个荒芜的小公寓。

打开门的那一瞬,他好希望她奇迹地出现在他面前,带着惊愕又欣喜的表情看着他,然后微笑。他发誓,他一定会冲过去抱紧她,告诉她他想说的话。

可是,门在完全打开后,他面对的,只是那面乳黄色绘满雏菊的墙。

明知那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却再期望它发生但又未发生后,心脏落空了好高的高度。

关上门。

他摇摇晃晃走到墙边,手指轻轻触着上面的雏菊,脸贴近墙面,不由得轻笑起来。好淡好淡的笑,像是人死后的笑,宁静又愉悦。

客厅里,每一件家具都摆放得原封不动,不脏乱,但也并非整齐有序。她每天过得随意紊乱,没有太多心思打理家里,这样子就好像她还在这家里一样。他用手轻轻碰了一下钢琴的白色琴键,清脆短促的声音立刻荡开在这房间内,琴键上也留下了他白色的指纹。连钢琴都已经悄然密铺上一层细细的尘埃,这样的痛苦生活,到底过了多久了?

打开卧室门,整齐的床面就映入他的眼帘。他似乎还可以看到她躺横七竖八地躺在床上睡着的样子。柜子上放着一瓶青梅果酒,半瓶液体静得像已然凝固了一般。她那么喜爱的青梅果酒也不要带走吗?

酒盒旁是放置得凌乱的相片。她是经常在看,还是连看也不看就随意放着呢?一张一张慢慢翻过……原来他们呗偷拍了那么多张相片呢!晚餐,骑马,疯打,伊子洗澡,阳台……可为什么那个叫中村的,要偷拍那么多。欢送会……拱门背后有个老头呢!他怎么躲在那儿看着雪莉的样子,眼神不一般,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员工啊……

继续翻相片,可是,他却发现少了一张相片……少了那一张!

是她带走了吗,还是那张相片中村根本就没有给他们?不会啊,所有相片都应该在这儿了,中村拿着他们的相片没有丝毫价值吧,不可能不给他们,难道是她带走了……?

他心里开始莫名地激动起来。

可是,现在激动又有什么用,这里只剩下一个空空的屋子,一点气息和温度都没有的屋子。

又走回客厅,背倚着柠檬黄的墙壁,他缓缓坐到地板上。拿出手机,拨出了他这半个多月来唯一呼叫过的号码,片刻之后……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

心里一阵紧缩般的疼痛。

打了很久,每次都是这样冷冰冰的声音。

空号?空号!

她是真的蒸发了吗?即便是蒸发了,有谁知道她变成了哪一朵云。即便真的是这样,他也一定要去找到她啊!

“叮咚……”

门铃声突然响起,震动了他的心。他愣了一下,猛地爬起来,往门边跑去迫不及待打开门,心脏在门开启的那一瞬几乎停住。

是她!一定要是她!只要是她站在门外,不管她是哭是笑,只要是她就好!

门在完全打开后,他的心脏重重地落了下来。

门外,是展原颢。

两个人坐在阳台,吹着秋末的凉风,把目光放在模糊的远方。谁都在屏住呼吸,希望,门那边是雪莉。

展原颢浅笑着,说:“我只是在想,当我们在外面发了疯地找她时,她会不会安静躲在这里看着我们慌乱的样子发笑。”

的确呢,她是这样残忍的孩子,忍心看着爱她的人们为她痛苦。

“她走之前把钥匙交给我爸爸,我爸爸又把钥匙给了我,……所以……”尹夏低下头,赶紧补充了一句:“毕竟这里有雪阿姨的过往……”

展原颢抿嘴一笑,说:“我还以为她真的在家呢,不然会是谁开门的呢。”他转头看了看尹夏,拍了拍他的肩膀,接着说:“尹夏少骗我了,呵呵……我知道你是来等她回家的,不用找什么借口。”

他瞪大了眼睛,却仍旧一动不动地埋着头,听展原颢继续说。

“你知道吗,雪莉在医院的时候告诉过我,她喜欢你,她在和你交往。看这样子,不是吧……她是在故意让我们全都走开,从她身边走开,因为她打算离开了,想要我们先离开,这样似乎才能缓冲我们没有她的感觉。”

“什么!”尹夏猛地抬起头,惊讶地看着他。“她说,她喜欢的人是你。”

两个人都愣住,不约而同地低下头。

良久。

“欧阳尹夏,为什么你自己还未发觉呢?在旁观者看得清清楚楚的时候,你欧阳尹夏还是迷迷糊糊的。我不想承认她喜欢你,也不想告诉你的,但是今天在这里遇到你,说出来心里会畅快一些。”

“她跟你在一起,不是要快乐一点吗,我和她从来都只是朋友。”

“你是傻子吗!她爱的不是我,跟我在一起永远都有另一种缺憾。”展原颢长长呼了口气,抬起头来继续说:“我不是要放弃她,放弃她是我永远也做不到的事情,即使她喜欢的是你,我也会一直在她身边陪着她,只要她需要我我一定立刻出现。我也觉得自己像着了魔一样,可是那么些年,没有人能代替她……如果你觉得她跟你在一起不快乐,那么你为什么还要来这个小公寓等她?存心要她不快乐?不是吧!你自己明明都已经下了决心想要给她快乐,还不承认吗?”

