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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梅湘花瓶

我心下一松,含笑反覆了密安的手,说道:“姐姐此言倒与方才钱姐姐所言对上了头。”

密安目光转向敛敏,笑道:“姐姐你方才亦如此说道?”

敛敏淡然一笑,似一朵杏花,纷飞如丝雨,洁白纯净如冰霜覆地:“林妹妹今日晋封,心有不安,今早特地来瞧了我,可巧你便来了。”

此时,敛敏已然穿了三串珍珠项链,搁置在一旁,掀开茶盖,飘出栀子花香的气息,极为怡人舒畅,啜饮了一口,对我与密安笑道:“咱们亦要看开些。妹妹晋封着实叫我们这些人不甘心,但心底却是惦记着姐妹之情,妹妹自当重视。若不然,只怕咱们的这点子姐妹之情亦无金贵可言。”

“正是。你昨日不是说了么,咱们一同入宫,自当扶持才是。这是天定的缘分,若因晋封位分生分了,着实可惜了。”密安在一旁安慰地劝道,拍了拍我的手背,示意我安心。

我含泪说道:“二位姐姐如此一言可叫妹妹安心了。姐姐既如此言语,妹妹此刻以咱们的姐妹之情起誓,定互相扶持,绝不背弃咱们的姐妹之情。”

“那便好。”敛敏笑了出来,抓起一串珍珠项链,捧到我面前,玩笑说道:“妹妹且来瞧瞧这串珍珠项链可有瑕疵,担不担得起妹妹林充华的位分。”

正当我仔细欣赏珍珠项链之时,思懿居门外传来渘姐姐的笑声,“今儿这思懿居当真好热闹!”

我惊喜地站起身来,放下手中项链,与敛敏她们一同迎了上去,“渘姐姐!”

“今日可算是赶巧了。”渘姐姐一袭雪青撒花百蝶罗衣裙宫装,流苏髻上却是一支经洽于赤金红翡翠滴珠凤头金步摇,垂下丝丝缕缕的珍珠缀玫瑰鸽子血鸡冠石流苏,极为华丽妩媚,却不失端庄雅致,拉着我与敛敏的手入内,欢笑道:“我原本想着昨日妹妹侍寝,自然不能随意打搅妹妹歇息。这不,今日正打算约钱姐姐、密安一同往听月馆探视妹妹,谁曾想,一入思懿居便听到妹妹的声音了。当真是巧啊。”

“谁说不是呢。”我接口道,抓起一条穿好的珍珠项链,给渘姐姐戴上,“这是钱伯父托人送进宫的。姐姐且来试一试,看合不合适。”

“如此说来,我倒是赶巧了,得了钱姐姐的便宜。”说着,渘姐姐笑吟吟地转向敛敏。

“哪里的话。”敛敏嘴角一丝笑意,自顾自地继续穿珍珠道:“这本来就是要赠予三位妹妹的,迟早要到妹妹手上,何来便宜一说。”

“是啊,咱们是这样想,别人未必这般想法。”渘姐姐忽地叹了一口气,摩挲着手中的项链,细细地摩挲着,缓缓捻着。

“妹妹此言,可是在暗指其她人对泽妹妹的看法?”敛敏淡淡一笑道:“泽妹妹自丽人晋封嫔位,自是激起后宫一轮涟漪,人人心有不甘,何况还是自潘顺容侍寝翌日的一大早。想来,潘顺容最心有怨恨。何况泽妹妹侍寝翌日又得晋封,只怕为此不忿的人愈加多了。”

“我只怕咱们姐妹之间起了隔阂。”我咬着下唇在她们三人面颊之上徘徊,万分为难道:“若果真如此,那——”

“妹妹,你放心。”渘姐姐登时握紧了我的手,坚定道:“难不成你忘了咱们入宫前的誓言了么?”

敛敏与密安亦先后附上渘姐姐的手背,道:“我与泽妹妹亦曾立下誓言,来日若有违誓言,定受盲人之苦、炼狱之刑。”

渘姐姐闻言,对敛敏二人诧异道:“你们系何时立下誓言?”

