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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一种果断的,决绝的神情,铁岩离开了廊道,径直拐到柔儿的病房。路岳春仍停在原地,他感到自己身上的一部分也随着铁岩的离开而一并消失了。他曾经那么骄傲,那么不可一世,现如今也只能倒在冰凉的石板上,"你根本就不理解我,柔儿不理解我,我的母亲不理解我,就连你,一个称兄道弟的人在关键时候也在背后搓我的脊梁骨,你们都是,都是一个样子的,都不懂我。"路岳春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此时他像是一个醉汉,在空旷的走廊中央,独自叫嚷,排遣心中的委屈和苦闷。
倘使现在有人路过,定会觉得这是一幕有关一个人自言自语的独幕戏剧,再看着路岳春失魂落魄的朝着虚无的空气生嘶力疲的喊着,下巴定会拖在半空中,而他的灵魂则会随着这喊声的高低起伏而上下沉浮着,种种茫然、彷徨、不被理解日子中的恼人情绪随着词语的迸发,也同时激荡在他的脑海中,使他想起自己也曾有过的相似的岁月,而可怜起眼前这个忧思排遣而不得儿的人,也连带着可怜起曾经的那个自己。
独幕剧会有如此直击脾肺的效果,这是这名路过的人所不曾料到的。
一个人在顺境中,在获得名誉的地位中,倘使做了一件好事,对他来讲可能只不过是举手之劳,是维护名誉,顺乎实事的必然义举。可是当他在所有人都不理解,都埋怨的情况下,要完成同样的一件义举,那他则要克服更多的困难,经历更幽深的孤独,完成更艰深的道路。而这一切,当他最终克服的时候,我们是不是可以这样说,他独立的完成,是因为他信仰的坚定,而他的信仰恰好就是那一份真挚的爱恋。
路岳春想要通过一种方式证明,给铁岩、给袁柔,也给他自己,那就是他的爱情,也是可以纯洁的,擦去世俗落在她上面的灰尘,抹去污秽,她本真的样子发着白色的耀眼的光,在冲着他召唤,"是的,我来了。"他在心中对自己说。
杜志的案子是他回到局里第一件要做的事情,缕清楚杜志的案子就能弄明白那位杜姓医生想要求自己办的事情,弄明白这件事情,就可以为柔儿多罩上一层保护膜,这层保护膜不轻易被人发觉,但对她来说却是最重要的防护。
路岳春也曾经咨询过大医院的院长和一些心脏领域的专家,得知这个杜姓医生,在这个领域确实颇有建树,"如果连他都无可奈何的病症,再找其他人也是徒然。"有一次,在交谈的过程中,一家医院的院长曾经这么对他说。
他了解到,柔儿的病症产生的时间长,再加上治疗时机的延误,其实已经属于不可治疗的了。确实有一些办法,但都是险中求胜,一般医生是不会愿意冒险实施手术治疗的,但倘若不是这样,那么就只能看着柔儿的生命在不久的将来被完全耗尽。
他还是决定赌一把。
有一次就只有他和杜医生两个人的时候,他请教柔儿的病情,到底还能不能通过手术治好。
"办法也不是没有,只是十分的冒险,"杜姓医生仍然透过他那双显微镜似的镜片将路岳春定在罩子下面,"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你知道医生普遍还是会选择保守治疗,尤其是,在很多这样的病人死在手术台上之后。"杜医生信心十足的将死这个字故意拖了很长的尾音。
他预想的效果达到了,路岳春果然在这个字的字节上颤栗了一下,"还是请医生费心,有什么需要家属配合的,我们一定尽力。"
"也不是不可以,就看你们是怎么配合的了?"杜医生狡黠的一笑,"冒风险总也得和收益成正比。"
"多少医药费,我都付。"
"不是钱的问题,世上有两件好东西,除了用钱以外还可以用一样,路先生这么聪明,不会不明白的。"
路岳春冷笑了一声,"我要确保柔儿能接受得了手术,身体可以康复。"
"可以尽我最大的努力,"杜医生随后又意味深长的补充了一句"如果拖的时间太长,我就不敢保证了。一个月,怎么样?"
路岳春感觉身上的汗顺着肩胛骨流了下来,一个月后恰好是杜志案开庭的日期,但是他没有选择。"一个月就一个月。"
现在路岳春回忆起当时的场景,也感到压力重大,所以他回到局里的第一件事就是翻阅案宗,看看有什么可以突破的地方,他只有一个月的时间。
必须全力以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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