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前一晚看了眼灵潇绣成的荷包,尽管没有浓郁的女儿香,仍是交给苏培盛收起来了,不过收起来的地方别于以往,有那么点差别,放到书桌边上。
“爷,据线报说,十四阿哥尾随八爷、九爷、十爷去了谭柘寺。”高无庸轻声道,由于有些身手,一直帮胤禛打理情报。
“潭柘寺,去那么远的寺庙上香?”胤禛皱眉瞪着高无庸,冷声说道。
“这......奴才一定打探清楚。”高无庸战战兢兢,跪倒在地,就差冷汗流下了。
“早些时候干什么去了。”胤禛闭上双眼,定了定心思,“罢了,爷也先去寺里走走,进进香。”
街上人来人往,马车缓慢难行,灵潇隔着窗幔,乏味无奈,忽然看见街上店里走去一身着翠绿衣裙的女子,行若细柳,在大街上甚是显眼,“翠花儿....不对,”灵潇捂住了嘴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么多年的习惯还真是难改的很,清清嗓子:“素问,让马车跟上那女子。”
素问呆了呆,玉枢晃了晃她的手臂,素问赶紧到马车前沿上打了招呼,不经意间看到那名女子时,惊道:“姑娘,那不是.....怎么在这里。”
“既然有她在,离先生还远吗?跟紧了。”灵潇神情间多少带有几分兴奋,来找十三的事很自然的放到脑后了。
玉枢看着晃神,这到底是怎样的一女子,笑起来可以使百花在天地间失色,悄然皱起两弯烟月眉,淡眉如秋水,行若举措多娇媚,举手投足间,典雅大方。想起从小娘亲就常说起一故人赞美其夫人的话:绝世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说的莫过于姑娘了,还真是有些人实在是命中早已注定,而有些人无时终究不过是莫强求。
“姑娘,这都出城了,路上行人越来越少,真不知她是要回哪里去?”素问担心马车赶快了,姑娘难受,心中焦急。
“先生在江南时,借居息心寺,说是息心即息灾,现在到了京城,先生不愿来府中,那必定又是厚着脸皮借住寺庙去了,”灵潇说起先生厚脸皮,忍不住扑哧声笑出了声:“去问问车夫,这条路是去哪家偏山古刹的必经之路。”
“还是姑娘聪明,素问也不必去问了,这是去潭柘寺的路。”玉枢乖巧的回道。
灵潇看了眼玉枢,不可置否,道:“那就去潭柘寺一趟,不必紧跟着念奴了,省的被有些人自作聪明的想要摆脱我们,白走了些弯路。”
“姑娘说的是。”素问微笑,姑娘说什么就是什么。
过了良久,灵潇睡了一觉醒了,听见马车渐慢,才睁开眼睛,听见外面叫叫嚷嚷。
“马车里是个姑娘,怎能在寺外下马车,请师傅行个方便,把马车赶到院子里吧。”素问尽量心平气和的说,从未见过这种地方,马车不让进院子,这里的出家人竟然如此执拗,不懂礼数。
小和尚面不改色,合手付礼:“施主莫要为难贫僧,主持方丈的规定,贫僧不敢违背。”
素问还想辩驳,忽地被人按住手,气愤愤的回头,竟是姑娘,赶紧垂首站到一边。
“请师傅通禀一声,灵儿求见百里先生。”灵潇笑着说,这么长时间没有先生在一旁的严加指教,还真有点不习惯。
那小和尚愣了愣,抬头看了看灵潇,“姑娘请,百里先生正与老禅师论纠佛理。”
走到院中时,一行人在说些什么,既然见了,灵潇可不敢绕过去,就当没看见,低头走过去:“见过四爷,十四阿哥。”
十四看到灵潇笑颜时,上次的教训不知忘到哪去了,“快起来,你怎么来了。”
“这是爷的八弟,九弟,十弟。”胤禛瞪了十四一眼,何时那么不懂规矩了。
“奴才给几位爷请安。”灵潇老老实实跪地请安,腹排道该死的四爷,非让跪下才开心是不是。
“是你,不记得爷了?”胤禟模糊看清是上次的那个小格格,上次匆忙,竟不知这姑娘竟是此等俏丽。
“请起。”胤禩看清灵潇长相时,眼中不免闪过丝惊艳,随即奇怪,何时九弟认识的人,自己到见都没见过了,“这是谁家的小格格?九弟不介绍下?”