我解释道:“正是暖玉台面见婉妃之前。彼时,姐姐已然至暖玉台,妹妹这才与二位姐姐先行立下誓言。”

“如何不叫上我?”渘姐姐微带蹙眉。

我轻轻一笑道:“姐姐既与妹妹立下誓言。那么,妹妹便是身负二人之能,如何非要姐姐到场?何况,彼时姐姐已然至暖玉台,如何能为此事自婉妃面前唤来?”

渘姐姐面稍转霁,道:“如此,未为不妥。”

“既如此,咱们还是好生穿珍珠项链吧。”密安笑嘻嘻道。

“只是——”眼见密安一脸无忧,敛敏却是微微忧心道:“眼下唯有密安尚未侍寝。想来,不知宫人如何作践了。”敛敏看向密安的目色带上了担忧。

密安一怔,转而松然笑道:“钱姐姐,纵然我尚未侍寝,然有渘儿与泽妹妹,她们哪里敢怠慢我。”

密安此言,却叫我心中带上了一根根细微渺小的毛刺:纵然我得宠于她有此益处。然,我竟不知自己亦占了她本应有的宠幸。

念及于此,我心下愧疚起来。

“这——”渘姐姐面有愧色道:“如此说来,先是张顺成与我,继而是潘顺容与泽儿,当真是咱们姐妹脱了泥水。”渘姐姐紧握住密安的手,满怀愧疚道:“当真是我与泽儿的不是。”

“哪里的话。”密安急忙拍拍渘姐姐的手背道:“即便如此,若非你们得宠,我亦不得如此啊。”

闻言,渘姐姐这才放下心来,与我一同穿了珍珠。言笑一番,纵然珍珠并未穿完,我亦安心回了听月馆。

过了几日,看清了初灵着实忠诚,我坐在东暖阁窗下的紫檀木雕竹报平安朱漆描金贵妃榻上,抚着五香千瓣彩菊鹅黄软枕,身子底下是一块五福捧寿七彩祥云纹浅红锦缎,对面前的宜人闲闲问道:“初灵,你原先在哪里当差,呆了多久?”

“回主子的话,奴婢不过替这个主子做事,那个娘娘当差,至于多久,实在记不清了。倒是于婕妤,去岁起,至今约莫两年。还请主子恕罪。”说着,初灵周到地行礼请罪。

“那你可知晓赵穆王与韩孝王生母——梁贵妃之事?”

“这——”初灵面有难色,吞吞吐吐道:“回主子的话,梁贵妃是一位极为精通乐器与舞蹈的女子。她的歌声、舞蹈令人见之忘俗,实在登峰造极,已无人可相媲美。”

“既有如此才华,又升任四妃之首的贵妃之位,你可知她为何以姓氏为封号?”我愈加不解地蹙眉问道。

“回主子的话,梁贵妃过分专注舞乐,乃至对先帝亦是不多加理睬,是而修补完‘霓裳羽衣曲’与‘霓裳羽衣舞’得晋贵妃后,亦以姓氏为封号。”

“那她又如何这般得宠?定不仅仅才华之故。”我开门见山地问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回主子的话,梁贵妃容颜姣好如明月,亦如月下芙蓉,所见之人无一忘怀,先帝于司乐房一见梁贵妃,便意欲立封美人,然则碍于其余妃嫔的面,先封为从八品的更衣。然而梁贵妃依旧愈加得宠,先帝更是因舞乐之功破了宫女最高只可封嫔的旧例。”

“那她的下场呢?我从未听说奥昭城内有如斯一位太妃,她现下如何?”我愈发狐疑起来。

如若梁贵妃得以在宫中颐养天年,自然有名号,然我却只字未闻。

“回主子的话,梁贵妃晋封贵妃当日,太庙中一位朝中大臣当场称道‘倾城祸水’、‘殃民红颜’。梁贵妃一时气结不过,自缢而亡。先帝亦哀痛过度,因追谥梁贵妃一事与朝中大臣起了争执,昏于朝堂之上,继而五日后驾崩。当今太后在先帝一朝虽为丽贵妃,实乃梁贵妃殁后方得以晋封,故而对梁贵妃极为不满,皇上登基后亦无追谥。”

“中秋晚宴那夜瞧来,赵穆王与韩孝王他们兄弟二人在气韵上可当真像,几乎叫人分不出彼此。”

我沉吟片刻,取了一旁蔷薇宝相朱漆描金祥云硬木小几上的牛角梳,细细梳着我的乌发,对初灵问道:“你可知梁贵妃仙逝后,他们二人如何?”

