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云落山主所说的话确实属实。萧莫雷已经与萧家决裂,彻底的脱离了萧家。恐怕他已经觉察出我们的存在,害怕我们对青娘有什么不利,此刻现在就在群芳馆,我们派去追杀的人手没有得手。”
万籁俱寂时,一个浑身黑色,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的人半跪在那个白衣胜雪,宛如一朵高傲的雪山白莲一样的人身前,躲在云朵里的月亮调皮的露出半边脸,银色的清辉映照在大地之间,同样映照出了那个站在山崖边上,迎着崖低的烈烈的风声,俊朗不凡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是萧含风。
不过现在的萧含风面无表情,目光冰冷,一双眼睛就好像无尽的深潭一样,很吸引人,同样也很危险。气质也是变化的天翻地覆,就像一把即将出鞘的剑一样,凌厉弑杀,与平时大相径庭。
“哦,看来这个萧莫雷也是有点本事啊,能有尚龙渊那么个好友。我真是没想到你们这么笨啊,难道除了我,你们就想不出什么办法让尚龙渊没有精力在管萧莫雷吗?还是你们根本就是一对废物,在为自己找借口,嗯?”
萧含风的声音虽然很轻,可是落到那个半跪的人耳朵里不啻一道霹雳打在他的身上,同时也因为犹如实质的杀气,脸色瞬间大变,口唇惨白,身体以及因为森冷的杀气而颤抖着,心脏跳动的就好像要跳出来一样,双腿一软,身体支撑不住的趴伏在地上,用力的磕着头,瑟瑟发抖,哀求道:“主、主人,请你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保证完成任务,求您大发慈悲,不要抛弃我。”
萧含风看着手下因为太用力,额头已经都流了鲜血,可是依旧没有说话。办事不力就应该接受惩罚,现在给他们一个教训,才能让他们长个记性,更好的效忠于自己。萧含风知道已经差不多了,这才收敛了杀气,淡淡的说着:“好了,起来吧,记住没有下一次,如果再让我从你们口中说出一个不令我高兴的事,那就别怪我狠心了。”
“知道了,小人知道了,谢谢主人大发慈悲,谢谢主人大发慈悲。”那个趴伏的人额头汗珠连连,可是因为害怕都不敢用手去擦,只能任由汗珠如雨一样流着,然后看着萧含风,嘴巴张了张,心里在犹豫,不知道应不应该和主人说。
“有什么话赶紧说,我想睡觉了,没有那么多时间和你们废话。”萧含风虽然没看手下,可是手下一丁点的情绪变化都逃不过他的感知。毕竟在萧家十几年,唯一让他满意的就是自己被萧家训练出超出常人的感知,也就是因为这种超出常人的感知让他一次又一次的躲过了暗杀。
知道主人已经完全看穿自己,那人依旧垂着头,迟疑的说道:“因为萧莫雷已经脱离萧家,所以尚德并不准许尚龙渊在插手管萧莫雷的事情,所以尚龙渊派出去的人手有限。可是手下为了追杀萧莫雷,派出了天、地、玄、黄等四人,依旧铩羽而归,还落的个重伤,现在还在养着伤。”
“天、地、玄、黄都失败了?”萧含风听完心里掀起滔天巨浪,这怎么可能!天、地、玄、黄可是自己收罗来的奇人异士,各自玄功诡异非常,就在飘渺宫里也是非常厉害的,他萧莫雷怎么会有如此的本事,不仅能躲得过他们四人的追杀,护得了青娘,还将他们四人重创。难道萧莫雷还隐藏了实力了吗?还是有人在暗中帮助?
