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有些萎靡的绿色光芒从篱然的眼睛里慢慢的溢出,最后凝聚为一个人形,正是变成大人的小绿,只不过原本傻乎乎的笑突然不见了,一脸的震惊与不可置信。回想到刚才妖兽的话,如果是真的,那么自己真的不能在叫她为主人,而是大人了。
小绿的一脸苦涩同时也让老大和恢复意识的领头人不明所以,自从从那个丫头体内一出来就变成了大人的菩提子,还有菩提子莫名的态度。他们不知道在篱然的体内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菩提子明显是变了。对篱然的态度变得又是敬畏又是崇敬,还有一丝莫名的狂热。
小绿看了看自己无法变回的婴儿身体,只能哀叹一声,自己再也不能赖在主人的怀里了,真是可惜啊。况且自己还没从刚才的大战里恢复过来,也不能带主人走。看着那些黑衣人走过来,只能暂时和他们走了,只要自己恢复了玄力,到时候在带主人走就是易如反掌了。
篱然虽然神志回来了,可是刚才消耗了太多的力量而体内枯竭了,所以又昏迷了。破云依旧昏迷着,老三生死不明,老大也是狼狈不堪,领头人也是重伤在身,那些黑衣人无不是耗尽力量,整个树林也被毁的七七八八,都集体的躺在那里挺尸,谁也动弹不得。
直到一声清脆的笛声响起来,领头人的脸上闪过一丝喜悦,终于来了吗?他们为了夺到菩提子一共派出了好几拨人,可是死的死伤的伤。通过这些日子的暗中观察,不只是一伙人在保护篱然他们,他们可以肯定的是其中一伙是萧含风的人,另一伙则是非常神秘,到现在他们都没有查出一点痕迹,非常厉害。
原本以为会是那股神秘的人带走篱然,没想到竟然没有出现。如果说不知道肯定是谎话,他们闹成这样没有人知道简直就是笑话。还有就是那股神秘力量并不插手他们,亦正亦邪的让他的心里有些不真实,既然现在都没有现身,那就是持观望状态,那就好办了,只要不杀死他们,都可以。
心里的想法一旦确定,那就好办多了。领头人冲着那些准备收拾残局的人低声的说了几句,然后那些人微微的点头,隐晦的看了一眼依旧昏迷的篱然,他们虽然不相信领头人所说的话,可是现在整个树林里的确非常的混乱,就算不相信,也得存在心里。他们是从死卫营里活着出来,肯定不会遗漏任何一个能至他们于死地的细小的东西。
萧含风看着这些训练有素的人心里闪过一丝疑惑,似乎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总之很不对劲。再看一眼打的半死的破云,难道是云落山的巫魂师集体叛变了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这个云落山主也太落败了,竟然这么的无能。
“那些不是巫魂师,可能你会认识。”老大看出了萧含风的疑惑,说道:“云落山的巫魂师此刻还没动身呢,我早就截下了老三的信件,所以那封信根本就没有传到云落山,破云的那些盼望早就落空了。”
老大苦笑一声,看着怀里的破云,这可是自己从小就跟随的人,现在变成这样,也是自己始料不及的。原来理想真是和现实不是一码事,而且这个丫头是真的对破云好的吧,所有人都小看了这个丫头,只有这个丫头才是最厉害的。
有一个身为妖王的爹,有一群宠爱她的大名鼎鼎的人,还有那些甘心为了她而牺牲的人,还有这些为了她而改变的人。萧含风、山主、菩提子,不管那个都是心智坚定的人,都为了她而改变,这才叫真正的人吧,而他们充其量都是披着人皮的野兽。
看着那些黑衣人带走没有意识的篱然还有没有反抗的萧含风,轻轻走到老三的身前,重重的叹口气,伸手整理一下老三的衣物,然后自己带着昏迷的破云跟了上去。不管再怎么样,自己已经没有后路了,只有这么走下去,才能对得起破云这些年对自己的信任。
那些黑衣人来的也快。走的也快,就在刚才整片树林还凌乱不堪,转眼之间就化为平静,什么都没留下,除了那个被扔下的、生死不明的老三。过了大约一个时辰,日皇身着黑衣出现在老三身前,探了探老三的鼻息,眉头微微一皱,带着老三就离开了。