“回主子的话,赵穆王与韩孝王分别交由彼时的宣妃、谦妃,即现下的安宣太妃与康谦太妃抚养。”

“那‘霓裳羽衣曲’并‘霓裳羽衣舞’如何又破损了?”

我忽地想起赵穆王所言‘梅湘德妃’,心下一动。

“回主子的话,梁贵妃仙逝前,神志失常之下毁去了几张,是而流传下来的不过是未竟之作。后来还是梅妃,即后来的梅湘德妃费尽心力方将其修补完成,只可惜后来在一场大火中被烧去了十之六七。”

“你可见过梁贵妃?”我瞧着她正色道,脑海中浮现出那幅美人图。

“回主子的话,梁贵妃自承衣位居贵妃,约莫不过一年,终日沉浸乐谱、舞谱中,甚少露面,连中秋之类的宫宴亦不出席,奴婢无缘得见。”

“罢了,你下去吧。”我挥了挥手,示意初灵下去,末灿亦侍立外间,不敢打搅。

我将牛角梳放在描金海棠秋色朱漆紫檀木小几上,吩咐了初灵挨着紫檀木雕竹报平安朱漆描金贵妃榻躺了下去,身上盖了一层七彩百花争艳双面绣锦缎薄衾,一觉歇到了黄昏。

这块薄衾乃皇帝午膳后特特吩咐秦敛带来听月馆赐予我的,据称乃梁贵妃之作——我正是因此起了查证之心方唤来初灵细细打听。

午睡毕,我方一起身,透过桃花窗纸,只见外头夕阳金霞辉映漫天,尽是璀璨之色,尊荣之境,火烧云亦流云飞袖般飘荡四下,左右变化,令人目不暇接。

闻得动静,初灵入内道:“启禀主子,这些都是各宫娘娘主子送来的贺礼,小桥子已然记录在册,只等您过目了再做打算。其它的便罢,贤妃送来的宣纸当真光滑柔顺,奴婢从未见过这般好的宣纸。想来,便是宣州新上贡的了。”

“宣州。”我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句,嘴角含起了一丝笑意。

“既如此,你将宣纸取来,我特特看看。其余的我自去库房查看。”我如此吩咐道。

“是。”

待到过了半刻钟,初灵、末灿合力捧着一口锦盒小箱来了,回禀道:“这便是贤妃送来的宣纸,说此箱盒最能防蛀防潮。”

闻言,我的手一滞,捏着锦盒小箱锁扣笑道:“贤妃有心了。”

细细摩挲了黄铜锁扣半晌,轻轻打开一看,只见里头雪白雪白的宣纸如冰似雪,极为润泽,唯有最上乘的羊脂白玉可相提并论。抚上去亦极为柔软,似婴儿柔嫩的肌肤,吹弹可破。

此时,门外走来小桥子,行礼道:“主子,礼盒已经安排妥当,只等您去瞧过便可入库。”

“好。”说着,我示意初灵、末灿将宣纸放回库房。

库房内,夕阳西下几时回,金光满地照明辉,满屋子皆被夕阳照得金灿灿,亮堂堂。我方一入内,便被金珠玉器、砗磲琉璃迷瞎了眼,面前尽是富贵之象。礼盒多得数不胜数。我略略浏览一番便罢。

然,接连九日,皇帝皆歇在了我的住处,较当日的张顺成更甚,令后宫众人诧异好奇而嫉恨失落的同时,礼品亦如流水般口是心非地徜徉进来,直将库房堆满。而相比之下,潘顺容却是仅被招幸了一夜,较张顺成亦不如。想来,贤妃见此定然心中不忿。然,她亦只得无可奈何。

