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带着两个丫环坐在马车上,管伯赶着车,赵扬则骑着马在前头引路,一行人晓行夜宿,几天后就到了冀州和中州交界处的那座别院,管伯去见了别院的管事,张罗着把箱子和衣物搬进去,又安排着众人的住处,吩咐烧起火盆来,院子每天都有人打扫,屋子里也很干净,赵扬和柳叶就坐在堂屋里,不一会儿就安置妥当了,管事还端来了热热姜汤,让他们喝了驱驱风寒,赵扬呷了一口热汤,让柳叶把地契取出来给管事看了,然后说:“这座别院和周围的十五亩良田,我母亲都交给我了,以前是怎么样的以后还一样,你放心干,不会亏待你,我这次是上京赶考,少夫人不方便随行,她们就暂时安置在这里,等我大比有了结果再安排,这段日子就劳你多费心了!”管事的连连称是,一再保证会照顾好少夫人,请大公子放心。
夜深了,窗外是初春的料峭春寒,而房间内则是一片春光,荡漾着欢爱过后的暧昧气息,柳叶慵懒地窝在赵扬的怀里,耳朵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一支小手搭在他的腹部,用指尖描画着腹肌的线条,赵扬的身体经过常年的锻炼是很具美感的,肩宽腰窄腿长,壮硕的胸肌和坚实的腹肌每每都让柳叶有喷鼻血的冲动,不老实的小手被一只厚实的大手抓住了,赵扬在柳叶的额头上一吻,“这么不老实,我可经不起撩拨!”柳叶抬起头在他唇边飞快地吻了一下,又用脸在赵扬的胸膛上蹭了两下,闷闷地说:“明天你就要走了呢,我们还没分开过呢!”
赵扬用手指捋着柳叶柔滑的头发,“谁说没分开过?当初不是三年都没见面吗?”
“那时跟现在一样吗?现在我可是你夫人,那时你不过是个路人。”
“那么惨啊,我那时可就偷偷想过,要是娶媳妇就得娶你这样的,结果到了你这儿我就是个路人,我好伤心啊!”赵扬做出一副伤心的模样逗着柳叶,想把离别之情冲淡些。
柳叶果然被逗笑了,轻轻捏了捏赵扬的鼻子尖,“没想到冷冷的赵大杀手还有这么孩子气的时候,那时你还是个全身都包着绷带的杀手,我刚十岁,哪有那么花痴啊!”
“好啊,你拐着弯说我是花痴!看我怎么收拾你!”赵扬伸出两根手指朝着她的腋下和腰间搔去,这是她最怕痒的地方,柳叶一边扭动着身体闪躲着,一边也去挠赵扬的痒痒肉,这时谁的功夫高强就显现出来了,柳叶的双手被赵扬一只手就捉住了,没有一点儿抵抗能力的她,一边笑着一边扭动着求饶:“啊,别挠了,我错了,下次不敢了!”赵扬放开她的双手,柳叶瘫软地倒在被子上,呼呼地喘着粗气,一抬眼却望进了一双充满欲望和侵略的目光里,她定住动作就这么对视着,突然意识到自己没穿衣服,就这么玉体横陈在他的面前,在赵扬赤裸裸的目光下,她觉得有些口渴,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自己就好像是一道大菜,摆在了饿了许久的食客面前,赵扬带着温暖的笑低头向她靠近,柳叶闭上眼感受着那轻柔的吻落在她的唇上、脸上、胸前……,感受着他的双手游走在她的身上,感受着他火热的身体覆上了她的……,烛光闪闪,一对交缠的身影映在墙上,他们用最原始也是最热烈的方式互相温暖着,诉说着不舍的离情。
第二天的清晨,柳叶一直把赵扬送到官道边上,默默看着他,觉得有许多话要说,可到了嘴边却蹦不出一个字,赵扬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手指从她光滑的脸颊边滑过,“回去吧,天冷别冻着!春闱定在三月初六,最迟四月初就会有消息,你安心在这儿等着吧!”柳叶点点头,强忍着眼眶里的泪水,伸手给赵扬裹了裹身上的大氅,把马鞭递到他的手心里,“走吧,再不上路就赶不上宿头了!”又转过头对管伯说:“管伯,公子就拜托您了,您多费心吧!”管伯笑了笑,“夫人放心吧!公子是一般人吗?”柳叶想到赵扬可是暗影中的佼佼者,什么事没经过,什么场面没见过,自己这么哭哭啼啼的显得真是小家子气,柳叶微微红了脸,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赵扬也笑了,紧紧抱了她一下,转身上路了。看着赵扬招呼管伯一起翻身上马,目送着他们渐行渐远,一直到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了,柳叶还静静立在路边望着,青坪轻声劝着:“夫人,回去吧,公子已经走远了,别着了风寒让他担心!”
柳叶一路默默地跟着青坪和紫棋慢慢走回别院,赵扬刚刚离开这么一会儿,她就觉得自己的身边空落落的,自己的心里也空落落的,自从离开落霞山,不管多么艰苦的环境,不管多么危急的情况,她都没有彷徨失措过,因为身边的这个人,她觉得格外踏实,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已经习惯了有人依靠,而现在他只是离开一段日子,她却觉得有些心酸了,甚至有些像当初父亲死后的那种无助,不禁自嘲地笑笑,自己当初说绝不做依附他人的菟丝子,可现在却这么儿女情长,分开一会儿都觉得别扭了,暗暗警告自己:柳叶,你要记住,你不是个普通的内宅小妇人,你是暗影,将来还得在永州与人周旋呢,赶紧坚强起来,决不能拖了人家的后腿!这么想着心也就安定起来了,眼睛里也不再是泪水蒙蒙,脚步也坚定起来,心里给自己打着气:加油!过好自己的日子,要独立坚强,将来的战场是自己的,依靠不了别人!
官道上,两匹快马疾驰而过,突然马背上的人一勒缰绳,骏马两足腾空,划了一道优美的曲线落下,赵扬在马上回头望着别院的方向,片刻,又带过马身,凝视着中都的方向,今天的别离是为了来日的相聚,路在自己的脚下,英王,我来了!“驾!”他猛挥了一下马鞭,马如离弦之箭顺着大路跑下去了,身后腾起一片尘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