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傲走后,众人立刻恢复了高涨的情绪,韩寅得以作诗讨佳人欢心,受到夸奖。连杨兴也获得机会,正面和洛馨儿交谈数句,感受着花魁玉体散发出的芳香。这种味道过鼻难忘,一闻之后,再对其他女人无爱。
酒席在半个时辰后结束,与宴宾客皆心满意足离去。近百人被洛馨儿哄得开开心心,可见花魁功力不凡,能够读懂男人心,知道他们想要什么。
可一旦如此,又不禁对男人失了兴趣,好在出了一个不羁的杨傲,激起洛馨儿心中小小的涟漪。
洛馨儿将郭青云送到春风楼下,方才惜别。郭青云未能做入幕之宾,心中失落,但得花魁相送已经给足了面子。思及此,不由喜上眉梢。
回到房中,洛馨儿并未显出疲态,这种场面她早已应付自如,何况只是一个小小的清河县名流。
空闲下来,脑海中不断重复被杨傲拉手的画面,被一双温暖的大手包住。心中暗骂一声:登徒子。
紧接着神色一变,回顾菱儿问道:“宴席散后,可曾见过哑巴?”
菱儿摇头,洛馨儿神色紧张,气急一手拍在梳妆台上,“我太大意了,早应该想到……”
“小姐莫急,我这就去唤哑巴过来。”菱儿赶紧抓起小姐的手,心疼不已。
“晚了。”洛馨儿轻叹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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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春风楼后,杨傲并没有直接回府,而是先到不远处的酒楼,相会等候已久的月池。因为心情愉悦,还特地吃了一顿夜宵。
在杨傲看来,苍天不负有心人,16年来终遇知己。洛馨儿虽为古人,但极具艺术天赋,能够与他沟通,能够一知半解,如此已是难能可贵。
此时,主仆两人正走在回府的路上。清河滩一带灯火通明,也代表着大陈朝的繁荣兴盛。
杨府坐落于城东,离家不过百步时,杨傲忽然一阵心悸。这种空虚感前所未有,随即出于本能,向左侧挪一步,一股极短的风在耳边呼啸而过。速度之快只能用“嗖”的一下再无声息。
“少爷是不舒服吗?”月池见杨傲有异状,关心问道。
杨傲轻轻摇头,心悸已经消失,他对这种感觉刻骨铭心,因为在前世临死前曾有过一次。
主仆二人住在偏院,杨傲为图省事,更愿意走侧门,可以缩短许多路程。
回房后,月池伺候他宽衣,瞥到脖子有一小道划痕,“这里流血了。”
说完取出手帕要去擦拭。杨傲赶紧阻止她,取过铜镜仔细观察片刻,这是一道极细的伤口。
有人想要他的命,而且是个极厉害的高手。
如果没有前世的遭遇,没有心悸的感觉,他可能已经变成死人了。
杨傲心中后怕,二世为人,他可以不计名利不计钱财,却不想再一次失掉性命。
但他没有任何线索,只知道对方快似一阵风,不留任何痕迹。如果他当时没挪动那一步,命就没了。而如果没有这道伤口,他都不曾发觉被人刺杀。这才是最可怕之处。
“没事,可能不小心在哪里划破了。夜深了,你也早些回房歇息吧。”杨傲作为一代影帝,撒谎自如,他不想让小丫头跟着担心。
谁知月池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坐到床边,一副欲说还休的模样。
“怎么,还有事吗?”杨傲问道
“少爷,今儿是月池15岁的第一天。”小丫头低下头喃喃道
“昨天不是给你过完生日了么,是这玉镯子你不喜欢?”
“喜欢的紧。”
“那就好,快回去歇着吧。”
月池依然无动于衷,杨傲暗暗称奇,这妮子今天是怎么了,难道也发现了他被刺杀的事实?绝对不可能,于是故作严肃道:“乖乖回房,听话,否则我要生气了。”
月池闻言不禁攥紧小拳头,抿着嘴唇,生气自己摊上一个忘性大的主子。
“少爷,你说过等月池15岁,就、就要了人家。”月池鼓起勇气说道,声音却比蚊子还要小。
一个女孩家说出这话着实不易,好在杨傲一遍听清,不需要她再重复。
“10年前少爷亲口所说,少爷不记得了吗?”月池见杨傲不说话,以为是要否认,着急起来。
杨傲恍然大悟,难怪早上就感觉她有些古怪,原来是为此事。再次将她仔仔细细打量一遍,真心提不起什么兴趣啊。
杨傲前世的圈子,被动主动总会和很多女人发生关系,今生他只想因爱而性,只和自己真爱的女人共享鱼水之欢。当然,这辈子会有多少个真爱,他也不知道。
如何安抚月池,又不伤她的自尊,真是件棘手的事儿。杨傲突然感觉自己是世上最好的少爷。
月池见杨傲神色犹豫不定,已猜到几分,低声道:“月池让少爷为难了,月池知道自己的身份,本不该痴心妄想……”
话到一半,声音渐抽噎,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淌下。
杨傲瞬间一个头两个大,怕什么来什么,女人的眼泪绝对是必杀利器。赶忙急中生智,说道:“别哭了,少爷承诺你的事儿哪一件没兑现?”