第九日,纵然我日日劝诫皇帝雨露均沾,皇帝亦招幸密安,晋了密安为良人,却依旧闲暇时分滞留在我的听月馆。见风使舵之下,众妃嫔亦随风而行,几乎将听月馆的大门踏破。应我之请,贤妃向皇帝请旨,以我身子欠安为由,令人望而却步。然,我的三个好姐妹却是例外。

“妹妹,这下子你可算是圣眷在握,盛宠加身,当真宠冠后宫了。”

一日午后,方睡完午觉,渘姐姐、密安与敛敏便进门了,语气中满是玩笑。

渘姐姐一身樱粉色锦缎织金深紫色蚕丝绣紫藤祥云纹齐腰襦裙,不着一丝首饰,极为清淡瑰丽的模样;密安身着一袭翠绿色丝绸锦缎七彩苏绣杜鹃春色的齐腰襦裙,臂间只缠臂金绕住明蓝色七彩丝线蜀绣芍药花披帛;敛敏一身蜜色银线绣流云彩霞辉映齐胸襦裙,挽了一条深碧色七彩丝线绣合欢花披帛,以跳脱固定住。

“参见林顺华、孔良人、钱承徽。”刚得了我的吩咐去找小桥子整理礼品送人的初灵亦被她们忽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急忙行礼道。

“三位姐姐,你们来了。”我惊喜地从凳子上站起来,请她们在朱漆柳木雕紫藤花圆桌旁坐下。

“妹妹,真没想到你会有这般机遇。快跟我说说,这几日都发生了何事?人人皆谓皇上每次来了你这听月馆,愈加留恋难返。”密安颇有兴趣地对我笑道,双目精彩有神,“后宫中都传疯了,说你这位林充华是九尾狐转世,专会勾引——”

密安的话还没说完,敛敏便拉了拉她的翠绿色宽衣袖,密安这才明白过来,涨红了脸,对我局促道:“泽儿,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明白。”我淡淡一笑道:“历朝历代后宫中历来流言不断,从来没有停下来过。不过,这也正说明了我的恩宠,不是么?”

“谁说不是呢。”密安笑哈哈地迎合下来,“你是不晓得,当日正是潘顺容侍寝,皇上却一大早便起身了。谁也不晓得她到底是如何一回事,反倒给了你转机。眼下,人人只议论你的得宠与潘顺容侍寝翌日皇上的心思。”坐在密安左侧的渘姐姐拉拉她的翠绿色宽衣袖,密安这才稍稍明白自己不该妄议皇帝,面色通红起来,语气才收敛一点,说道:“潘顺容侍寝的翌日清晨,皇上与你在玉兰园相会,继而得赐烧槽琵琶,这件事可算是在咱们明昭国传遍了。她们还道烧槽琵琶不仅是大周后的爱物,更被前朝的梁贵妃视作珍宝,从不示人。此番落入你手中,当真······接连九日招幸更是咋舌,只怕日后妹妹你的麻烦不少。”密安言毕,目色担忧地看着我。

渘姐姐开口道:“是啊。听说张顺成自你得宠以来,气得日日在屋子里砸碎好几个花瓶,其中一个还是宁妃赠予她的,说是同居一宫的见面礼。亏了宁妃不理世事,不晓得此事。不然,即便她那般好的性子,只怕此事没那么简单。”敛敏的眼神满是意味深长。