“你们仔细的查看了他们的伤处了吗?怎么样?”萧含风不能不重视,现在已经离菩提古树出世没有多少时间了,自己筹谋十几年,不能在功亏一篑,没有第二次了。所以不管是谁,只要敢阻碍自己,那就扼杀在摇篮里。
“属下已经查过了,他们四人中天、地伤在一把古怪的兵器上,而且那古怪的兵器非同寻常,上面不仅淬慢剧毒,而且从伤口看来,还带着倒刺。玄、黄二人伤在经脉上,被人用玄力打伤,怪异的事,两人不仅玄力受创,而且经脉逆转,很难恢复过来。”
萧含风眉头紧锁着,他并没亲眼看到四人的伤势,所以也不能推断是谁在暗中帮助萧莫雷,可是还是能看出暗中帮助萧莫雷的人,肯定不是一个人,古怪的兵器,难以莫测的玄功,他实在是想不起来究竟有谁能符合。
“而且,如果天、地、玄、黄所言实属,那么他们在暗杀萧莫雷快要的手的时候,根本就没感觉到还有其余的气息隐藏在暗处,所以才一时不察,中了埋伏。况且,萧莫雷好像也不知道有人在暗中帮他,也是非常讶异。”那人继续的说着,如实的对萧含风说着。
萧含风目光如炬的看着跪在月光下的手下,知道他不可能骗自己,那就是实话。天、地、玄、黄的实力非同一般,就是自己想在他们四人完全觉察下隐匿气息也是非常困难的。听他们所述,暗中帮助萧莫雷的人分明就是早就隐藏在萧莫雷的房间里。萧莫雷的玄力较之于自己不差多少,也是没察觉出半分,可见隐藏在暗处的人也不是一般的人。
隐匿?想起这两个字,萧含风就想起篱然来,要不是篱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他还以为是篱然跑出去了。既然不是篱然,那肯定是经过非常严酷训练的人才能将气息如此完美的隐匿。那是只有不见光的死士才会这么训练,想到这萧含风脑中灵光一闪,一个念头突兀的浮现在脑中。随即他就被自己脑中的想法下了一跳,如果是真的,那么很可能就要变天了。
“回去暗中监视尚家,尤其是尚德和尚青青,暗中观察尚德与什么人接触,只要有一点响动都要即使报告与我。然后你在飘渺宫在好好打听关于寒清涧黑火的消息,最近云落山的巫魂师已经派出了一些,想办法将他们拦住。”萧含风又想了想,说道:“就连群芳馆也要暗中监视,尤其是青娘和念桥,他们给我一种飘忽感,总觉得她们并不是向表面的那样,不得不防。”
“是,主人。”那人将萧含风所说的话暗记于心,告了声退,正准备离开时就听到萧含风幽幽的说着:“你恨我吗?张大。”
此刻月光正明,也照亮那个一直隐藏在暗处的脸,赫然就是被篱然骗的那个满脸凶恶,心地善良的张大。不过现在完全没有篱然所见的羞涩与自卑,就好像一汪没有生气的死水,死气沉沉沉的,好似一个行尸走肉。
张大听到主人的问话,微微楞了一下,然后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口气平淡的说着:“当年要不是主人,小人早就死在狼嘴之下了,主人对小人来说是生命,只要主人吩咐一声,小人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萧含风听完,心里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突然觉得有些伤感惆怅。挥了挥手要张大退下,一边回到睡觉的地方一边暗自想着,当初自己选择就张大不就是因为看到他小小年纪,面对红着眼睛几日都没进食的野狼还一脸的狠厉,那股两败俱伤的拼命架势,才让自己决定出手救他。张大是个孤儿,对于救了自己性命的救命恩人,自然是憧憬万分,也非常的忠心,无论自己要他做什么,他都会拼了性命去完成,就算牺牲了他的性命。自己原本以为是自己的手下,为自己牺牲性命也是应该的,可是现在他竟然觉得有些于心不忍。
自己从小备受欺凌,任人辱骂践踏。他想要报仇,就必须学会忍耐,所以他从小就冷漠无情,无时无刻不再算计对方,生命在自己的眼中就是一粒尘沙,可是自从遇见了篱然,他突然发现自己真的变了,篱然热爱每个生命,用自己温暖真挚纯洁的心去对待每一个人,感化每一个人,令自己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已经变了。今天自己竟然问出了“恨不恨自己的这句话”,张大在自己的心里面不过是一个忠心的棋子,随时都是为了自己去死的,可是现在竟然有些迟疑与犹豫。
看着天上那轮皎洁的月亮,在看着睡在月光下宛若仙子的篱然,一抹充满温情,温柔的笑出现在嘴角。俯下身子看着就是在睡梦中都在笑的篱然,一双眼睛仿佛能滴出水来,温柔缱绻的看着篱然,伸出洁白如玉的手,慢慢摩挲着篱然圆圆的脸,然后看着篱然翘起的红唇,泛着红润的光泽,充满诱惑。
萧含风好像被蛊惑了一样,慢慢的靠近篱然,他甚至都感觉到篱然的呼吸喷洒在自己的脸上,暖暖的,痒痒的,惹得他心里在叫嚣,眼神炽热到暗沉,不受控制的吻了下去。甜甜的,就好像一盘上好的糕点一样,慢慢加重这个吻,直到篱然喘不过气来,哼了几声,萧含风才离开篱然的红唇,满意的笑着。
李篱然,既然我杀不了你,那就做我的女人吧!就算你爹是妖王,也不行,我这一辈都不会对你放手了。要怪就怪你自己,偏偏来到我的面前,那就不要怪我了。
萧含风知道快要天亮了,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白色的纸包,放到鼻子下轻轻的嗅着,然后摆出几个不同的手印后,慢慢的沉睡了,一切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