“真的?”月池破涕为笑,两只哭红含泪的眼睛直直盯着杨傲。
女人真是天生的演员,幸好杨傲是专业的,叹了口气道:“你可知道我这些年吃的什么药?”
月池摇头,“我只是按照老太爷给的药方为少爷熬制,并不知道功用。难道……”
杨傲见月池原本哭红的小脸,又多出一道红晕,心知她想歪了。身为男人,绝对不能承认那方面有问题,否则以后在这丫头面前就抬不起头了,不论是哪个头。
“我患有先天疾病,需要每日服药才能康复。而在服药这段期间,绝对不能与人同房,否则便前功尽弃,小命休矣。”杨傲表面说得有模有样,只在心底存有一丝小内疚。
听到“同房”二字,再听完整段话,月池后怕不已。由于她的小任性,差点害死少爷。
“月池不该胡思乱想,月池知错了,以后一定会尽心尽力照顾少爷。”
“不知者不怪。我们月池这么讨人喜欢,我可是天天担心害怕被抢了去。明天一早就去见爷爷,要早日医好我的病才行。”
月池应了一声,“少爷早些休息。”掩面离去,心中小窃喜。少爷刚才这番话,说明还是喜欢她的。而且少爷有病,没治好前也不能和其她女人行房,只属于她一个人。
不过……少爷人这么好,只属于她一个是不是有些浪费呢,该多对几个女人好才对。少女的心思总是如此纠结。
次日一早,杨傲先来到练功房经受千锤百打。这练功房所在院落,是杨府禁地。只有祖父杨玄及朱泰、朱丰两名掌柜能够出入,长孙杨冠幼时误闯过一次,被罚面壁三天。
两年前杨兴由于好奇,曾偷偷潜入,被发现后杖责二十。朱泰执行,杖杖到肉,毫不留情。直至杨兴昏死过去,众人一起求情方才记下暂缓。
自那之后,杨府众人对禁地闻之色变,避之不及。要知道二少爷为此险些丧命,何况其他人了。
但偏偏杨傲每天都要出入,他只是奇怪10年来并未发现有甚特别,为何要列为禁地,却也不去深究。
练功房只是禁地其中一间,杨傲每天在这里经受各种打击,每次出去都只剩下半条命,必须要喝汤药疗养。除了治愈儿时腿伤外,视觉听觉触觉等似乎都变得更加敏锐。这也是他若干年坚持下来的原因。
可这完全不是能够对付人的武功,经历昨晚,他现在迫切想要学习能够自我保护的招式。
“咳、咳……”杨傲面色苍白,刚才躲避不及,被迎面撞来的圆木砸中胸口,险些一口气提不上来,昏死过去。
再回头,杨玄正站在门口,眼中充满赞许之意,似乎是在肯定孙儿十年如一日的刻苦劲头。
“爷爷。”杨傲上前行礼,心中甚是疑惑,祖父两年没来看自己练功,今日此来恐怕别有用意。但他并不去点破,有时候表现得太聪明并非好事,尤其是对一个庶孙而言。
“傲儿毅力可嘉,自古以来能坚持习练此功法者,皆万里挑一,前途无量。”杨玄说话间不怒自威
“爷爷用心良苦,营造出如此优越特殊的练功环境,孙儿敢不尽力。”
闻言,杨玄轻捋白须,小孙儿自幼聪慧,只可惜不是长孙,难以挑起杨家重担。“老夫有一件事交由你去做,你可愿意?”
“但凭爷爷吩咐。”
“老夫风闻你近两年沉溺青楼,整日与那些烟花女子把酒言欢,可有此事?”
杨傲一愣,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怎么又说到这茬了?还是爷爷已经老糊涂,根本忘了刚才要交待的事情。
“有还是没有?”杨玄责问道
杨傲不敢撒谎,连忙应道:“孙儿经常光顾春风楼是事实,但只为听听小曲,从未叫任何女子作陪。”
“我杨家儿郎不思进取,终日无所事事成何体统。老夫再问一遍,你可知罪?”
杨傲慌忙跪下,祖父表面上深居简出,不再过问杨府大小事宜。但作为穿越者的杨傲深知,在祖父没过世前,绝对是杨家最强的掌控者。
换而言之,即便祖父过世也可能留下后手,左右杨家可能突发的局面。
大家大户的老一辈都饱经风浪,小辈同他们斗心机简直是找死,你的一切都可能在他们的视线内,不如坦诚相对,反而能博得几分好感。
“孙儿知罪,爷爷息怒,孙儿以后绝不再去那烟花之地。”
“起来吧。”杨玄见杨傲如此磊落,心中赞许,语气平和许多。“我知你昨晚去了春风楼,见过那个江南来的花魁。”
“我交代你办的事情就是,从今天开始天天去青楼,跟在那个花魁身边,直到她离开清河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