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巧的,乔楚是这家餐厅的股东之一。不参与具体的经营事务,也不是在意每年一次的分红,其实,他只是为了有个熟悉的地方吃饭而已。
自己有份的店他当然清楚,偏日式的菜系,最有名的是刺身。
嗯,怎么说呢,就是那种大哥不会带大嫂来的那种店。
更何况,大嫂现在怀孕,应该是忌吃生冷食物的。
“乔总,您哪里不舒服吗?”这时,路过的服务生关切问道。
他摇头,抓住服务生的胳膊:“帮我去查一下,那间包厢都有些什么客人?”
他冲走廊尾部的包厢示意。
这个很好查,因为这家店也是VIP制度,而且来客都要进行身份登记。
很快,服务生便告诉他,订包厢的是一个叫王夫祥的人。
王夫祥!
这三个字如同天空一声惊雷,令乔楚浑身一惊!
“我叫王夫祥,你可以和任风一样,叫我表舅。”包厢里,王夫祥正笑眯眯的对宋宝颜说。
宋宝颜连连点头:“我当然要叫你表舅,任风的妈妈就是我的妈妈,任风的舅舅也是我的舅舅。”
闻言,王夫祥轻叹:“我又想起了子白,她比我小一岁,小时候我们经常在一起玩。那时候,我还跟她一起学钢琴,但我没有她的天分。”
他嘴里的“子白”,就是乔任风的妈妈了。
对任风的妈妈,宋宝颜真的很想知道得更多。
“妈妈一定很聪明,也很漂亮吧?”她问。
王夫祥点头,陷入了回忆:“子白是学校里最漂亮的女孩,追求她的男孩子能从学校排到大街上,但她谁也不搭理。她最大的愿望就是成为一个真正的画家,她还想拥有自己的服装品牌,当然,她做到了,而且还非常成功。”
说到这里,他忽然颇为伤感,一口气将杯中清酒喝完了。
他夹起一块烤鱼,吃了一口又放下,实在难以下咽。
“任风,到现在我还经常想起子白,她那么聪明那么能干,心地又那么好,怎么会那么狠心丢下你,说走就走呢……”王夫祥眼圈红了。
乔任风也低下头来,悲伤弥漫在他整张脸。
自从上次听奶奶说起过一些有关王子白的事之后,这个问题也一直萦绕在宋宝颜脑子里。
哪怕她现在只是一个准妈咪,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她没法想象自己会扔下孩子,独自离开。
那是怎么样的一种撕心裂肺的痛苦,能让王子白不惜以结束自己的性命来终结。
真的想象不到。
“表舅,事情已经过去了,”乔任风的声音低低的,“我现在长大了,我会替妈妈讨回公道!”
这时的他,身上有一股她从未感受过的坚决。
那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勇气,也是一种不惜与对方同归于尽的决绝。
宋宝颜心头深深一震。
她了解乔任风吗?
她真的了解过乔任风吗?
此时此刻,她竟然没法给出肯定的回答。
她只感觉,身边的这个人简直就是一个活体迷宫,通往他内心深处的路,藏在深深迷雾之中。
他的话令王夫祥深感安慰,“任风,有你这句话,我心里的难过会少一点。”
他举起一杯清酒:“来,我敬你。”
放下酒杯,该说说明天的股东大会了。
“任风,你在这上面签字,明天的股东大会,你的胜算又会增大一分。”王夫祥拿出了一份协议。
宋宝颜随着乔任风看了一眼,封面上赫然几个大字:股份转让协议。
再翻看内容,竟然是乔氏航空的股份,而且高达百分之五。
乔任风讶然,“表舅,您……您又弄来了这么多!”
宋宝颜则完全的惊呆了。
王夫祥笑眯眯的点头:“有句话说得好,世界上百分之九十的事,都可以用钱来解决。签字后,这百分之五的股份又归你所有了。”
所以说,人与人是绝对有差距的。
她和乔任风之前忙活了大几个月,顶多收了百分之三的散股,已经被乔家人恨不得群起而攻之。
而人家王夫祥,之前收了百分之十五,乔治宁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这回再收百分之五,应该也是不费吹灰之力吧。
乔任风万分感激:“谢谢表舅!”
他站起身来,对王夫祥深深的鞠躬。
宋宝颜琢磨着自己要不要夫唱妇随,乔任风已经说道:“表舅,宝颜身子不方便,我代替她谢谢您。”
他再次鞠躬。
宋宝颜暗中吐了一口气,这个乔任风,要不要这么事无巨细!
在这么开心的时刻,都没忘为老婆分担。
“老公协会”绝对差他一张奖状!
王夫祥也非常高兴:“任风,你不必这么客气。我和子白既是兄妹,又是好朋友,我帮你,也算是完成她的心愿。”
乔任风没再推辞,在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至此,他拥有了乔氏航空百分之二十一的股份,超过了乔治宁的百分之十五,金玉真所拥有的百分之十。
至于闵素清,现在手里也只剩下了百分之十七。
但当他们抱团,乔任风还是不是他们的对手?
王夫祥也想到这一点了,“所以,明天的股东大会还存在变数……”
他略微停顿,又说道:“我已经团结(拉拢)了一部分股东,大概还能争取到百分之五左右的支持,那一部分不被拉拢的股东,就是明天股东大会的决定因素。”
但是,“不管结果如何,明天你是一定可以进入董事会的。革命不是一蹴而就,也许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关键是你不能放弃。”
乔任风虚心的低头:“多谢表舅教诲。”
王夫祥欣慰的点头:“你比子白更加聪明。”
与王夫祥道别后,乔任风和宋宝颜也坐上车,“老婆,你怎么了?”
“他是个好舅舅。”话音落下,宋宝颜马上发现自己答非所问,而乔任风正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她。
他是早看出她有点神色不对劲了吧。
她摇摇头,但没有掩饰自己的不安,“明天的股东大会,变数太多。”
别说稳赢了,他们连赢面都没占。
他拍了拍她的手,“其实我的目的,只是要进董事会。”
明天,达到这个目的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