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柔儿就被一阵猛烈而急促的敲门声惊醒,“谁啊?”她向门外喊去,外面并没有应答之声。
她抓起手边的外衣,赶忙披上,心里想着可能是铁岩哥担心自己,可没想到这么早他就过来了。
“来了,”柔儿外喊了一声,向外屋的大门走去。她把门闩划开,刚要拉开门。门就被外边人一掌的拍开,“铁岩呢,我找铁岩。”大门还没有完全打开,就听见汉子粗暴的声音。
两侧柴门震动,拍打在柔儿身上,她踉跄的向后倒了两步。
赵光耀穿着灰色的褂子,蓝布短裤,佝偻着背,目光凶狠。
他左手拿着齐腰的棍子,腰间还别着匕首长短的弯刀。
他一步跨过院门,四周望了望,见屋内寂静。又欲上前,柔儿拦住他,“商姨和马伯伯都不在,”他推开柔儿,直接走进内屋,柔儿立在院落,听得见里面翻捡东西的响动。
赵光耀将棍子靠在墙边,逐一查捡抽屉,柜子、翻看枕边有无值钱的物什,最后在抽屉内侧翻到了一卷钞票,他将钞票舒展开来,简单地数了数,又将它们捏在手心,环顾了一眼凌乱不堪的四周,得意的笑了,接着便昂首挺胸走出内屋。
他来到柔儿面前抖了抖手中的钞票,“这点小钱,是给爷买酒喝的。”
柔儿立刻去抢,他紧握着钱的手背过身后,嬉皮笑脸的告诉柔儿:“商君走不走我不管,这么多年吃喝都在我这”他推开柔儿又接着说道“得补偿我,以为这么容易就去偷汉子,当我是什么了。”
“你给我,”柔儿拉着他的手臂,掰着他的手腕,叫嚷着。
赵光耀抬起手臂,想要脱离开柔儿的拉扯,“让他们过来找我。”
他急身向往屋外走,柔儿一把拽住他,“这是我给沈轩上学攒的钱,你必须留下来。”
“必须?”他一把挣脱开柔儿,柔儿又死死的拽了上去,他用左手提着的棍棒捅开柔儿,柔儿拉扯着他的袖口,大声叫嚷着“来人,有强盗。”
眼看着天渐渐亮了起来,各家也都陆续醒来,赵光耀几次想脱身,却挣脱不开柔儿的撕扯,他用棒子捅开柔儿,有时候它们也打在她单薄的身上,可她就是不放手,一次次的上来,拉扯住赵光耀。
“我告诉你,这些钱是我应得的。”为了急于脱身,他挥舞着棍子的手臂,抬得越来越高。棍子像是雨点一样,扑簌簌的落在她的身上。柔儿紧紧地揪着他的另一侧衣袖,他想要挣脱,柔儿透过衣袖,使劲的咬在赵光耀的胳膊上。听见他惨叫一声,却挣脱不开,另只手拿着棍子向前提了提然后猛地一戳,柔儿弓着向后倒去。
赵光耀那一棍搥在了胸口,她脸色惨白,蜷缩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赵光耀翻开袖子检查了一下,被她咬过的皮肉,牙印渗透的地方露出了细小的血滴,“妈的。”他往地上吐了口痰。
“你不能拿走我的,我的钱。”柔儿发出微弱的哀求声。
赵光耀眼见她呼吸急促,左手捂住胸口,弓着背“那么爱钱,命都不要,着急见你爹吧。”
“沈~沈轩,你给我。”柔儿呼吸越来越急促。
赵光耀看情势不对,急忙提起棍子向屋外走。
“求,求求~你。”
赵光耀在门外站了站,继续大步向前。
铁岩一早辞别工友,正向柔儿这边来,他见天气晴朗,日头正好,心情也难得大好。他怕柔儿还没起,就先去买了早点,拎着东西,擦了擦昨夜包扎过的伤口,嘴角眉梢全是笑意。
他走到门前,正看见前方灰褂蓝裤的背影很熟悉,远处的人消失在土路的尽头,他一下子醒悟过来,怕来人是赵光耀,他见柔儿房门大开着,丢下买来的早点,大步跨前,走进院内。
他看见柔儿蜷缩在墙边,紧捂着胸口,身子微微颤抖,脸色有些青紫。
连忙上前将她的头扶正,轻轻按压她的心脏,他看见心脏处一片紫青的於痕,又接着口对口的进行人工呼吸,好半天,柔儿才喘上一口气来,她慢慢睁开眼睛,“他~~沈~沈轩。”还没等说完,又昏了过去。
铁岩紧紧的按了按她的人中,又去柜子里拿药,可是她已经服不下了,药片从她的嘴中滑落出来,铁岩找来邻居帮忙,趁着她身上还有余温,一行人将她送进县里的医院,生死未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