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一顿点心让赵扬着实舒服了一天,但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他却还是没有食欲,头又隐隐疼起来了,柳叶看见他拎着药包回来时着实是吃了一惊,家里明明摆着个医中圣手,怎么还跑出去看病,问他哪里不舒服也不说,柳叶干脆就把药包拿给管伯看,老人家只看了一眼就告诉她是安神静心的,看着嘀嘀咕咕的两个人,赵扬笑了笑说:“你们也别猜了,过两天我再跟你们说,现在还早些。”说完就再不露口风了,柳叶也就不再追问,只是吩咐了去煎药,也不拿给他喝。此后几日,每天中午赵扬都能准时等到那份点心,而身上不适的感觉也越来越轻,精神也越来越好,他又到那个医馆去看了两次,听说他症状减轻了不少,那郎中摆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又开了些药,不几日,赵扬就又活蹦乱跳起来了,柳叶这些日子却越发急躁起来,虽然不明白赵扬身上出了什么事,也不好问些什么,但弄不明白总觉得心上压了块大石头,于是天天拉着管伯问这问那,最后管伯几乎都躲着她走。
终于,这天吃完了晚饭,赵扬把两个小丫头打发下去,自己坐在了管伯的身边,伸出手来,“管伯,您老给我把把脉,看看我身体上是不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柳叶的耳朵一下子就立起来了,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俩,管伯也放下了脸上的轻松,把手搭在赵扬的寸关尺上,开始是一脸的迷惑,不停地调整自己三个诊脉的手指的力度,突然眉头一动,手指停在了某个地方片刻,然后仔细在赵扬脸上四处打量了一下,又把手指变换了几个不同力度和位置,分别停了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把手拢在袖子里说:“云飞,难为你能挺过这几天,他们开始的药量下得是有些猛的!”
“药?什么药?!”不等赵扬开口,一直盯着他们的柳叶就抢先开了口。
管伯倒也不避讳,看了赵扬一眼就说了起来:“这世上有这么一种药,每天如果按时定量服用,不会有任何不适的感觉,而且在服用过程中会有极大的满足感,可这种药会使人产生极大的依赖性,一旦断药人就会出现头疼欲裂、身体抽搐等等情况,极为痛苦,这时只要恢复服药,症状就会立刻消失,所以到最后服药人会为了能够按时服用药物,而去做任何事,这是很可怕的一种药!一种毒药!”
柳叶在管伯的叙述过程中就已经知道了这种东西是什么,在她的前生就见过不少被这玩意毁了一辈子的人,居然在这个时空也出现了,“管伯,云飞现在要戒除这种药难度大吗?”
“云飞接触的时日尚短,毒素在他体内没有积累多少,依赖性也还不强,要戒除是很容易的,但问题是戒除以后怎么办?一旦对方发现他没有被这种药控制,我们也就暴露了!”
“还有,人家每天是按点送来的,我不能不吃,这样是戒不掉的!”赵扬也发愁了,三个人顿时相视无语,这事好像在这里打了一个死结,过了一会儿,赵扬才说:“要不我先不去管它,他们给我吃这个东西无非也就是保证我在他们的控制中,不会是想要我的命,等这儿的事了了再说吧!”
“不行!”没等管伯开口,柳叶就先出言反对,“这种东西你服用的时间越长,毒素就聚集的越多,对你的身体损害就越大,而且你也不知道他们控制你是想让你做什么,万一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你要忍受身体上的痛苦不说,还得受到良心上的煎熬,这样就太痛苦了,还是把它戒掉吧!”
“叶子,人家天天把药送到我嘴边上,还得看着我吃下去,在这样的情况下是没有办法戒掉的,而且我现在总算是接触到了永州核心的一些机密,而且也还算是安全,如果因为我个人的原因使我们失去了这几年努力的成果,我不甘心!如果他们想用这种办法控制我去做什么事,那它必定是违背良心本意的,不管有没有这药,我心里都不会好过,到时如果我断药的反应不对,不光是我,你们也都有危险,一切就都前功尽弃了!叶子,你要相信我,无论什么样的痛苦,我都能守住本心!”
两个人就这么各自坚持着互不相让,管伯赶紧说:“好了,好了,你们说的都有道理!但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咱们必须以大局为重,咱们到永州来是为了什么,大家心里都清楚,所有的事情都得给这个目的让路,对于云飞的能力,我没有质疑,这种毒药发作时虽然痛苦,但是不会致命,叶子,咱们还是尊重云飞自己的选择吧!”
柳叶见管伯也不支持自己,显得有些泄气,但过了一会儿她就眨着晶亮的大眼睛问管伯:“管伯,您不是号称医中圣手吗?!现在有这么种奇药摆在您面前,您怎么就这么轻易的放弃了呢?您以前不是还说要跟人家一较高下呢吗?怎么就不比了?!不会是觉得自己技不如人吧!”
听了这话,管伯哑然失笑,“你个小丫头,灵牙利嘴!还跟我玩起激将法来了!我老人家早就过了争勇斗狠的年纪了,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您看,这事情不过就纠结在云飞现在每天都要服药,还有就是将来在突然断药时的反应,您看能不能配一种解药,我们也天天给他吃,这样就不会让他体内毒素越集越多,将来彻底戒除时也方便,而且您对断药的反应应该也很清楚,那您能不能再配一种药给云飞随身带着,哪天人家没给他药吃,他吃了您的药就能表现出那种反应,这不就行了!”
赵扬听着柳叶的建议也觉得是个办法,但看见管伯一直没有说话,就拉拉柳叶的衣服说:“叶子,别瞎说了,你以为配药是闹着玩的,不是什么药都能配出来的,而且现在时间这么紧,别难为管伯了!”
柳叶笑了笑,也不答话,还是盯着管伯看,她在等待,等待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