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好奇于他的反应,却仍然恭敬的答道:“京城云府,我家世子单名墨字。”小丫头眼里泛着光,脸色娇羞,下一刻,撇着嘴:“公子真是的,连世子的名字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世子怎么就。。。。。。”
呃,怎么芍药的表情像是心爱的玩具被人抢了的似得,她不知道有什么奇怪的?不是,是事先不知道有什么好生气的?对,瑾澜肯定她就是在生气,客气而又恭敬,生疏而又有礼,完全不是奴婢对待客人的态度,她哪里惹到她了?可是,为什么,一介小小的侍婢,敢这样放肆?
还没等瑾澜想明白,芍药已经上前来服侍着要帮她穿衣服,瑾澜往被子里缩了缩。摇头道:“芍药,不用了,我自己来,你帮我弄点吃的吧,我饿了。”昨天早上从相国府出来后就一直心神不宁,后来又遇上德安,再后来又。。。。。就没吃过东西,这会子,早就前胸贴后背了。
芍药有点意外,却也不便多问,毕竟是下人,不好过问什么,行了礼后就退下。
见她出去,瑾澜赶紧把外衣穿上,幸好昨天芍药没有把她的里衣换掉,不然,后果可就大了。一番洗漱,终于赶在芍药布菜之前收拾妥当。
芍药见她只是把头发往头上随便收拾,本不想离的,可是,这人毕竟是世子带回来的,这么个样子出去也不成看体统,叹了口气,说道:“公子,是故意打扮成这样的么,这要是世子看到了,不定还要怎么样责怪奴婢呢。”
说完拖着她的胳膊,把她按在妆镜前,重新打散,拿着梳子轻轻梳着,摸着那绸缎般的头发,望着镜子里的容颜,头次觉得,其实也没那么的难看,配世子也还是过得去的,可是。。。。。。可是。。。。。。唉,摇摇头,蹙眉,这不是她可以担心的事,轻叹口气,拿起一支碧玉簪插好,口气有了些许的松动:“可以了,公子请用餐吧。”
望着摆在面前的菜,两荤两素一个汤,瑾澜就觉得肠子都在蠕动:好饿!!
风卷残云般扫过饭菜,瑾澜抚着肚子,手里拿着一个啃了一半的鸡腿,皱着眉,不舍的放下,看得芍药目瞪口呆,就没见过这么粗鲁的人,吃个饭就像跟打仗一样,这下,眉头皱得更紧:世子这是怎么了,这样的人都往家里领?不说周小姐,就是刘大人家的千金也比他适合啊!!!
瑾澜却不以为意,抹抹嘴,趁芍药收拾盘子的时候,走了出去,这云府,她闭着眼睛都不会走丢。
一路走过熟悉的景色,往日的欢笑声又回到了耳际,这对瑾澜来说,实在是个折磨。
隔着门帘,云墨正聚精会神的看着书,阳光正透过窗棂照进来,修长的手指在阳光的衬托下显得骨节分明,隐隐泛着透明色,房里的摆设也还是以前的样子,却让瑾澜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十年一觉黄粱梦,不思量自难忘。。。。。
罢了,权当是做了一场梦,如今,梦醒了,就该回到属于自己的轨道上去了。
既然恨不起,既然是无缘,那,便相忘于江湖。
就在瑾澜打算离开的时候,云墨的头突然抬了起来,两人的目光通过门帘撞击在一起,一时,半响,就在瑾澜以为他会转过头去的时候,却意外听到了云墨的声音:“进来吧,站在外面不累么?”
面色窘迫,此时退无可退,只得硬着头皮走了进去,站在距离他一尺外站定,双方都没打算开口,瑾澜一时也不知的说些什么,想起昨天,觉得有点尴尬,气氛一时有些冷凝,
云墨抬起头,见他一直站着,微微一顿,指着对面的椅子道:“坐下吧。”
瑾澜机械的点点头:“好”
云墨眼眸微抬,看着瑾澜搓着的双手,把书放下,拿起一旁的茶壶,翻开杯子,往里注入茶水,看着到了八分满的样子,放下茶壶,端给她:“喝杯茶暖暖身子吧。”
“呃”被人识破,面上一窘,接过茶杯握在手里搓了搓,一时心头有些窃喜,低下头去盯着地面,嘴角微微上翘,心里便如吃了蜜般清甜,飘飘然如踩在云端。
沉默继续,一人握着茶杯喝茶,一人重新拿起书本继续看,空气中沵漫着一股令人安心的温馨。曾几何时,这样的感觉再也不曾感受得到,如今,这人只是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却有股令人安然的气息,多么相同的气息,是自她去后多少日子以来都不曾有过的,这,也许久是他留下他的缘故吧。
瑾澜痴痴看着云墨,心里细细描绘着他的样子,想把他的眉眼描绘进心里,一慰藉此后没他的日子里那些孤独的日子,每一笔,每一划,都认真无比,以至于忽略了云墨的不适。
抬头刚想开口却不想两人似有默契般同时出声:“你。。。。”“我。。。”
瑾澜抢着说:“我先说吧。”她怕等会云墨的话令她再也没勇气说出来:“我昨天那样,不是有意的,对不起,只是、只是为了避开德安,没办法出的下下策,还请你不要见怪。”
云墨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没出声,却也松了口气,心里的担子放下,心想能这样说,也表示不会再纠缠什么,便默默听他说。
他的小动作没能逃过瑾澜的眼睛,自嘲的笑了笑,自己果然是自作多情了,人家根本就没当回事:“多谢你的收留,我想。。。。。”
心一揪,似乎猜得到他下面要说的是什么,突然很怕他就那样说出来,抢在他前面说道:区区小事,无妨,不必放心上的。”
被这一抢白,瑾澜一时不该说些什么,只得傻傻看着他,盯着他的嘴巴一张一合,想到昨晚的事情,面色一窘,下意识的舔着嘴唇。
云墨眼角抽搐,轻咳一声,脸上浮上一层薄薄的可疑红晕,扭头看向别处。
回过神来的瑾澜大囧,红色一路蔓延到脖颈,手搓得越发的厉害了,手中的茶杯都快要被她的热度融化了,眼睛无处安放,四处乱瞟,却又忍不住的偷偷看他:“呃,刚刚你想说什么来着?”
云墨呆呆看着,那动作熟悉的让他疑惑,心中不安,侯间发紧:这世上真的有两个人可以如此的相像?来不及多想,安伯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世子,午时到了,请问是在书房用膳还是?”
云墨回过神,淡淡地道:“端到书房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