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妈妈其实是怕给奚月娘添堵，才没把当时的情况说出来，其实岳家当时可是想把这人送到二爷这里的，不过是老夫人推了这才到了大爷那里。
奚月娘真就以为这里面是香妈妈说的这番缘故呢，感叹道：“岳家姑娘倒是痴情的。”
像言莫潇这样的人还有人想上赶着呢，奚月娘忍不住摇了摇头，想着之前看到华氏所受的罪，不由的为这没进门的岳家姑娘掬了一把同情的泪。
香妈妈心下嗤笑，到了她们这个岁数，倒是看不出什么痴情与不痴情，不过是各自有着打算罢了，言家再不济衣食无忧，进了言家当妾，虽说大房那头不缺儿女，可是大奶奶好歹对大爷的妾室还算仁慈，不会拿了怎么样，这岳家的姑娘进门也比去别的人家强。
到底是大房的事，奚月娘听听也就罢了，香妈妈也顺便说了一下二房言莫媛的亲事，朽给了岳老夫人娘家的侄子的儿子，又提到了大房的言莫瑜，早先老夫人是想着把她嫁到岳家的，不过后来事情发展，岳家那边相中了言莫媛，言莫瑜的亲事就搁了下来，听说还在等着顾家那边的信，想来也不会太久，至少在家要是不成，也得抓紧寻婆家了。
青芽小声的提醒道：“奶奶给两位姑娘也该准备些添妆了，这事要是真定下来，也不会慢了。”
香妈妈点头道：“青芽说的正是，二房的莫媛姑娘只怕这日子就要赶一些，咱们这边的莫瑜姑娘怕是也等不得了。”
奚月娘心下有数，左右这会用了饭也无事，便与香妈妈商量起了要添妆准备的东西，提前准备出来，既不会让人看着寒酸了，也不会觉得比得过别人，府里如今的形势有些特殊，华氏这么一闹腾，老太爷又发了那样的话，别说府里的下人们，就是主子们也摸不清形势了。
正所谓几家欢喜几家愁。
华氏的事这般高高的拿起，轻轻的放下，虽说是把大夫人送了出去，让庄氏以为这背后出手的人是大夫人，可是直接造成她如今伤害的却是华氏。
就在奚月娘这边得了消息的时候，庄氏这边也得了消息。
“六奶奶，这是香妈妈一大早上就让青芽送过来的东西，说是二奶奶就不过来了。”
卷羽有些小心的回道。
谁都知道庄氏现在的心情不好，原本昨天还只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只是到了今天早上，怕是连六爷也一并怪上了。
也难怪庄氏心下难过，六爷昨天在老太爷那回来，心下就不是心思，等到老夫人那边最后把处理的结果传过来的时候，六爷的脸色已是铁青一片，再后来，大奶奶带着人亲自捧了补品过来，六爷连面都没招，就是六奶奶也差点没把东西都扔出去。
这也就罢了，偏偏六爷在心理也对六奶奶怪上了。
卷羽心下也明白，六爷看重六奶奶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其实要她们下人说，六奶奶也不是不能生，不过是晚两年罢了，这一次小产若是好好休养，缓个一年半载的再要一个不成问题。
“卷碧那个丫头还没过来吗？”庄氏目露怨恨的瞪着桌上的东西，真恨不得起身都砸出去，平时瞧着都跟她一副妯娌情深的样子，如今她出了事，都巴巴的上来看笑话，连个真心关心她的人都没有。
对于奚月娘，庄氏的心思很奇怪，或许也是嫉妒多一些吧，同样是府里的奶奶，她身边就有两个丫头伺候，还都是自己从娘家带过来的，也都让六爷收了房，可再看看奚月娘，同样是言家的媳妇，如今有个孕，不只是自己带来的两丫头伺候的规规矩矩的，就是府里原本二爷身边的二丫头也都尽心尽力，听说院里还有两个小丫头也是极有眼色的，如今老夫人又给了个经验丰富的香妈妈，可真真算的上是众星拱月了，要不是这样，昨天那样的情况，她何至于伤的这般重，要是她也有丫头护在跟前，没准这会她肚子里这个还老实的在这呆着呢。
当然，若是她也有这样的人马，在那样的时候，自然也会把砸向自己的人推开，若是真的不幸砸着了奚月娘的肚子也就只能让她自认倒霉。
不过事与愿违，如今自认倒霉的是她。
