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看她就自己去啊,派韩琦去干嘛!”
此时此刻,白兮赫正靠着南书房的暖榻,一双湖蓝色的眼睛戏谑的看着在竹梯上取书的白兮遥。
白兮遥双手捧书,脸色紧绷的走下竹梯。
“我今天去看她,虽然比前两天好了很多,但气色看上去很差劲哦。”白兮赫幽幽的说。
白兮遥这次终于从书堆里抬起头来,他紧蹙着眉头:“梁太医也说是失血过多加上忧虑过度所致,李章跟沈如冰的事情虽然让她忧思过度,但是应该不至于到割腕自杀的境地。”
“那么好奇的话就去看看她啊,说不定会有什么新发现。”白兮赫迫不及待的接过话,任谁都知道他的目的。
白兮遥继续绷着脸埋头看书,有些不耐烦的说:“谁说我想去看她了。”
白兮赫撇撇嘴:“哎,真不知道是谁,在醉云楼里英雄救美,贴上价值连城的扳指不说,还登台献艺;不知道是谁,看到人晕倒,什么都不顾抱着人冲进太医院;不知道是谁,不宽衣不解带的整夜伺候着;又不知道是谁,听到她说胡话喊别的男人的名字,就把自己关在明徽殿里一整夜,还宿醉……”
“你够了!”白兮遥喝断他,“这些都是朕跟她当初商定好要演给**看的,别人不知道我你还不了解我吗?”
“正是我了解你我才提醒你,真的是演戏这么简单么?你扪心自问是在演戏么?”白兮赫依旧不依不饶。
白兮遥深吸一口气,走过来拍拍白兮赫的肩:“现在问这些有什么意义呢?整个大曦都危在旦夕,旗溪此刻的来路不明,陈万良又蠢蠢欲动,我白兮遥都不知道何时会一命归西,再追究儿女私情有什么意义呢?”
“我真佩服你这个时候还能冷静的想到这些,父皇说的对,你天生就是当皇帝的料。只是高出不胜寒,我也只是想让皇兄你看清自己的内心,以免后悔。”
白兮遥冷道:“我的内心我清楚的很。”
白兮赫无言以对,只得换个话题:“巴蜀的王子晟在天想提前启程回去,他想带走当年父皇跟他父亲结盟的信物,就是那个玉佩,好集结旧部。”
“知道了,朕会考虑的。”白兮遥说,“你去查查李子桐以前在西域的活动,尤其是灵毓山那部分,朕要知道她究竟接触过什么人,发生过什么事。”
白兮赫忍不住笑了:“是,臣弟会查清楚她接触到的每一个男人,皇兄放心吧!”
他特意把“男人”两个字加重,白兮遥很不爽。
“朕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朕这次想的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哦?说来听听。”白兮赫说道。
白兮遥说道:“朕以前以为只要知道她是程田就行了,但是现在觉得她为什么会变成程田跟我们的以后有很大的关系。朕一直觉得二十多年前的那场桑月大战有很多蹊跷的地方,比如说为什么大曦没有这场战争的任何记载,连父皇对此也是讳莫如深,还有,李子桐昏迷期间叫的那个人——‘拓野’,朕查到这个姓氏是桑月国的第二大贵族姓氏,这个族跟桑月的王族之间一直相互牵制,而它的首领一直是桑月国的摄政王。但是也是在二十多年前,在一夜之间突然就被灭族了。如若拓野家族被灭,按李子桐出去的年纪,她是不可能认识拓野家族的人的。”
“你是说,拓野家族也许还在。如果她跟拓野家族有什么关系,那我们可以借助桑月的力量来牵制陈万良?”
“不止如此,你想想,当时巴蜀国也有参加桑月那场战争的,但是事隔这么多年,巴蜀国跟大曦同时陷进内忧外患之中,这其中难道就没有蹊跷的地方吗?朕隐隐约约觉得这些事件跟桑月的那场战争脱不了关系。”
“所以你考虑如果她真的跟拓野家族有什么关系,就要利用李子桐?”
白兮遥摇摇头:“朕还不确定。”
“还是你觉得利用她会不太好,不忍心?”
“……”
白兮赫一声叹息:“越是这种时候,越要下定决心,你要想清楚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白兮赫似乎突然明白为什么他把自己关在明徽殿里一整夜,甚至从不饮酒的他会喝的酩酊大醉,口口声声说自己只是演戏,却把自己陷进去了,还要狠心保持清醒,去利用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