“这是何故?不过一个花瓶罢了。”原本泯然一笑的我疑惑起来。

“那花瓶送到宁妃面前时,原本属于皇后。而皇后又是从贤妃那里获赠,贤妃她更是从皇上那里获得。”敛敏静静笑道,目色极富深意。

“如此说来,此物算是皇上赏赐的。”我睁大了眼睛,惊呼起来。

“确实如此。”言毕,密安悠然端起朱砂梅青花瓷茶盏,无谓地啜饮了一口祁门茶。

“可,如果已经被传开了,那皇后她们如何至今无动于衷?”我忽地想出别扭的地方。

“我亦是听彩云说的。她在宫里人脉广,有什么消息总能提早收到。”敛敏解释道。

“原来如此。”我若有所思道。

“潘顺容倒比张顺成安静许多,近几日,只专心钻研‘霓裳羽衣曲’并‘霓裳羽衣舞’。”顿了顿,密安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道:“像她那般位分高的妃嫔,自然无需担心失宠。依我看,十有八九这‘霓裳羽衣曲’并‘霓裳羽衣舞’修补完成之日,便是她一鸣惊人之时,哪里像我呀。”渘姐姐的眼睛瞬间黯然无光。

“别说你了。”敛敏转向我说道,眼眸凌凌波光,“眼下不论得宠的还是失宠的,全都盯着你林充华。”继而哀叹出一口气,担忧道:“之前,我曾与密安坦言,你这样的恩宠,迟早会成为众矢之的。这倒不算,然则这样的恩宠实在叫,哪怕是咱们亦开始心有芥蒂。”

我急忙握住敛敏的手,恳求道:“姐姐可千万不能这么想。我虽得宠,但也提过一两次,劝皇上去别处。然则,皇上不愿意,我如何能逼着他。”

“妹妹也太多心了。若我与渘儿、钱姐姐当真计较,那这话也便传不到你耳朵里了。然则——”密安颇为担忧地看着我,说道:“我实在是担心你这样的恩宠来日会变成催命刀。后宫的妃嫔不论有心无心,眼睛正死盯盯着听月馆呢。口服心不服的人多了去了,此刻已经嫉妒成灾了。”

“唉。只盼着今晚我能劝皇上去别处,也才平息怒火才是。不然,只怕连皇后与贤妃亦容不下我。”我叹了一口气。

我们三人默默无语了片刻,密安转向敛敏启唇道:“对了,钱姐姐,你不是说有东西要送给我、渘儿和泽儿么?”

闻言,我诧异地转向敛敏,只见她从衣袖中取出三串珍珠项链,放到桌上,明光润流,雪泽白银,尽是霜色晶莹。

“这是,这是——”我看着这样好的珍珠说不出话来。

“这是我父亲托人送进宫的——正是那日咱们一同穿起来的。”

说着,敛敏拿了一条送到我面前,羞涩道:“现下只怕妹妹你会嫌弃了。”

“怎会!”我急忙接了过来,当下戴在脖子上,感动道:“礼轻情意重。不论姐姐送我什么东西,都有一片心意。她们送来的礼品哪怕价值连城,亦不及你的珍贵。”

“确实如此。”渘姐姐接过敛敏递给她的项链,仔细打量着,赞叹道:“这南海珍珠向来珍贵,十年方可串成一条项链,且最大不过指甲大小。姐姐,你这三条项链上的珍珠颗颗圆润硕大,可见是难得的珍品。只怕这宫里还找不出这样好的东西来呢,可见价值连城。”

“确实如此。”我仔细打量起来,这项链上的每一颗珍珠,映着透过桃花纸的日光,皆散发出梦幻般的七彩光芒来,似佛光普照下的辉煌成就,感叹道:“只怕皇上的库房里亦不过如此而已。”

“说到皇上的赏赐,只怕光那些妃嫔流水一般送入听月馆的礼品都要将你的库房堆满了吧。”密安打趣道。

的确,小梁子早早便玩笑过:“主子,这样下去只怕咱们的库房都要装不下了。”

好在小桥子事前已然记录在册,而后按照礼盒大小整理起来,收进库房妥善保存。我心下极为满意。

“那倒不是,我身边的小桥子办事机灵,不会有太大差错。”忽地,我想起来,对她们二人邀请道:“今日二位姐姐既已来了听月馆,好歹选一两样带回去方是咱们姐妹之间的情谊——共享天家富贵,同甘苦。”

“好啊。”密安欣然接受。

敛敏却思量片刻后,道:“既如此,后宫其她姐妹最好一并送去,可不能叫人捉住把柄。”

