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晃晃悠悠地,第三学期也快要结束了。
于是,又到了借着和分校区告别到校外大搓一顿的季节了,路边的大排档和烧烤摊再一次迎来了一整个礼拜都火爆异常的场面。
想起去年的这个时候,是陈鸣辰他们这些学弟学妹给学长学姐们饯别,而这一次,轮到学弟学妹们来送别他们了。
“在这里刚当上学长,这瘾还没过够,去了本部又变成学弟了,真是好笑。”陈鸣辰几杯酒下肚,自嘲到。
“是啊,真是一日天堂,一日又要跌下地狱咯,哈哈!”宁远没喝几杯脸就红了,但还是改不了他那文绉绉的腔调。
“你们知道个屁,到了本部,那才是真正大学生活的开始呢,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憋了两年,我都快憋死了。”小洞边大口喝酒边嚷嚷,看似在发泄,其实心情好的不得了,最近和那个“未来的学妹”正在网上打得火热呢。
“小洞,你和你未来的学妹发展到什么阶段了?”宁远问他。
“等她考上我们学校,下学期她就是女朋友啦,哈哈!”小洞喜滋滋地说,好像美好的未来就在眼前。
“你这不是喝醉了吧,满嘴胡话,她考不考得上我们学校和做不做你女朋友有什么直接关系?”无论什么时候,宁远总是忘不了给小洞泼上一盆凉水。
“她说了的,要是能考上我们学校就做我女朋友!”
“真的假的?小洞你不要那么夸张好不好!”宁远那夸张地表情表示他不相信。
“就是,有那么好的事情?不会是你做梦的时候自己意淫的吧?”陈鸣辰也表示将信将疑。
“当然真的啦,她说上大学后要我罩着她呢。”
“是要你用饭卡罩着她吧!”
“去你的!没你那么物质的啊!”
“小洞啊,你现实点,你有没有想过,等她来的时候你已经走了,我们都到本部去了。”宁远这句话正可谓一针见血。
“那又怎么样?”小洞不解宁远话里的意思。
“你要搞异地恋啊?更何况我们两个校区之间跨着一片海呢,一片海哦,这一来一回很辛苦的!”
“有什么问题?我每天都坐船过来看她啊。”
“每天啊,你有那么多钱买船票么?”
“那我每周过来总行了吧?”小洞拿起一瓶啤酒,看架势是要喝宁远拼酒,宁远赶紧说:“行!行!每天过来都行!”
“你说的,票价你要出一半。”小洞笑嘻嘻地。
“干嘛我出一半?又不是——”说着小洞又拿起了酒瓶,宁远知道这家伙进入状态了,赶紧敷衍他:“好好,一半就一半,不行!最多出三分之一,鸣辰那份你还没算上呢。”
“对对,鸣辰……鸣辰?陈鸣辰!”小洞拿着酒瓶四处寻找陈鸣辰,却不知道他跑哪儿去了。
就在小洞和宁远斗嘴斗得不亦乐乎的时候,陈鸣辰被一大群学弟学妹给“绑架”到了另外一个桌上。
此时的陈鸣辰,正处于一个水深火热的境地中——作为系里的知名人物,他周围已经围上了不少要和他拼酒的学弟学妹们。
“鸣辰学长,你是我全管院最佩服的人了,学习好,篮球打得帅,人还那么好,总是照顾我们这些学弟学妹,我敬你一杯!”一个学弟一手拿着酒瓶,一手握着个酒杯,大有要和陈鸣辰一醉方休之势。
“别把我夸那么好啊,不就是想要我喝酒吗,我喝!”陈鸣辰毫不犹豫地接过对面递过来的酒,一杯接一杯,大有千杯不醉之势。
其实这两年来,陈鸣辰参加的酒会早已不知道有多少场了,系里的学长早就调侃到,来企管系不是学知识来的,首先是学喝酒来的。
不过这句话说得也没有错,学这个专业的人以后出了社会大多做的都是和人打交道的工作,那么在中国这样一个社会文化里,学会酒桌文化是首要的。
不知不觉,陈鸣辰觉得脑袋已经大得像个猪头了,突然,那个苦追于夏而不得的学弟出现在了陈鸣辰面前。
那学弟明显已经喝掉了半条命了,一上来就嚷嚷着喝白的,陈鸣辰还真有害怕,赶紧向于夏求救,于夏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倒是陪那家伙来的一个女生把他手中的白酒换成了啤酒,还给冲了半瓶的茶水。
“喝!学长,能败在你手里,我服!”学弟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拿起瓶子就往嘴里塞去,三两下,一瓶酒——不,半瓶酒就已下肚。
陈鸣辰拿起个空瓶子,假模假样地在嘴边做了个吹瓶的动作,幸运的蒙混过关。
散场的时候,小洞已经不能走路了,但他还是很清醒地点着名要陈鸣辰背他回宿舍,无奈,陈鸣辰只好当起了苦力,这小洞的身板真是那么好搬运的,陈鸣辰一路走一路晃晃悠悠。
“摔你在路上可别怪我啊。”陈鸣辰咬牙切齿地对小洞说。
“要摔一起摔,哈!”小洞哼哼唧唧,还不忘“哈!”地干笑一声。
宁远走起路来也是一晃一晃的,于夏让赵冉在一旁扶着他,自己拿起所有的包包,当起了真正的搬运工。
在男生宿舍大门前,宁远一把瘫坐在地上,不愿走了。
“你打算在这里过夜啊?蚊子可不是好惹的哦。”于夏笑他。
“我要打羽毛球!”宁远嚷到。
“这都大半夜了,怎么打啊?再说,你还有力气打么?”于夏笑他。
“我要打羽毛球!”宁远大嚷起来,像个撒娇的孩子。
“那我拿球拍去。”赵冉说着要走。
“你别管他,闹一下就没事了,我让鸣辰下来接他。”于夏拦住赵冉,宁远还在不停嚷着:“我要打球!我要打球!”
