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互相看了看。虽房内再无别人,二人也不敢再争闹半分。老虎夫人可说了,再有纷争,就可把柳翩翩给杖毙了。
可越瞧对方越生气,郭汜到这时忽体味出一件事来,敢情夫人还是偏袒吕布了。自己家被吕布打成那样,就赔点钱就完事了。这件事,真是没面子之极。
看夫人与吕布那个样,分明二人就不是正常关系。偏自己还哑巴吃黄连,可苦说不出。就是日后丞相问起,他也不敢说夫人半个不公。真是气死人了,不行,这不光是一口气的是,关键是,郭汜从今天这件事,看出天大的事情来了。第一,丞相现在已放权给夫人,第二,夫人和吕布关系不一般,第三,丞相死后,以夫人这种狡滑性格,还真的可能扶幼主把持西凉军。郭汜突然想起柳翩翩的话来。吕布,徐晃,李儒,他们要联手啊。本来,他还心存顾虑,不敢动手,可现在看来,他要是不动手,早晚这位老虎夫人能给他吞了,连骨头渣也不带剩的。看起来。自己真的该有所行动了。
他一甩袖子,大步离开书房。吕布在他身后,愣了半天神。心说夫人一心想偏袒我,这我能感觉出来。这件事到现在,也算夫人为我尽心了。只是郭汜这东西可恶,竟把人藏得那样深,我竟没找到貂蝉在哪。如此美人,竟落入郭汜手中。自己岂能就此善罢干休。
不过夫人说得好,这事不能明着来,但总有一天,自己要给郭汜好看。吕布也离开书房。
第二天一早,董卓睡个好觉,精神好了不少,老虎便把昨晚的事告诉董卓,二人男人看上一个女人,结果心里都憋着一股火,因为芝麻绿豆点事,就打起来了。老虎说起昨天这二人的形象来。
说完,她冷笑道:“我算看出来了,那柳翩翩真是个妖精。在府里时,丞相眼珠子总不离她的身。这到了女闾,又惹得郭汜和吕布为她大打出手。可见不是好东西。”
说完,不怀好意笑了一下。
董卓脑海中忽想起柳翩翩的身影,心里一软。他尚且为这个女子动情,手下二个将领都看上柳翩翩倒也正常。为这事起了冲突也在情理之中。这种小事,他也不便插手。老虎的处理也算恰当。
不过,看老虎的表情,好象还想找机会除掉柳翩翩。真搞不懂一个女人的嫉妒怎么会这么强烈。他说道:“行了,这事既处理成这样不错了,不可再插手进去了。“老虎斜了董卓一眼,忽然似笑非笑地问道:‘丞相,你是不是又想她了?”
董卓一抚头,这女人,怎么都这样啊。他赶紧拍胸膛保证,本人绝对纯洁善良一情种。只对张老虎一人好。说了一大通好话,才让老虎转嗔为喜。这件事算是揭了过去。
但老虎知道,这件事便如二只箭射进了郭汜和吕布的身体内,她只是截去了二人露在外面的箭羽,而箭头却留在了二人的体内。这二只箭头会在他们体内溃烂,会让他们寝食难安。尤其是郭汜,总有一天,会酿成大病。
从董卓处出来后,老虎走到僻静处,悄声叫过莫离,低声说道:“传令给赵元,把貂蝉给我藏好。我过二天还有重要用处。”
莫离走后,老虎去书房为董卓处理今天的奏章。长安的二月,天气很冷,恰巧今天又阴天,书房内十分黑暗。苹儿想去点蜡烛。老虎禁止了她:“别点蜡了。室内黑一些好。我感到安全。”
苹儿微微一愣,姑娘的心思越来越难以琢磨。为什么黑暗中她反而安全?
可她不敢问,姑娘皱着眉坐在案几后,她正在想事情。苹儿忙出来,命侍婢多端些火盆来。这样既能取暖,又能照明。
老虎跪坐在案几后,闭上眼睛,她仔细思考着自己的计策,现在,容不得半点差错。她必须除掉郭汜。迅速掌握军队。
就在这几天,老虎明显地感到了董卓流露出那种对死的恐惧和对自己的眷恋。
以前,他一直反对自己扩张势力,他对自己有很高的戒心,可是,最近,她敏感的发现,董卓在放纵着她。一种近乎溺爱的放纵。这很不正常。她在董卓身边日久,已经敏感任何风吹草动都琢磨半天的程度。她觉得,董卓在考虑死后的事,而且,她一定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当董卓的目光越溺爱,越留恋时,她的这种不安的感觉越强。自嫁给董卓,她就不能左右自己的命运。她失了她一生的挚爱周瑜,而后,她又成了董卓的夫人,她成了天下人口中的妖女,她为了改变这一切,已费尽心机。可是,她再费尽心机,她的力量还是那样小,她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甚至无法掌控自己的生命。所以,她必须尽快动手。她不能把命运再次交到董卓的手中。
兵法说,无恃敌之不来,恃吾有以待也。无恃敌之不攻,恃吾有所不可攻也。
她必须迅速变成有以待,不可攻。可是。她的计划因碍着一个人,这个人对她太重要的,所以她心情抑郁而紧张。
苹儿看老虎凝眉沉思,手指在裙下不停的绞着,手骨节因用力,都变得苍白。她低声说道:“姑娘,你以前信不过这个,信不过那个,可姑娘现在有了徐先生了,徐先生那样忠心为你。你为什么还这样苦自己。不找徐先生商议一下呢。”
老虎睁开眼,徐庶,近在咫尺,只要她肯开口,他马上就会来给自己出主意。可是,自己自己担心的那个人,正是徐庶啊!
她用力咬住了自己的牙齿。过了好久,老虎说道:“苹儿,请徐先生过来。”
过了一会,徐庶抱着帐本一拐一拐地进来。老虎让苹儿守在外面。过了不久,苹儿就见徐庶神色愤郁的走了出来。他走得很急,连腋下的帐本掉了也没觉查出来。
苹儿忙捡起给徐庶送去。徐庶看了那帐本一眼,冷冷说道:“不用了,徐某马上离开相府。这东西徐某用不着了”
苹儿吃了一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让徐先生气成这样。她慌忙推门而入,就见老虎脸色苍白,双眼直直的望向外面。
“姑娘。姑娘!姑娘!”苹儿连喊了几声。老虎犹如未觉。
“姑娘。”苹儿上去轻轻推动老虎。老虎一惊,她惊醒过来。
“姑娘,徐先生说他要离开相府。他还很生气。”苹儿不安地说道。
老虎没有过多的惊讶,她显得更加麻躁。从案几后站起,她不安地走来走去。“姑娘,小心。老虎差点撞到了火盆上。
苹儿慌忙拉住老虎。
这时天更阴了,火盆的光在黑黑的书房内不安的跳跃着。照得老虎脸色变幻不定。怪异非常。苹儿看着老虎,竟有几分害怕。
她的姑娘越来越让人琢磨不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