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自己被司徒简从桥边抱回银汉绣庄的时候,庄子里的人都是欢欢喜喜的,可后来……
往事总是不堪回首,算了,都过去了,水碧也不想在这件事情上纠缠。总之,现在自己离开了苏州,再也不用跟那些人打交道,自己要开始全新的生活,要像太阳一样,发光发亮!
夜如此安静,玉盘般的月亮高高地挂在天上,洒落清辉盈盈。窗外,此起彼伏的,是不知名的虫子的叫声。
水碧已经睡下,也不知有多久,她没有睡得像现在这般香甜了。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水碧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昨晚睡得可真舒服。
吱哑一声,门开了,福娘见她坐在床上,满脸堆笑地走上前,道:“小碧碧,我正准备过来叫你呢,既然你醒了,那就赶紧起床吧,我已经把早膳准备好了。”
这么早?对于水碧来说,这确实有点早。不过现在自己寄人篱下,自然得勤快些,要不然岂不招人嫌?
等她洗漱完毕,随着福娘来到堂中,堂中早已坐好了许多人,水碧心想,大抵这些都是副琉璃殿的弟子吧。
一看到她出来,火祭心花怒放,顺势吹了个口哨,招手道:“水碧妹妹,这边!”
听到叫声,水碧往火祭所在的地方望去,唐印和郁离本草也在,自己只认识这些人,所以当然是和他们坐一起。
见水碧往这边来了,火祭那个激动啊,赶紧起身让座。可惜的是,水碧竟绕过自己,径直向唐印身边的空位走去。
有些东西啊,就是这样,你越想得到,就越得不到。看着师兄白忙活一场,郁离本草忍不住想笑。
见他这样,水碧不自觉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捋了捋头上青丝。难道他是在笑自己脸上有东西,或是头发乱了?
“福娘早上好!”见福娘也一起过来了,本草和唐印招手问候道。
福娘朝他们点点头,在水碧的身边坐下。这一坐,可有人要不高兴了。火祭心中一团闷火,那么多位置空着,这如花姑娘怎么偏偏要和自己一桌。有她在,自己还怎么讨好水碧妹妹,真是的,烦死人了,这不明摆着是“棒打鸳鸯”嘛!
大家吃着饭菜,福娘的厨艺没得说,水碧终于知道唐印为什么会想念福娘做的东西了,因为实在是太好吃了!
火祭夹了棵青菜放在碗里,也不吃,就使劲地用筷子戳它,心中的冤屈要向谁去诉啊!
原来火祭师兄也会郁闷的,这可真是少见,唐印两眼瞧着他,柔声问道:“师兄,你这是在做什么?”
火祭有些幽怨地回答道:“切……菜……”
难道他生气了?这大清早的,也没谁招惹他呀,唐印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再管他。
“这么嫩的青菜还用切?”水碧弱弱地问了一声。
突然,火祭像吃了兴奋剂似地,抬起头冲水碧笑了,回话道:“妹妹,你终于和我说话了,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呃……不是,我还以为你不理我了呢!”
连说话都会说错,这可把众人给逗乐了,邻桌的一师兄道:“火祭师弟,我看你是想妹子想疯了吧!”
见大家都拿自己当笑柄,火祭就有些不乐意了,站起身来,吼了一句:“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都给我乖乖地吃饭!”
他说得这么大声,哪里还有人敢回应,堂中,顿时鸦雀无声。
原来,火祭师兄生起气来也是很可怕的,唐印算是见识了。
半晌无话,气氛有些紧张。福娘可不喜欢这种能压抑死人的场面,于是圆场道:“小祭祭,你还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吃个饭都不得安生,再这样小心我罚你哟!”
福娘还是会习惯性地把小祭祭念成小机机,弄得火祭是哭笑不得。连如花姑娘都开口了,哪还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大家继续吃饭。
食毕,大家各自散去。水碧向福娘说明了来意,福娘也很喜欢她,便带着她和本草、唐印一起去琉璃殿面见副谷主。
花溪河畔,琉璃殿内,一个女子静静地立在那里,虽然从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她的背影,但她身着一身紫衣,更显清丽绝俗道骨仙风。
“见过副谷主!”一入殿中,福娘、本草和唐印便半跪呃首。
愣了一会,水碧也学着他们的样子行了个礼。
紫衣女子缓缓转过身来,眉目间似乎带着一股少有的英气。但见她朱唇微启,吐气如兰。
“起来吧!”女子做了个请起的手势,说道,她的声音,也如仙音一般飘渺。
第一眼,紫衣女子便注意到了水碧,想来他们必是为了这位姑娘而来的吧。
殿内,福娘朝本草使了个眼色,本草推推搡搡地走上前去,向女子说明了来意。
既已明了,紫衣女子缓缓从台阶上走下来,到了水碧身边,打量她一番。
这女子似是身患寒症,但与一般的寒症又颇有不同,她询问了水碧的情况,最终却未有定论。这种病自己从未见过,紫衣女子思量了一番,便带本草、唐印和水碧去往苍角殿了。福娘另有他事,所以没跟去。
苍角殿在琉璃殿的对面,过了桥便是。按照惯例,今天是照波值班,见副谷主带着几人过来了,想必是有要事,他立马进殿向谷主通报。
好一会,照波出得殿来,请他们进去。
苍角殿看上去要比琉璃殿大一些,是幽幽谷的主殿。
殿内,一个男人坐在那里,虽然头发已经全白,但容颜却一点也不显老。虽未有只言片诘,但举手投足间,已有君临天下的威严之感。
看样子,这个人就很厉害,水碧瞬间充满了自信。
“见过谷主!”几人依旧是半跪叩首。
男人缓缓张开双眼,放出两道精光,眼神略显温和。
“师妹许久不曾过来这边,今日登堂必定是有要事相告吧!”男人开口说道。
在幽幽谷,也只有他最了解紫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