卷羽小心的看着庄氏阴晴不定的脸庞，点头道：“六爷这会还没出来。”
庄氏皱了下眉头，不悦道：“这都什么时辰了，如今咱们院子里正是多事之秋，六爷这般行事，让人传出去，岂不是说我这个当奶奶的不会管教下人，就连你们也少不得被传个狐媚子的名声去。”
卷羽知道庄氏这是在借题发挥，但也不敢回嘴，只能委屈道：“奶奶也知道六爷的脾气，奴婢跟卷碧都是下人，哪里还在六爷面前多说半句。”
若是以往，庄氏听了这话还会说一句两丫头会办事，在主子眼前只有听的份，哪里有驳的份。
可是今儿庄氏气不顺，瞪着卷羽道：“不敢多说半句，如今真看你主子不得势了，连你这丫头也来糊弄你主子我了，还真当我不知道怎么的，平时六爷进你们屋里，也没见你们消停到哪去，就是昨天晚上的动静可还闹的小了。”
说到这，庄氏也是真生气，言莫昭怪她，她也看明白了，不过这孩子没保住哪里是她愿意的，若是她知道出去这一趟惹来这么大的祸事，她宁可从怀了身子便在屋里呆着，就不信谁还能跑到她跟前来害她不成。
所以言莫昭昨天从老太爷那回来的时候，她本就打算好了要装委屈，装柔弱来博得言莫昭的同情，再把这次的事掩过去，好歹两夫妻别离了心。
可偏偏无论她如何表演，都没有让言莫昭在她身上多停留半分，而是听了老夫人那边的消息便招了卷碧过去伺候。
卷羽跟卷碧的屋子原本挨着正房往边，两人要是真在屋子里颠鸾倒凤，倒也不一定能听见动静，可是言莫昭昨天晚上就跟疯了一般，拉着卷碧就在平时卷碧上夜的小间里胡搞了起来，那动静闹了差不多大半夜，庄氏几乎是一只睁着眼睛到天亮的，要不是顾着自己小产的身子需要恢复元气，只怕她气的都能上前撕开两个人。
庄氏不傻，自然知道言莫昭这番作为是做给她看的，能为他生孩子的女人有都是，既然她不行，他就换人。
卷羽又劝了庄氏一会儿，知道她昨天没睡好，那么大的动静，就是她昨天晚上睡在庄氏的脚榻边上，也都听得一清二楚。
不过这话也不是她一个做下人能多说的，这会儿伺候着庄氏用了饭，小声劝道：“奶奶，还是闭眼歇会吧，好歹六爷还是顾着奶奶的，奴婢和卷碧都是奶奶的人，断不会背叛了奶奶，总比那些狐媚子撺掇着爷在奶奶跟前添堵强不是。”
卷羽说的倒是实话，两人的卖身契都在庄氏手里掐着，就算是想玩什么花样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庄氏一想倒也是，如今自己这副身子只怕一、两个月没法伺候言莫昭，言莫昭也不是个能为她隐忍的主，与其找那下三滥子来给自己添堵，还不如用卷羽和卷碧来的省心。
点头道：“还是你说的对，倒是我想左了，爷昨天晚上累着了，回头让厨房做些补品给爷补补，正好老太爷那边也发了话，咱们院子的小厨房自己开了起来，如今咱们院子里别的不多，就补品最多，我一个人也吃不完，正好给六爷也补补身子。”
卷羽点头应了这才伺候着庄氏又歇下了。
不一会庄氏的呼吸声就传来了。
卷羽小心的出了内间，隔间那边也传来的动静，怕是六爷起来了。
言莫昭昨天晚上闹的狠了，心理的郁气多少疏散一些，不过一想到最后的结果还是不满意，这会听着卷羽说庄氏睡下了，便收拾一番出了院子，准备出门办事了。
卷碧刚才是强撑着起来伺候着言莫昭洗漱的，这会两条腿都在打颤，她跟卷羽本就是好姐妹，这事也没什么瞒的。
卷羽瞧着她这般，小声道：“你先回屋歇会吧，奶奶这里我盯着，放心，刚才我在奶奶跟前说了不少的好话，奶奶不会与你计较的。”
卷碧眉眼间的疲色还很重，不过眼里却是目带感激道：“如今咱们姐妹也就只能互相照拂了，若是我猜的没错，今儿晚上怕是六爷就要招了你来，你可把握好了，说起来自打咱们奶奶怀了头胎，六爷就把咱们两个占了，到如今也有三年了，可咱们两个的身子却是一直没有动静，我怕……”
虽说是下人，可到底还是有自己的心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