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G市的天空总是很蓝,像是要滴下水来,那些云总是在天空里慵懒地飘来飘去,像是小时候那些软软的棉花糖。
那时候我总是喜欢抬头看天,喜欢天上那些呼啸而过折射着淡银色光泽的飞机,它们总是带着一些陌生人从一个城市飞到另一个城市,又从另一个城市带走另外一些陌生人,然后继续在天空里飞来飞去。而我也只能看着而已,因为我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外出,爸爸他希望我成为一个优雅的人,于是每天两个小时的钢琴,一个小时的柔道还有其他一些东西,但是我不喜欢。
爸爸从来不让我出去,他也从来不出去,我和他的活动范围也只是G市而已,我就这么和他静静地在这个城市呆了十几年,而妈妈总是很忙,忙的一个月我都见不了一次。
爸爸总说外面是多么多么的危险,人是怎么怎么的坏,他说,司辰,爸爸不允许你走我走过的路。
你又怎么知道我想要什么生活呢,但是我知道他是为我好,我也知道他只是变相的把他给妈妈那些爱给我,于是我受之无愧,因为他就这么把我关在这座没有城墙的城市里,没有办法出去。
因为,他在妈妈面前永远都那么卑微,即便他是好几家公司的名义CEO。
司辰的看着周围几个一脸得意的小绿毛几个人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好得意的,以前总有一些人都露出这样的表情,但是最后他们眼里的都变成了恐惧,他很喜欢这种感觉,也很喜欢扮猪吃老虎这种看起来无聊但是其乐无穷的事情。
而夏天在一边做痴呆状,跟那些精神病院的天才们比就差流口水大喊大叫之类的了。
喂,不是很能跑么,跑啊,怎么不跑了!
小黄毛一边气喘吁吁一边得意的笑,像是在路上捡了千把百块的似的,他却不知道夏天正在心里为他开追悼会。
因为小黄毛笑得太欢实太开心,悲剧的结果就是一口气没接上来,让他捂着嘴手舞足蹈地咳嗽起来。
再笑啊,报应啊报应,夏天在一边偷着乐。
司辰和夏天也不说话,只是很自觉的在一边若无其事地看小黄毛咳啊咳,像是要把肺给吐出来似的。
跟我无关啊,我没打算跑的,是这个人非要拉着我跑,司辰在旁边摊开手很无辜地说道,那副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多无害,只有夏天在心里大骂骗子啊骗子。
小黄毛看到事主并没有跑的打算,于是就放下心,就算他准备爬也没关系,这会儿自己六七个小弟已经把这俩看起来就没多少斤两的小子围起来了,想来他们也是插翅难逃。
这个样子要是一般人还真是插翅难飞,任谁让五六个人围起来也飞不了,再说地球人还没有进化到可以无视地球引力飞向太空的本事。
小黄毛终于咳嗽完了,老大的威风被刚才那一咳也不知道扔到哪去了,而且还是当着自己小弟和这两个新生的面,所以觉得有点没面子,脸色一阵红一阵爆地有点尴尬。
尴尬也只是那么一小会,还没有点一根烟的时间长,小黄毛也不愧是风里来雨里去过的,这点小事很快就掩饰过去了,当听到司辰的话后就一摇三拽的向夏天走去。
这位老大的脸上没有凶狠,没有恼怒,也没有烦躁,就是一张扑克脸,面目表情地盯着夏天看,看得夏天头皮发麻。
这位大哥,我有女朋友她也很漂亮我也没打算抛弃她我可是很专情的,有底气的夏天在那里装疯卖傻,胡说八道。
你不就是想说我X取向不正常么?
