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看了一会。见她再不说什么。赵元从院中走出。轻轻拉上院门。坐上马车。赶回长安。
第二天一早,当老虎在楣坞的花园内散步时,莫离把柳翩翩的情况说了一遍。老虎沉默了半响。然后说道:“传令赵元,她的住处,多派丐帮弟子照应。另外,。每月送去钱帛粮良。不可让她衣食有缺。”说完,老虎似乎十分萧索。慢慢坐到了旁边的青石上。
苹儿叹了口气道:“这位柳姑娘,到现在也不理解姑娘的心。”
老虎抬起眼,见苹儿一付认真的样子。圆圆的脸上上还满是委屈.似乎人家柳翩翩不理解老虎,颇有几分不对.老虎不禁苦笑了一下。轻轻拍拍苹儿的手。在苹儿眼里,她家姑娘做的一切都是有苦衷的。都是可以原谅的。可是,她做的这一切,都是以牺牲柳翩翩为代价的。柳翩翩怎么可能不恨她。
想当初,她让苹儿去搜柳翩翩的房间,结果发现一把锋利的匕首,结合柳翩翩的所作所为,老虎顿觉有异。于是派赵元调查柳翩翩的身世。她发现,这柳翩翩经常让人带钱出去。送给一个十多岁的小男孩。一查之下,发现柳翩翩根本不姓柳,她是大臣黄琬的女儿。黄琬被杀,她一个人带着幼小的弟弟漂零在外。后面,又遇到董卓军队抢劫,发现她貌美。所以把抢进府来。
她虽在府中,却时刻想着幼弟,所以经常派人出去照料。老虎发现这件事后,便命赵元把柳翩翩的幼弟接走。既方便照料,又等于完全掌握了柳翩翩。
因为,老虎要利用柳翩翩。
柳翩翩想报父仇,柳翩翩想杀董卓,柳翩翩爱护幼弟,她是个忠义狠辣双全的女子。这倒和自己十分相象。只不过,她有赵元徐庶等人帮忙,而柳翩翩却没有。所以,柳翩翩只能为她所用。
老虎回想着当初的事情。突然涌上一阵剧大的悲怆。她张老虎不但吃人心,喝人血,到后来,她连这样一个忠义的姑娘也利用了。她掳了她的幼弟做人质。又用忠义来激励她为自己办事。
她虽没有真的让柳翩翩接客,可也改变不了,让柳翩翩同时展转于二个男人之间的痛苦.女人遇到了这种事,哪个不悲怆无比.柳翩翩,竟被自己逼到了这样的境地。
世上卑鄙无耻之人,莫过于自己!
老虎摇了一下头,她实在不敢再想下去了。她转身往回走。她得马上去董卓的卧房了。董卓快醒了。从花园去董卓的卧房,要经过一条长长的青石小路。老虎默默的走着,苹儿和莫离知她心情不好,默默地跟在身后。现在,已是三月,长安的天气已开始温暖。小路二边,奇花异草争相吐艳。
苹儿暗叹,春天本是姑娘最喜欢的天气,而且,郭汜死了,姑娘也该很高兴。可是,姑娘反比平时更加烦躁不安。
她家姑娘,到何时才能高兴起来呢。
她装做兴奋的样子,指着不远处一株开满粉红花朵的灌木叫道:“姑娘,你看,那花开得多美。“
老虎站住,不过,她的眼光却没看向苹儿指的花,她的眼光望向了青石路的尽头,那里,站着二个人。而为首的,头戴远游寇,穿黑色曲裾深衣的正是李儒!李儒的身后,雄纠纠,气昂昂,身穿软甲的正是樊稠。董卓竟不声不响调回了陈仓的李儒,又调回一直在外打粮的樊稠。董卓为什么这么做?难道,他发现了什么?她突然感到害怕。董卓好象开始防备她。她调回这二人,说明他在抵御她的力量。而她的计划,才开始了一步。杀郭汜并不是目的,她要九叔取代郭汜的位置。可这二人回来,说明董卓已经起疑。他要用自己他放心的人。
老虎下意识挺直了后背。危险已经来临。她到这时,才发现,低估敌人是多么可怕的事。董卓,她小瞧他了。历史上都说董卓粗疏。历史上写着董卓贪于美色,所以上了王允的当。所以,老虎一直没有把董卓当成多么精明的人。而这个错误极可能导致满盘皆输。
二人看见老虎,李儒马马虎虎施了一礼,樊稠只是拱了一下手。老虎一凛。这二人平时对自己很恭敬,这次,为什么这样放肆。难道董卓暗示过什么?
她不冷不热说道:“二位将军怎么突然回来了?”
李儒皮笑肉不笑说道:“丞相因郭汜的事召回我们。“
说到这,他审视着老虎的表情。可看到的,却是一张喜怒不显的小脸。他暗暗生气,一个明明十多岁的小女人,可那神经却象高山上的岩石。风吹雨打,全无半点影响。看来,自己还得再加些力度才行。
他接着说道:“夫人,郭汜的死,大有问题。为什么其它大夫没说丞相中毒,而只有刘大夫说丞相中毒。所以,我想建议丞相,审一审刘大夫。”
老虎心头大震。不过,表面上却只是有微微有些惊讶,她问李儒道:“难道你怀疑有人捣鬼。既这样,那不妨审一审好了。”
李儒目光在老虎脸上逡巡了半响,失望地收回目光,微笑着说道:“不错,是有人捣鬼。”樊稠这时在后面突然插话道:“郭汜一向忠于丞相,怎么突然间就造反了。我看,不是郭汜造反,倒象有人陷害。”
老虎心中凛然,但她不动声色道:“陷害?樊将军觉得谁陷害他?”
樊稠冲口说道:“还能有谁?我看就是你”
老虎没料到樊稠竟这样直愣愣说出这样的话来.李儒也没料樊稠一见面就说出这句话,他是让樊稠见了董卓时,当面指斥张老虎。
在樊稠说这句话时,老虎看见李儒迅速的,仔细地观查着她的表情.那神情,如同一只狡滑的狐狸,在仔细地嗅着猎物的味道.
樊稠竟和李儒已结为同党?或者说,二人有了暂时的联盟?还是李儒在利用樊稠.
他们想干什么,是激自己暴怒下犯错?还是想从自己的表情举动看出什么来?
脑中如闪电般闪过这许多念头.她突然放声笑起来.笑得十分轻蔑和不屑.她轻轻甩了一下袖子:“樊稠,依你的性格,我料你想不出这些话,是不是有人跟你说,夫人要先除郭汜,后除你樊稠和张济啊。是不是还说,郭汜前段期间与你过从甚密,郭汜若定成谋反,丞相也会疑心你的忠心啊。所以你定要把郭汜谋反的证罪推翻。最好让丞相把视线引向我。即使丞相不信,也足能怀疑我。然后,便把注意力转移了?是不是还说,结成联盟,以便共掌西凉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