“我还是回去一趟吧,你在这看着他。”赵冉说着朝女生楼走去。
“哎!也就只有冉冉会对你这么好!”于夏叹一口气。
“好什么啊?”宁远问。
“我说你啊,你不是说酒量好着呢嘛,这么这次醉成这样?”于夏嘲笑宁远。
“胡说!我哪有醉啊?”
“还说没醉,平日里就没见你说那么多废话。”
“我脑子还清醒着呢。”
“是吗?醉了的人没一个会说自己醉的,都说自己清醒着呢,从这点看来,你确实是醉了。”
“哦……那、那我醉了。”
“就是嘛,承认醉了不就行了。”于夏嘻嘻笑起来。
“承认?谁承认啦!我没醉!”宁远猛地站了起来。
“你看,都说了醉了的人老是说自己‘没醉’啦。”
“我、我……”宁远无语了,赵冉说得没错,也只有碰到于夏,才能在口舌上和他一争高低。
“还是不承认你醉了是吧,那好,让我考考你,看你到底醉没醉。”
“你考吧!考吧!怕你啊!”宁远又一屁股坐在了一棵树的围栏上,围栏是瓷砖面的,很凉快。
“这是几啊?”于夏伸出四个手指,在宁远眼前划过,宁远刚说四,于夏划回来的手指就变成了三根。
“哈哈!错了吧!”
“错了吗?有错吗?你、你再问!”宁远晃了晃脑袋,想让自己更清醒些。
“好啊,我问了啊,我是…..我是哪个学院的?”
“你啊……你是…….你是会计学院的!”宁远一脸自信地说。
“啊哈哈哈哈!”于夏无限夸张地哈哈大笑,拍了一下宁远的脑袋:“还说没醉呢,我们学校有会计学院么?”
宁远使劲地拍了拍头,却越拍越觉得迷糊,两人又磨了一会儿嘴皮,搞得宁远也说不清自己究竟是清醒还是醉了,直到他远远地看到赵冉朝他们走过来。
赵冉背着两张羽毛球拍子,就像是从梦境中走出来一样,走到了宁远面前。
“你拿拍子干什么?”宁远奇怪地问。
“你不是说想打羽毛球么?”赵冉反问他。
“羽毛球?”宁远要站起来,却歪歪斜斜地重新坐在了花台边:“你看我这样,哪还打得动啊?”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不管他了,叫陈鸣辰下来扛他回去。”说着,于夏要打电话。
“算了,还是让他在这里休息一下吧。”赵冉说。
“那你留下来陪他吧,我要先回去了,眼睛都要打架了。”于夏说着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那你先回去吧。”赵冉说,于夏对她笑笑转身往女生楼走去。
“喝水么?”赵冉坐在宁远身边,从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
“嗯。”宁远抓住了矿泉水瓶,把矿泉水瓶子贴向嘴边,却洒了一地的水,赵冉赶紧接过瓶子,帮宁远把水送进嘴里。
于夏边走边偷偷看着两人笑了,恰巧陈鸣辰从园区里走出来,于夏和他招招手,示意他不要过去打扰俩人。
“你说这是不是他们新的开始?”于夏问陈鸣辰。
“应该是吧。”陈鸣辰见宁远和赵冉俩人正在花圃的圆台边开心地聊着什么,好像把周围的世界都给忘记了。
“我就说嘛,情到深时那个什么什么来着,根本不用我们撮合对不对?”
“对,还是你聪明!”陈鸣辰捏了一把于夏的脸颊。
“可我还是觉得是我们把他们给撮合成的,哎呀,那我岂不成是他们的红娘了?”
“你这个红娘跑不了了。“
“那你就是月老咯。”
“哎呀,糟了!”陈鸣辰拍了拍脑袋。
“怎么了?”于夏一脸不解地看着他。
“你说要是皇母娘娘知道红娘和月老成一对了,会不会生气?”陈鸣辰一脸调皮地说,于夏一巴掌挥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