“确实如此。”渘姐姐赞同道。

闻言,我若有所思,片刻后方对着东暖阁门外唤道:“初灵,将礼品单取来,我要好好想想送一些回礼给其她姐妹。二位姐姐也一并来出谋划策吧。”

敛敏三人噗嗤一声笑出来,“原来不是送礼,而是送赔礼啊。我们一来,你倒好,连心思都不必花了,只坐等着便好。”

“有二位姐姐在身边一日,便容我好好思量怎么劝皇上吧。”我言及于此,一抹忧虑浮上我的眉头,“皇上这样做只怕——”

“主子,礼盒单子在这儿,请过目。”初灵此时拿着礼盒单回来了。

我接过一看,心下不由地夸赞小桥子办事稳妥。礼盒单上有表明了何日、何时、何宫、位列何品阶的妃嫔送了何物来,一一列出,条理清晰,思路明确。

在一旁看了一眼的密安不住地惊叹,“当真是个能人。”

“确实。”我心下亦为自己有这么个人才感到欣慰,却又担心万一小桥子心术不正,那我身边可便留下了一个祸患。

直忙到用了晚膳,密安、渘姐姐、敛敏方离去。

夜色朦胧,似罩上了一块漆黑的幕布,余光中是点点星星的闪烁,乌黑得叫人喘不过气来,似鬼魅一般迷离扑朔,令人无端端生出恐惧。

我睁着眼看着上端的五彩线并蒂莲花金丝帐,心下为自己的恩宠感到惊喜而惶恐。为着我的恩宠,皇帝已有多日不曾往其它妃嫔处所过夜,至多不过用膳罢了。后宫中的怨声载道与日俱增,人言皆谓我是狐媚转世,令人几乎窒息。

无声无息地叹了一口气,谁料身旁传来皇帝的问话:“泽儿,怎么了?”语气温和,柔意绵绵。

“皇上,您待泽儿的恩宠泽儿实在惶恐。”我转过头,眼中含泪道。

“怎么,有人为难你了?”皇帝惊讶起来,停下了温柔摩挲我青丝的手掌,微微竖起了眉头,语气带上了薄怒。

“怎会。”我抚着他的胸口道:“然则泽儿如此受宠,难免有人心生嫉恨。后宫姐妹理当和睦相处才是。”

“泽儿自识大体。”皇帝将我搂入怀中,梳理着我的青丝。

“然则泽儿如此得宠,其她姐妹那里确实冷清寂寞,只怕来日心生怨怼之人不少,且不利于皇家开枝散叶。还请皇上为后宫子嗣着想,多去其她姐妹那儿过夜。”我趴在皇帝的胸前道。

言及于此,我的语气微微沉重之中带上了凄婉:“如此方可化解后宫姐妹之间的过节,绵延皇家后嗣,利于开枝散叶。”

“可有人故意在泽儿面前说三道四?”沉默片刻,皇帝发问道,语气微微寒冷。

“此事早已人尽皆知,泽儿岂有不闻之理。”我抬头对上皇帝的乌黑双眼,温婉道:“泽儿受的恩宠愈多,后宫姐妹对泽儿的怨恨亦会只多不少。还请皇上为泽儿着想,为皇嗣着想,多去其她姐妹那儿走走。”

深思片刻,皇帝将我搂入怀中,听着他‘咚咚’的心跳声,闻得他一字一句道:“既如此,朕明日便去孔良人那儿。”

“孔良人系泽儿的好姐妹,泽儿在此替孔姐姐谢过皇上恩宠。”我深深行礼道,语气感激。

“妹妹,昨日皇上去了我那儿,你不会多心吧。”清晨,才一瞧见密安三人的身影步入听月馆,她便说了这样一句话。

“怎会。”我笑着请她们坐下:“末灿,倒茶来。”

“是。”

待到末灿离去,我方对密安说道:“咱们系好姐妹,理当相互照应。我之前太过受宠,已然招来了玉妃、于婕妤之流嫉恨。与其如此,倒不如由姐姐你来分去一些,总好过她人得宠。”