日皇带着老三一路向北,过了大约两个时辰,在一座巍峨的高山停下。然后伸手在一处茂密的草丛下摸索着,然后摸索的手按到一个凸起处时,一阵轻微的响动声响起,然后日皇带着老三走到前面突然出现的一个石壁,在查看左右都没有人时,径自的穿过石壁,走了进去。
在石壁的内部则是别有洞天,在黝黑不见尽头的幽黑通道里,一道整洁的青石板铺陈开来,石板两侧没有一点多余的东西,可见修建石板的人性情必定是一个干净利落,不被杂事所能影响的人。两侧的石壁上挂满悠悠点燃的油灯,随着轻微的风声跳动着,给已经颇显神秘的通道更加的神秘。
随着日皇的不断深入,四周都是静悄悄的,连点呼吸声都听不到,更遑论是脚步声,只是从这两点看来,这日皇就已经非常厉害了。不知过了多久,从前方隐隐的传出来一点光亮,同时也传来一点声音。
随着光越来越亮,然后前面又被一道石墙阻挡了。可是日皇不慌不忙的在石墙上轻轻地有规律的敲打了几下,就听见一声“轰隆”声,那道重逾千斤的石墙缓慢的打开了,骤然明亮的烛光并没有给日皇带来任何的不适,夹着老三就进去了。
待进去后,一个足有百丈的石洞显现在眼前。石洞里面摆放着一些简陋又简单的石质桌椅,石洞两侧每隔一米就有一尊烛台,每个烛台的下面都有一个全身漆黑的人肃穆静立,不带任何的兵器,可是那股犹如出鞘利剑的锋芒更是让人心惊。
在石洞的两侧又分别站立了两排黑衣人,这两排黑衣人较之于刚才的黑衣人更加的不明显,就好像是普通人一样,可是如果要是因此而大意的话,那么就会吃了大亏。虽然他们看似是普通人,可是隐藏在眼睛里的精光与不时露出来的恐怖气息就让大多数人都吃惊不已。
在正前方的石椅上坐着一个垂暮的老人,他垂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另有两个身着黑衣,脸色苍白而英俊的人,就在他的左右两侧站着,面带威严的看着下方的日皇和已经被日皇放到地上的老三。
“主人,属下回来了。”日皇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在空旷的石洞内响起,飘飘忽忽的无迹可寻,又不显突兀,仿佛本来就存在一样。
“恩,怎么样了,篱然被带走了吗?还有这个女子是谁?”如果篱然看到这个说话的是谁后,肯定会大吃一惊,这个口气威严,气势更是高人一筹的被日皇称为“主人”的人,就是他们家那个暴躁的爹后,肯定连眼睛都得瞪出来。
“现在小主人的确被带走了,这个女人是一直跟在云落山主后面的,一直对小主人也不错。那些黑衣人把小主人带走后就把她扔下了,所以属下斗胆的把她带回来了。”日皇也不知道主人是否生气了,可是就算主人鞭打自己一顿也认了,如果发现这个女人死了的话,小主人会伤心的。
“带回来就带回来吧,能活下来就救,活不下来就葬了,也算给篱然一个交代。对了你查清楚没有,他们到底是谁?”楚芒淡淡的问着,对于日皇的行为也没有阻止,反而为日皇对篱然的着想很满意。
“属下已经查清了,那几股黑衣人是尚家的死卫,还有一股是萧含风的隐藏在飘渺宫的人,不过据说现在飘渺宫已经和尚家联手,所以他们也一直在寻找萧含风隐藏的那股力量,不过现在还没有被找到。”日皇照实的说着。
“去给青娘和念桥传一个消息,叫他们找出他,然后将他带出来,好好地保护起来,我就不信了,有老夫插手,他们还能翻了天不成。再说那个萧莫雷也在那吧,既然想做我们清风镇的女婿,就要为清风镇做点事。”
“你个老流氓,为了你的女儿你还真是啥话都好意思说。切,要不是老子长在这里,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一个带薄怒声音在楚芒的身后响起来,同时也让日皇吃了一惊,再仔细看时这才发现这个说话的人正是紫魅的爹爹,千机。
随着日皇在仔细看时,就会发现一些隐藏在黑暗中的也是自己所知道的那些人物。一脸清冷的紫魅,令天地万物失色的千影,名扬世间的陈豪与流云,还有就是飘渺宫最不受人重视却是最惊世骇俗的风柳,只不过一脸得意的风柳手里边拉的是最别扭的紫魅,而千机一脸的不情愿,看着风柳的眼神都是带着刺的。原因无他,只是因为风柳彻底的把女儿从他的手里抢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