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非烟见齐钰神情严肃,心里一紧:莫非被他看出什么端倪了?口中笑道:“三哥怎地如此严肃,可要吓着非烟了。”齐钰沉吟了一下,斟酌着措辞道:“你与莫宁究竟是和打算?按说三哥不该多嘴,只是你是我一起玩大的妹子,莫宁是我的结义兄弟,三哥想着你们二人相识的时间虽然不过数月,那也总不至于因为一个才认识几天的人就生分了吧?何况此人现在是敌是友还说不清楚……”敢情又是一个和事佬儿!步非烟哭笑不得地打断他道:“我与莫宁哪里有什么?即便是有,也是他莫名其妙。三哥如何不去问他?凌云哥哥与我认识的时日虽短,非烟却可以担保他绝对不会是隐教派来的细作。”
“哦?想不到你对这君凌云如此有信心。”宇文瑶在一旁插嘴道。步非烟摇头道:“若说自凌云哥哥来了以后,翠竹山庄便祸事不断,莫宁那喜鹊妹妹与凌云哥哥分明是同一时间来到翠竹山庄的,因何你们只怀疑凌云哥哥,却不怀疑喜鹊?因何你们便只信莫宁说的,却不信我说的?此事未免对凌云哥哥不公,对非烟不公。”
“说来说去,你这丫头不过就是在和莫宁赌气而已。”齐钰一语中的,“并非我们只怀疑君凌云一人,实在是此人身份太过神秘,过往经历又委实有悖常理,何况他自翠竹山庄出了事就没了影踪,如何能不叫人生疑?”齐钰耐心地向步非烟解释着。
宇文瑶坐在那里察颜观色,见齐钰已经说得口干舌燥了,步非烟还是撅着小嘴一脸的不服气,无奈摇了摇头:这步非烟分明是钻了牛角尖,定要在君凌云与喜鹊的事上与莫宁分个高下,齐钰只怕是白费口舌了。
步非烟听齐钰提到君凌云失踪一事,黛眉一挑:“凌云哥哥失踪,只怕并非自愿,而是被隐教掳回去了。三哥怎么不想想,他是一个武功尽失,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如何能够做下这些事情而不被人察觉?便是你我,也未必有这个能耐呢!”
宇文瑶使眼色止住了想说话的齐钰,微微笑道:“妹子说的不无道理,其实你齐三哥刚才也说了,整件事十分蹊跷,孰是孰非此时尚难下定论。妹子又何必着急呢?既然妹子怀疑有人故意陷害君公子,那咱们何不将计就计,说不定能引得那人露出狐狸尾巴呢?”齐钰见步非烟神色稍缓,顺着宇文瑶的口气接着道:“不错,既然喜鹊与君凌云二人都敌我莫辨,他们二人不管是谁,咱们都暗中留心便是。”
他们这里谈论的热闹,外面屋檐下一个不知何时出现的黑影正伏在横梁上偷听:步非烟。莫宁。君凌云。看来,我还得再多加几把火才行……
莫宁正由翠竹山庄的婢女服侍着换了肩上的敷药,忽然听见门外一阵“咚咚”的脚步声急速跑近,喜鹊的声音随即伴随着叩门声响起在房门外:“大哥大哥,喜鹊可以进来么?”在婢女的帮助下迅速将褪下一边衣服穿戴整齐,莫宁扬声道:“进来吧。”
喜鹊推门进来,脸上神色悲伤。莫宁没见过她如此神情,微微一愣,关切地问道:“出了何事?”喜鹊抬起泫然欲泣的小脸道:“大哥,他们是不是怀疑这些事都是喜鹊干的?”莫宁听她问出这么一句,又是一呆:“没有的事。你是从哪里听来的?可是谁对你说了什么?”问完等了片刻,见喜鹊只是摇头抽泣却不说话,莫宁抬手摸了摸喜鹊的头顶,沉声道:“你不说话大哥如何知道是怎么回事?你只管放心告诉大哥,大哥给你做主。”
“大哥,喜鹊可是在无意中得罪了非烟姑娘?喜鹊不是有意的,真的不是有意的。”喜鹊伤心地道,“大哥可否替喜鹊与非烟姑娘说一说,喜鹊不会做伤害大哥伤害朋友的事的,真的不会做的。”莫宁眉头一皱:“非烟说的?她如何说的?”
喜鹊惶恐地摇头道:“非烟姑娘什么都没对喜鹊说。”“那她是对谁说了?”莫宁追问道。“非烟姑娘只是觉得喜鹊和君公子都是不知底细之人,一样有嫌疑。并没有说别的。”喜鹊犹豫了一下又说,“喜鹊刚才是无意中经过的时候听到的,大哥不要去问非烟姑娘好不好?喜鹊不想让非烟姑娘误会我在大哥面前搬弄是非。”
见莫宁沉默不语,喜鹊再接再励地道:“其实,非烟姑娘会有这种想法也是应该的,毕竟是喜鹊非要在这里缠着大哥的……大哥,你会怀疑我么?”莫宁迟疑了片刻才开口道:“非烟不是怀疑你,只是整件事疑点太多,自然要将所有的人排查一遍才好洗清各人的嫌疑。莫怕。”喜鹊点了点头:“只要大哥相信喜鹊,喜鹊就不怕。即便是有人怀疑我,相信大哥也会替喜鹊证明清白的。”莫宁胡乱点了点头,随便安慰了喜鹊几句。喜鹊见他心不在焉,与他打了声招呼便回自己房间去了。
步非烟相信君凌云一定是被姑姥姥嗜血魔姬掳走带回隐教了,只是不知道这一次他会被关在何处。左思右想,步非烟决定与嗜血魔姬见上一面,问清情况再设法救人。
静悄悄一个人走出翠竹山庄,步非烟猜测如今密道被毁,为了方便在山庄里作乱,嗜血魔姬的藏身之处一定离山庄不远。正当她围着翠竹山庄绕圈子绕到第五圈的时候,忽然看见一支袖箭插着一块黑布钉在一棵大树的树干上,明明她刚才经过这里的时候还都没有呢。左右看了看,确定了四下无人,步非烟走上前去,将袖箭拔了下来,展开黑布一看,上面只写着八个字:明日午时,庙里相见。心中一喜,将袖箭和黑布揣进怀里,步非烟转身回了山庄。
第二天巳时一刻,步非烟寻了个借口独自离开翠竹山庄,七拐八绕的在林子里兜着圈子,一路小心翼翼的注意着身后可跟着尾巴,直到确定了只有自己一人,才直奔破庙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