小黄毛很淡淡地说,只是那个眼神怎么都太犀利了点,夏天估计着要是这里就剩他们俩估计小黄毛就算用咬的都要咬死他。
哪敢啊,您误会了······夏天还想在说什么。
说吧,今天这事儿怎么办,虽然蓝老大让我别碰你,但他是G大外边的,强龙不压地头蛇,在G大这一亩三分地儿我还是说了算的。
人家小黄毛压根就不理会夏天那些毫无营养,干巴巴地像是方便面的话,边说还边拍掉扎在裤筒上的几颗刺球。
那样子倒是很随便,话也没那么狠,像是在对一个朋友说,除了让夏天有点害怕之外,倒也没什么大事。
夏天当然听明白人家的意思了——你在外边怎么拽我不管,也管不着,因为有不二在外面罩着你,我也不敢碰你,但是你只要在G大里边,你就得是虎给我卧着,是龙给我盘着,少特么的装十三。
这个世界,这个学校还是有王法的。
夏天有点别扭地吐出这么一句话,总觉得跟电视里那些小百姓遇到欺男霸女的恶霸时候说的台词,因为他想不起来该说点啥,人家身上的王八之气还是让他适应不了。
王法,在G大里,只要我能压住的,我就是王法。
在夏天眼里傲娇起来的小黄毛还真有那么点可爱,而且也很配合的说着台词,但是人家这话一听就比较有水平,也符合人家的身份地位,这也间接说明中国的应试教育并不是没有半点可取之处。
因为夏天注意到了人家说的是“我能压得住的”,这个范围圈定的比较到位,并不是说他很牛的G大校长都要听话,显然这句话相较于“在G大,我就是王法”要有水平不知道多少。
但是这句话也透漏了其他意思,也就是说这个规则不是到哪都适用,也有他压不住的,夏天估计着要是小黄毛碰到不二的女朋友,在人家跆拳道黑带一段面前,估计连个渣也不是。
但是也有你压不住的,夏天逮着空子就插针。
压你们还是绰绰有余的。
小黄毛好笑地看着这个在他眼里骨瘦如柴的小屁孩儿,不以为意。
今天风真大。
夏天继续嘴欠,现在虽然有风,但是那点风连地上的一片纸吹起来都难,所以说风大纯属睁眼说瞎话。
但是小黄毛却懂了,不懂得话他现在也不是“生哥”了,早就沦落成小绿毛那种路人甲级别的打手了。
夏天是在说,让他别风大闪了舌头,这对他来说不是不相信他,而是压根就没看得起他,小黄毛最恨别人看不起他,所以那双本就不大的小眼睛一下子眯了起来。
看来这届的刺头儿还真不少,小绿毛不合时宜地喊了一句,让“生哥”更不爽快了几分,于是小黄毛冲身后一个样子看起来很普通,放到人群里都找不到的人使了个“轮到你出场了”的眼色,然后就走到一边看起来好戏。
然而他却没有理会那个脖子上挂着耳机的“财神爷”,因为看到夏天凄惨下场后,相信这个看起来就很好搞定的无害少年也会识相的把他想要的东西交出来的。
直到这个面相普通的人站在夏天面前,夏天才看到这个人,夏天不由得被吓了一跳,真是高手啊神出鬼没的,话说你的存在感是有多低啊。
你好,我叫唐阮。
面相普通的人很客气的自我介绍,让夏天感觉这不像是要揍自己,反而是在面试。
哦,我叫路人甲,你也可以叫我路人乙。
夏天不冷不淡地说,这人都准备揍自己了自己还跟他客气个毛线啊。
生哥说让我教训你。叫做唐阮的少年活动着收脚说。
揍他丫的、让这个小子知道我们的厉害、唐阮别下死手,打残了还得送医院······剩下的五六个人像是拉拉队在那里大喊大叫,显然这个叫做唐阮的普通少年是这个小团伙里很有名气的打手。
老师告诉我们,打架不好。
反正旁边还有个柔道五段的高手,所以夏天他有恃无恐。
你准备好,我要上了。人家还很有职业道德,不忘提醒夏天,让他做好挨打的准备。
准备你妹啊,可不可以不打啊?
夏天继续无耻地叫嚣,人家却不理会他,一拳冲他脸上打去,要是这拳打实了,夏天连整容的钱都省了。
在拳头带起的拳风下,夏天害怕得闭上了眼。
如果要是用度秒如年来说,夏天已经等了一千年,只是他等了这么久还是没有那种拳头砸在肉上的疼痛感,一阵唏嘘声倒是让夏天有种来到武林大会的错觉。
他好奇地睁开眼睛,差点给跪了。
在他身前大概半尺的地方有一只粗糙的拳头,然而这只拳头却没有砸在他的脸上,因为另一只白皙的手抓着这只看起来很粗糙的手的的手腕,让它不能再往前哪怕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