他愣住,只有不语。

是当局者迷吗?

南坻。

展原颢坐在最靠近表演台的位置,又跟着他那一帮好朋友一起喝酒。看着台上正在弹着钢琴的陌生女子,他不禁回想起他和她分开三年后第一次在这里看着她像一束光芒一般降临的场景。

她迟到了,小脸跑得红扑扑,穿着简单随性的衣服,披着一头有弹力的卷发,比小时候直发更加像洋娃娃。

那个时候,他只以为她是白雪爱的影子。还没来得及让他多想什么,几天后竟然又在圉旭遇见了她。从抱着她的那一刻起,他就越发确定她就是白雪爱。可是,白雪一次次认真地告诉他,白雪爱确确实实是死了。他一次次相信,又一次次怀疑。

再到后来,他把她当成一个完整的雪莉,不是白雪爱。雪爱和雪莉,实在是有不同之处。渐渐喜欢上雪莉,感觉她是白雪爱,又不是白雪爱。

证实了她是雪爱,可是她早已经不能是他的了……

他仰起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低下头细细回味口中酒味,有些酸涩,却又醇香。

“原颢,尹夏什么时候辞职的?”一旁的同伴问起来。

“我怎么知道,他回到欧阳景家,辞职是应该的吧。”

“他是欧阳景的儿子,这事是真的咯?”

“嗯。”

“那小子深藏不露啊。”几个同伴笑起来。

“我还是觉得上次那个夺冠的女孩子好些,现在这个不怎么赏心悦目啊。”一个同伴撇着嘴,一脸不满的样子。

“听说,那个女孩子也是有背景的,是真的吗?”

几个男生八卦起来,神情都泛起好奇的光芒。

“她是谁啊。”

展原颢呼出一口气,说:“白家二小姐。”

“白雪的妹妹!!”

“不会吧!”

“白雪还有妹妹?从来没听说过。”

“诶,该不会是……私生女吧……”

“你说什么!”展原颢像触电一般站起来瞪着刚才说话的同伴。看着同伴惊愕的表情,他别过脸去,又缓缓坐了下来,说:“她才不是什么私生女,和白雪同父同母,是白雪的亲妹妹。”

“跟白雪说不上很像呢,气质也大不一样。”

“看样子原颢喜欢的是妹妹呢。”

“那你怎么会跟姐姐在一起。”

“可以了吗?!什么时候那么八卦了你们!”他一下子趴在了桌子上,希望脑袋里什么都不装。

同伴都疑惑了,想起展原颢和白雪分手,又许久不见那个突然出现的白雪的妹妹,各自在心里都揣测起来。

大家不自讨没趣,继续聊自己的玩自己的。其中一个朋友碰了碰展原颢的手臂,递给他一小杯酒,挂着友善的笑,举了举杯后,自己一口喝下自己的酒。

展原颢又再坐起来,接过那杯酒一口喝下去。

“原颢,说说吧,你在愁苦什么呢,说出来也许我可以帮你想想办法呢?”

“你帮不了的,你又不清楚那些事。”他冷笑着摇摇头,无奈,又拍拍朋友的肩,给他一个笑。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帮不了?”

他低下头,又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抬起头来跟问起他来。

“那么,这样,你只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如果你跟家里的爸妈闹很大的矛盾,不愿意在家里呆下去,在你不带走家里一分一毫的情况下,你会去哪儿?”

“爷爷奶奶那儿啊!那么简单的问题。”朋友脱口而出。

“那如果你爷爷奶奶都过世了呢?”

“你爷爷奶奶才过世了呢!”

“我爷爷奶奶本来就过世了……假设,我只是说假设,你会去哪儿。”

“外公外婆那儿啊!”

外公外婆?!

“外公!!”展原颢突然睁大了眼睛,抓住了曙光似的,脸上立刻亮起兴奋的光芒。

原来如此,外公那里!

他大笑起来,用力拍着朋友的肩膀,喊着:“臭小子,你就是天才!等我回来赏你!”

同伴们感到莫名其妙起来,还没来得及问他到底怎么了,他已经站起身迈开离开的步伐。

“原颢,你去哪儿!”

“日本!”

立刻,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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