“妹妹,你当真这么想的?”敛敏诧异地问道。

“自然不是。然则——”我对她们苦涩一笑道:“这后宫中的妃嫔只会多,不会少,从来没有专宠的例子。如今我若是继续受宠下去,只怕来日定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皇上去我那儿,亦是你为了自身和我着想,应了那句‘肥水不流外人田’的俗语?”密安打趣道。

“确实如此。”我乐呵呵地瞧着末灿端来三只茶盏,掀开茶盖,氤氲的水汽飘摇上来,朦胧了我的眼眸,面前满是白花花的雾气。

接下来的一个月内,新人中,皇帝大多花在了潘顺容、张顺成、渘姐姐、密安处,敛敏、钱宝林、淳于宝林受宠较少。余下的唯有婉妃、何淑容与黄昭容并柳婕妤得宠些。

然而纸是包不住火的。宁妃赠予张顺成的花瓶被她打碎一事终究被揭发出来,是而宁妃在清晨给皇后请安的时候,状告张顺成不敬帝后。

是日,正是绍元元年九月十六。

彼时,我正挨着朱漆柳木雕玫瑰花描金刻祥云纹圆桌,端着青花娇红春桃立枝珐琅瓷碗,手握圆润柳树缠枝红宝石珠柄小金勺,一口一口舀起温热的燕窝粥,缓缓咽下肚,方戴上一对白银嵌紫玉刻玲珑小葫芦耳环往凤仪宫请安。

一路上,秋色和明,风清云朗,金桂飘香,淡淡的香气悠悠然飘入鼻中,令人神清气爽,明目带光;银桂带霜,似冬日的白雪皑皑,泛着清凉之气,尽是飒爽之姿;一串红鲜妍红润,热烈的颜色似火焰熊熊燃烧起来,烧透了半边天,面前尽是娇柔妩媚;合欢一朵朵迎风飞舞,极为梦幻,令人仿若置身天宫仙境,身旁散落下红、白二色的云雾。

入了椒房殿,我径直走到皇后面前,请安道:“给皇后娘娘请安。”

“起来吧。”

我一抬头,只见皇后一袭紫金广绫牡丹金线绣彩凤祥云纹本缂丝锦袍,似紫凤金凰临世,极为端庄华贵,且身怀有孕之下为着三月有余,几近四月,尽是珍珠母蚌的莹润丰满,令人望之心生慈爱。

然,她话音刚落,殿门外便传了一阵骚动。

皇后使了一个眼色,沿秋会意地走去,领来宁妃与面色惨白的张顺成,并手里以丝帕托着一堆碎片的绵贞。

自皇后有孕以来,身为皇后的贴身内御,沿秋她的小丹凤眼愈加凌人,修长纤腰趾高气昂。凡过往处,我曾见识过,所有的内御、内侍皆退立一边,让出一条道来,而她端正的脸带着收了十之二三的得意,傲然从中穿过,假作不知身后的一片敬畏。

“参见皇后娘娘。”

此刻,张顺成身着一袭丹朱色彩绣蔷薇薄纱宫装,似一团火焰一般热烈,直要将人的美眸烧得通红,尽是炽烈之色,愈加显得她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坐于一旁的我瞧得真切,绵贞手中的唯花瓶碎片而已,然描金之下尽是珐琅色彩,极为丰富华丽,色泽鲜艳,巧夺天工,极为繁复鲜嫩,若春樱之姿,夏荷之形,秋桂之气,冬梅之傲,集四季之韵,云雨之色,霞彩之貌,极为繁华锦簇。

初见之下,皇后诧异地脱口而出,语气极为关切,“宁妃,这是发生了何事?”

与张顺成一同跪在皇后面前的宁妃闻言,抬头清清朗声道:“启禀皇后,妃妾宫中的张顺成砸碎了妃妾赠予她的七宝珐琅描金双耳青瓷花瓶。”

“哎呀!”冷宣仪惊讶地叫起来,道语气极为惶恐,“那可不就是宁妃初入宫时皇后赏赐的花瓶!”