胤俄恍然大悟,这么漂亮的姑娘,刚刚想起来,高声叫道:“原来是你。”随即发觉甚是失礼:“八哥,见是虽然见过,只是弟弟却不知是谁家的格格。”
胤禩看了眼胤禟,胤禟也摇了摇头。“这.......”,奇怪的看着胤禛。
灵潇实在不知说什么了,人家都不屑认识,,这不是自作多情,赶着攀近乎么,顿时冷声道:“奴才是纳穆哈家嫡女,告退了。”
随着小和尚去后院时,听见后面喊声,停下脚步,已恢复了往日的性子,微微一笑,心平气和道:“不知各位爷还有何事?”
“不知格格是去见何人?”胤禟直觉灵潇是去见百里,不过为什么百里见她一个小姑娘,就不得而知了。
“奴才去见先生,不知九爷有何指教?”灵潇实在无奈,这些主子又是想做什么。
胤禟使了个眼色给八哥,胤禩了然:“不知格格可能引见,我也想拜见百里先生。”
灵潇这才明白这些人在这里聚集,原来是想见先生,看了眼十四,这个人情还你,后天去你家祝贺时可别为难人。“八爷抬举奴才了,实在不敢擅自做主。”
过了会儿,一行人就这么僵持着,谁也没有先出声。灵潇斟酌良久开口道:“奴才听闻后日十四阿哥大婚,到时也要前去恭喜十四阿哥,只是不知什么礼才入的了贵主的眼,请您知会奴才一声,十四阿哥收礼时也好顺心顺意。”
十四不明白灵潇搞什么鬼,只听到大婚就头疼,皱着眉头:“送什么都行,爷不在乎。”
“这怎么成,想是不好说,还是请十四阿哥写下来吧。”灵潇就知道十四的脑子不够用。
胤禛拉住又要拒绝的十四,使劲捏了捏他的手,眼神示意他闭嘴,高无庸已准备好笔墨。十四终是明白了,暗道一个小格格的脑子那么复杂干嘛,洋洋洒洒写明来意,交给高无庸。
“十四弟,不能只告诉小格格,爷也会给你备上厚礼的。”胤俄哈哈大笑,还真以为十四不好说出口。
“那弟弟先谢过十哥了。”十四乐的陪十哥玩闹。
一旁的胤禩看向两人,高深莫测的笑了笑。
灵潇看明白信笺后,折好放在袖口,笑道:“奴才必会让十四爷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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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好悠闲。”
“若是真悠闲,怎么会被你这等俗事所累。”百里先生和禅师正在收拾棋盘,听见灵潇的声音,平静话语中难免露出几分喜色。“这是高僧,道源禅师。”
“灵儿见过禅师。”灵潇略一示礼。
“不敢不敢,老衲岂能受格格之礼。”道源禅师摸了摸胡须,了然道,原来这就是百里的爱徒。
“禅师过谦了,灵儿毕竟是晚辈。先生常教导庄子篇:挟泰山以超北海,此不能也,非不为也;为老人折枝,是不为也,非不能也。”灵潇微笑着说道,禅师长相和蔼,灵潇认为是好人。
“灵儿在外见过那几位主子了。”百里先生面色平静,至于心里怎样,谁也看不出来。
“先生,你打算如何,仍旧永不出山?”灵潇疑问,实在是不明白究竟是为什么,以前各江南个达官贵人没有不拜见过先生的,如今皇子阿哥亲自来请,面子不可谓不大。日后若成事,那就是护主登基的重臣,一人之下,还不够么。
“我为谁出山,谁就要遭受灭顶之灾。”百里先生无不怅然,何人不想位于人前,功过于江山,可是一个不仅仅只是汉人平民出身,而决定了未来乃至百里的一生。
“先生,您......”我一定会让您出人头地,不在是只能隐于荒山。只是先生为何会说出这么一番话,灵潇就不得而知了,仔细想来,她所了解的先生,竟然知之甚少,连家世都不清楚........
百里挥了挥手,止住灵潇后话,“若有难事,灵儿可来找我。其实徜徉在这山水间,无拘无束,也是好事。”
灵潇看得出先生转眼间流露出的落寞,昔日在江南时不那么明显,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