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钱剑折成两截摔落于地,乌光顿消,老者大惊失色:此剑乃是本门重宝,珍贵无比,已传承不知多少代,今日居然折于自己手中!这可怎么是好?婉婷则是既惊又怕,一手紧紧地拉着师父衣袖。
老者眼现狠色,从纳物袋内取出一物,却是一匹白布,他口中念诀,白布悬空而起,在空中徐徐展开,随后迎风见长,居然变得铺天盖地,对着陆宇当头罩下,陆宇双手掌根相对,手掌张开,数道流光从掌中喷发而出,对着那铺天白布激射而去,正是千幻剑另一招“碎星”!白布被撕裂成无数碎片,但仍自漂浮空中,陆宇收起双手,一手指着那一老一少两人,怒骂道:
“我本好心救人,你们却恩将仇报,今日毁你法宝,全当教训,今日之事就此作罢,倘若再加滋扰,我便取你二人性命!”陆宇双眼厉芒闪动,杀气凛然。
老者听到此话,嘴角却泛起一个诡异的弧度,眼角处似乎带有一股嘲讽的意味,陆宇心里一咯噔,此时那漂浮在空中的碎布片如同过江之鲫一般“呼”地全部涌向陆宇,视野所及,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无法分清东西南北,这些碎布片迅速将陆宇层层包裹,双手双脚都被紧紧缚在一起,陆宇越是挣扎,白布就束缚得越紧。
陆宇犹如深陷沼泽,千钧之力用不上分毫,发出一阵不甘的嘶吼,飞来的布片却将陆宇嘴巴也包裹起来,最后整个人被一匹白布包成了一个白色粽子,除了鼻子和眼睛,身体无一处暴露于白布之外。
“小子,本事不错,老夫本领有限,伤你不得,但还可缚你回本宗交由长老院处理,我就不信他们收拾不了你!”老者狠狠地说道。随后快步走到一旁,拾起陆宇的包裹还有折成两半的金钱剑,牙疼似地咂着嘴。
接着,老者从纳物袋中掏出几块颜色不一的晶石,就地一扔,然后又掏出一颗红色珠子,置在晶石之间,接着手印变幻,晶石绕着珠子缓缓移动,最后按照一定次序排成一个奇怪的图形,老者手印再度变化,打出一道道法诀,晶石之间蓦地出现一道白色光柱,直通天际。
老者做完这些,便走到被白布紧紧裹着的陆宇身前,一把提起,扔到白光之中,然后抱着陈子昂的身体走到白色光柱之内,婉婷快步跟上,来到老者身前,小心而又亲昵地抚摸着陈子昂的脸颊,如同恋人一般...
陆宇将这一切全部看在眼里,心道:原来是这样!看来,脑残也并非没有原因的。不过这个阵法是干嘛用的呢?看这个样子,应该是个传送阵。没错,下一刻,光柱连同其中四人从原地一并消失不见。
在共荣联合国最南端的比丘国边境,一座高有万仞的巍峨山峰倚天而立,山腰之上建有一座庄严气派的牌楼,上面龙飞凤舞地书写着三个大字:“太虚观”。
此太虚观是比丘国第一大修仙门派,门人两千,其中外门弟子一千二,内门弟子五百,内阁弟子一百,分属九院十八堂,其上还有长老院长老五十人,元老阁长老二十人,外加一百余杂役人员。可以说是门内中兴,声名大噪。
此时正值上午时分,在山顶太虚观正殿百丈之外的一座十丈高矮的巨大石屋中突然白光亮起,四人同时现于其中,正是那老者押解陆宇返回,刚一出阵,迎面扫地的杂役立即躬身行礼道:
“季真长老,元老阁元昆长老正在寻你。”原来,此老者即是长老院五十位长老之一的季真。季真应道:“你先禀告元昆叔祖,我稍后便去。”
话毕,又对旁边婉婷说道:“你扶着子昂去静心院找彭长老,让他马上医治,元昆叔祖怕有要事找我,我先去一下。”
“是!”婉婷忙从季真手中接过陈子昂,陈子昂仍处于昏迷当中,只有一息尚存,婉婷焦急万分,脚踏飞剑飞入正殿大门。季真扛起被包裹成粽子的陆宇转身向山下走去,到了半山腰向右拐,又走了不知多久,突然祭起飞剑飞升起来,飞过一片密林之后,进入无边山川之中,最后来到一处悬崖之上。
陆宇心里奇怪:这老家伙要干什么?这是去那个什么长老院的路吗?怎么感觉不太对劲?他在心里丝毫没有想到这个季真竟然是要谋他性命,他天真的以为这个季真道行尚浅,并未察觉丹药的效用,错把他当成害人元凶才缚他到山门这里的,山门当中能人众多,到时肯定可以澄清他的嫌疑。
“小子,老夫送你一句话,你的丹药真的很不错!”季真笑着说道,陆宇脑袋嗡的一声炸了:这是什么意思?还未来得及多想,整个人便被一股大力抛了下去,悬崖高有百丈,崖底乃是一片深潭,深不见底,趁陆宇在空中坠落之际,季真单手掐印,口中念诀,白布在陆宇身上一展,恢复原状,抛下陆宇,向季真飘去。
但白布上升之时却突然一顿,却是其上一角被陆宇一手死死抓住,季真见状,暗骂一声“混蛋!”,连忙口中念诀,操纵白布当空乱舞,陆宇随着白布忽东忽西,忽上忽下,一会儿一个筋斗,一会儿又如陀螺一般飞速旋转,虽然头晕目眩,但仍不撒手,季真眼见陆宇如此顽固,狠狠一咬牙,白布那一块小角“扑哧”一声撕裂,白布其余部分急速飞升到季真手中,而陆宇则带着那一片布片“啊”地大叫一声“噗通”坠入潭中。
季真将白布收入纳物袋,拍拍背上满满的一包“回气丹”,心满意足地走了,毫不担心陆宇能够有命活着出来。在他走过的一处地方立着一块石碑,上书几行朱红色的小字:玉渊潭,鹅毛不浮、芦苇沉底,君若见之,务请退避三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