“什么,当真如此?!”张顺成闻言,瞬间睁大了眼睛,惊讶地叫起来,跪行至皇后脚下,抱着皇后的双腿哀求道,语中尽是难以置信,亦夹带了几分惶恐与畏惧,“回禀皇后娘娘,嫔妾一时失手,这才打碎了花瓶。当日,宁妃娘娘只说是同居一宫的见面礼,嫔妾并不知情,是而——”

“娘娘——”玉妃身着一袭烟霞虹七彩绣桃花薄纱宽袖齐腰襦裙,尽显娇媚之态,似一朵妖娆如秋海棠的桃花,极为艳丽逼人,惹人怜爱,此时出言,息事宁人道:“张顺成初入宫,并不知情。更何况,方才张顺成亦坦言,乃一时失手所为,算不得大事。”

“可即便如此,张顺成不敬本宫主位亦属事实。”宁妃冷冷瞥了一眼张顺成,对玉妃漠然道:“妃妾纵然晓得娘娘与张顺成交好,然则娘娘不可太过护短。”

“你——”玉妃被气得面色涨红,只说不出话来。

众人望向皇后,只见她若有所思道:“那花瓶乃贤妃赠予本宫,论理,本宫亦算不上主人。”

说着,众人的视线移到了贤妃身上。贤妃身着粉色素面锦缎浅金桃红二色撒花明缂丝锦衣罗裙,极为清淡宜人,如春日粉桃娇软,似是经了露水的滋润,极为鲜活。

“此物乃——”眼见众人目光汇集她身上,贤妃为难地看着花瓶碎片,道:“皇上所赐。”

此言既出,满众哗然。

“张顺成这可算是冒犯皇上了!”婉妃惊讶道。

何淑容默然道:“皇上赏赐的东西理当好生保存才是。”

玉妃在一旁出声维护道:“可张顺成彼时亦不知情,只晓得乃宁妃赠予之物。打碎花瓶一事亦情有可原。”

“那亦有不敬本宫主位之过!”冷宣仪幸灾乐祸道。

“此事看来需得求得皇上的意见方可下定论。”思来想去,皇后无奈道:“本宫倒无谓所以。张顺成初初入宫,新人中自是有违例之人,算不上大事。”

“此话倒不假。”贤妃在一旁息事宁人道:“皇上乃一国之君,绝非如此小气,若当真特特请皇上来做主,只怕白耽误了皇上处理朝政。”

“可,彼时这花瓶碎片一旁放着一只人偶——用以咒诅的人偶,写有生辰八字,还插了几根银针。”宁妃乜了一眼玉妃与张顺成,嘴角一抹若有似无的寒冰笑意。

众人一下子沸腾起来,人声议论充斥椒房殿。

婉妃吃惊道:“巫蛊之术!那可是自汉代开始便严令禁止的呀!”

黄昭容亦惊讶地叫起来:“当日,为了戾太子之事,宫中严禁巫蛊,违者即便斩立决亦无不可。”

贤妃疑惑问道:“不知上头写了哪一位妃嫔的生辰八字?”

“回贤妃的话,正是——”说着,身着浅蓝色齐胸襦裙衣裳的宁妃转向我,一字一句道出:“林充华的生辰八字。”

我忽视宁妃浅蓝衣裳上的山茶花,即刻瞥了一眼张顺成,只见她面色苍白如雪,几近失去血色。然,不知为何,她所着宫装在我看来竟弥漫出丝丝浓重的血腥味,极为浓郁,丹朱色丝线绣成的翠叶缠枝凌霄花叫人满目皆为深红色的粘稠血液,积累成一滩,令人作呕。

所有人都将视线转向我,议论纷纷。

“难道说林充华得罪了张顺成,是而被张顺成以人偶娃娃咒诅?”

“林充华如此受宠,得此灾祸亦可想而知。”

“是啊。当日,林充华被接连招幸九日,真真张顺成亦无法匹及。”

“林充华当真盛宠。”

······

话中语气饱含了嫉妒、仇恨、羡慕、幸灾乐祸、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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