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何羽尘是被脸上一滴滴冰冰凉凉的东西惊醒的,却正是阮大小姐带着狡黠的笑,卷着衣袖露出白藕一般的芊芊玉手,滴滴凉水顺着指尖淌下。
何羽尘骤然醒来连日里的修炼,导致真气本能的外放,随着“啊!。。”的一声轻叫,阮大小姐只觉得迎来一股不小的推力,连连退了数步站立不稳,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何羽尘呆坐在床上尚且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儿。跌坐于地的阮大小姐想着这呆子,不但前些日让我尴尬的要死,今日好心叫他起来喝些醒酒的汤却被推倒在地上,还呆坐着看,也不来扶一把。。。想来前些日里他看见我嘴角的糕点却不提醒便也是这般心态,成心要看我的笑话!当真是。。。当真是。。坏透了的臭鸭蛋!!!这么一想再加上屁股上传来的阵阵刺痛,阮大小姐不由的悲从心来,小嘴一抿,眼里泛起了阵阵雾气,几欲掉下泪来。
不管阮大小姐如何想法,缓过神来的何羽尘看见摔在屋里的竟是阮小姐,而且这会儿还似乎要哭了出来。这下可傻了眼了——不至于吧?怪不得人家说小姑娘就像是瓷器儿一样一碰就碎,莫不是这两半的屁股给摔成了四份儿?何羽尘刚想起身搀扶却突然感到了自身的真气流转,难道。。难道是这外放的真气伤到了阮小姐?是了!自己现在已经是引气三层修为猝然之下,这真气若是发多了出去却怎是这普通的凡俗之人可以抵挡的了的?!莫不是伤到了内俯?!这下何羽尘当真是慌了,忙不迭从床上跃起,赶紧问道:“怎么了?阮小姐,伤在哪里了?快让我看看。。。”
天地良心!我可以保证何羽尘当真没有要看人家姑娘屁股的意思!!!但阮小姐一听这话,可绝不是这么想的,腾地一下脸就红的似要滴出血来——这。。这。。地方可是可以随便给人看的么?!本来暗含于眼中的泪,经这么一刺激,霎那间便决了堤口,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跑了。。。何羽尘犹自不知所以,看见阮小姐这么活蹦乱跳的走了怎么也不像身体有事的样子,挠了挠头,无奈耸了耸肩。。。
雨,一连下了七日,这后五天,阮大小姐却也没来打扰。何羽尘也乐的多些空闲好好修习一下功法。几日苦修下来何羽尘驱物的法门,控制一些小份量的单件物品已经能在周身数丈以内活动自如,更是在李云的记忆中学得一种控水的法门,能把水聚成一束,运转真气之后,全力之下竟能将一颗大树的树干射个对穿!
说来这李云实在也是疲懒,好歹也是修行数十年引气四层的修真人士,除了这一手控水之术以为竟然再没什么像样的攻击法门,怪不得让人轻易的取了性命。不过何羽尘搜索记忆时也发现了另一个事情。这李云却是有个家族古墓,墓里头不单只有先辈的灵牌,更还有一些家族的藏书放在其中,所在的位子离此地并不遥远。而且吸引何羽尘的也不单单是这些藏书,而是——以往修行或者是疗伤李风李云两兄弟都会去这家族古墓之中!也便是说此刻重伤的李风现在应该正在此墓!李风在不知道李云已经是魂飞魄散的情况下,再加上李风也并不认识自己,若是自己能够靠近古墓,甚至悄悄的潜入古墓,出奇不意之下则极有可能就此除去李风彻底解开张府及云老的祸患。
机会!!等到李风恢复,定会在第一时间出手报复云老,即便是以后何羽尘的修为能够胜过李风也是晚了。所以当何羽尘想清楚这些后,毅然而然的决定,去古墓!对付李风!!
第八日清晨,何羽尘将包裹里一个小木盒中取出了两根蓝湾湾的细针,极其小心地藏在了怀中。这两根正是刺伤了李风的那种,云老交与何羽尘防身之用的七绝毒针!简单收拾了下行李,定下决心的何羽尘去了阮大当家的住处,同大当家告别了一声,并谢绝了大当家派人护送的好意,只是单单问阮大当家要了一份地理详图,再三谢过之后便要出寨子。
阮小姐得知后执意要送,行有数里时,就当何羽尘再次谢过,并表示她已可回去不必再送时,一路未曾言语的阮小姐,终于停下脚步幽幽地说道:“那日之后,你怎么也不来看看我?”何羽尘一时哏住了口舌,不知如何回答。阮小姐却又轻叹了一声道:“其实。。。其实我也并无真心怪你。”说罢咬了咬唇,低垂的手拨弄着衣角道:“日后,若有时间的话。。。你会不会再来看我?”说完这一句阮小姐鼓起勇气眼神殷切地望着何羽尘。
何羽尘被看的有些不自在,男女之情在他心里且还是懵懂一片。何羽尘虽也察觉有几分异样,却也不甚明了,只是胡乱地点了点头。阮小姐却是漾起了一脸的笑容,终于挥手说了再见:“要记得我的名字哦!!我叫阮珍!”
流水不解落花意,奔流到海不复还。这世上的人儿,除了躺进那一把黄土之日,谁对谁都只是一个逗号,以后的事,又有谁猜的到呢。
雨后的林子,葱葱翠翠的一片。叶子就像一片片翡翠坠在枝头,满盈盈的绿。何羽尘将真气灌注于双脚,在山野中飞驰着。那速度快到只看到一影子便骤然之间已在数十丈开外。在告别阮大小姐后,何羽尘已经连续疾驰了两日了。只在真气耗尽或是腹中饥饿时才停下休息一阵。翻看了一下地图,离李家古墓已经只有数十里的距离了,以何羽尘现在的脚力,也就一两个时辰的事。看了看西斜的日头,便在附近的一个小镇上停下,稍稍做些准备。
镇子不大,几十户人家像随手丢的秧苗一样四处散落。仅有一家客栈,店小儿并不因为何羽尘的年纪而有所怠慢,甩着嗓子殷勤的招呼着。何羽尘随便点了几个小菜,找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下。菜还没上齐,突然之间何羽尘心中一动,向门口望去,一个身穿白色长衫,年约二十五六的年轻男子刚垮过门槛走了进来。年轻男子霎那间也感受到了何羽尘的存在,目光顿时对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