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魅听从何月的安排,以程公子的身份在凤来楼住了下来,这几天里苏魅和何月隐隐感觉到有紧张的气氛在凤来楼里传送着,并且那个青祠,也就是假扮苏魅的人虽然脸上依然挂着无害的灿烂笑容,但是在那浅显的笑容下面却是淡淡的担心,于是她们知道了,网已经撒开,大戏就要上台了。
今天晚上是大联欢的惯例,客人们都早早的到场,领了赏银的袋子,找了各自的位子坐下,等待节目的开演。
今晚的演出没有很多改变,基本都是沿袭上一次的,也是,那老鸨已经不是真正的苏魅,又怎么会挖空心思去编排新鲜的节目呢。
青祠收到飞鹰阁的通传,知道苏魅有可能回到凤来楼,她第一时间就怀疑上了那个奇怪的程公子。程公子住在凤来楼,青祠没有去找他,而他也没有去找青祠,并且那人多天来都与何月腻在一起,这一点引起了青祠的怀疑。因为无论如何怎么说,‘苏魅’都是他的救命恩人,恩人在前,怎么会无动于衷呢?也因此青祠确定他就是真正的苏魅。
青祠打算不去拆穿对方的伎俩,也没打算将事情告诉她,只要她不以真正的身份出现在凤来楼,就不会有危险,那么萧漓吩咐自己的任务也可以算是完成。
青祠收拾了一番,再次告诉要镇定,接着就到大堂去主持了。
今天晚上来的客人还真的不少,不过细心的青祠注意到当中有一些人根本就没有嫖客的样子,他们机警地四处观望,似乎想要看出个由头来才罢休。
“好了好了,各位客官已经观赏了咱们姑娘们的表演,接下来就请诸位打赏,谢谢啊。”青祠扭着纤腰,抿着艳红的嘴唇朗声说道。
底下的客人开始热闹的打赏,丫头们取了钱袋穿梭在酒桌间,来到台上将钱袋放在姑娘的篮子里。过了一会儿,负责点算的人就忙活开了。
“多谢各位大爷的好意,今天晚上获胜的人就是,白荷姑娘,而可以与她对饮弹唱的人就是严公子。”青祠说着,起了个头鼓掌起来,底下的人也跟起哄了,一时间凤来楼的大堂内声响震天。
青祠结束了自己的活,刚要下台,就有一个穿暗金色长裳的男子站起身来,先是朗笑两声,接着说到:“不知道这凤来楼的苏妈妈可否登台表演,也好让我们开开眼界。只要苏妈妈表现的好,十万两银子,本大爷也照样付得起。”
这人刚说完就有人跟着说‘是啊’,‘苏妈妈露一手’,‘那就过瘾了’,之类的话。
青祠停住了脚步,直视那个男子,从他的眼睛里她看出了轻蔑和势在必得。青祠心里低吼:“这是赤裸裸的调戏啊!”不过面上她还是要保持一贯的待客之道,“这位大爷真是慷慨,我在此先谢过了。只不过,我毕竟是这凤来楼的主事,如果就这么轻易登台,倒显得我苏妈妈太廉价了。”
“哦?如此说来,苏妈妈是有要求了?”那个人提高了声调。
“那是自然。”青祠瞟了一眼,“既然大爷你这么有钱,我呢也就不客气了,只要大爷你愿意出五万两银子作为登台的费用,苏妈妈我自然愿意为在场的诸位表演上一回。”
青祠话一出,底下就炸开锅了。
“这苏妈妈真是好大的口气,还没演呢就要了五万两。”
“是啊,也不知道这苏妈妈是什么本事,刚这么公开的叫板。”
“嘿嘿…你看那苏妈妈,样子虽然打扮的俗不可耐,但是我看得出来,她可是个美人呐,你们光看她那纤细的腰肢,还有那胸脯,啧啧啧…不知道这娘们的床上功夫如何,如果我是她的恩客,一定叫她日日起不了床。”一个男人邪笑说道。
“呦,你就有那本事?”另一个人马上反驳他。那男人也不恼怒,反而更加猥琐地说道:“我不行,你一起来呀。”
他的话引得四周的人都哈哈笑了起来,笑声里隐藏了对苏妈妈的无限臆想。
刚才那个阔气的男子仅仅思索了一会儿,就又抬头看向青祠,满脸笑容,说了一个‘好’。他身边的跟随领意,快步走上台,递给了一叠银票给青祠。
青祠收了银票,还象征性地抖了一抖,嘴角翘起满意的幅度,随后向那个男子的方向侧身行了一个谢礼。
大家都屏住呼吸静待青祠接下来的出彩表演,可惜,让大家失望了。
青祠只是让人取来了笔和纸,伏在一旁的桌上涂鸦起来,等大家看到那副作品的时候都哄堂大笑起来,而那个阔气的大爷也面色不佳,一会白一会红的,看得实在是让人忍俊不禁。因为纸张上的并不是大字也不是山水图画,而是一只翘首自笑的长寿龟!
那个男子的随从一看自己主子怒而不发,嘴角下压,两眼眯了起来,就知道大事不妙,这正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他赶忙怒瞪了四周狂笑不止的人,并出言制止他们的荒唐行为,然而那些人似乎毫不受迫,依然自顾自的哈笑着。
站在台上的青祠此刻看得很清楚,台下固然有许多人在嘲笑刚才自己的画作,以及那个被自己暗讽成龟的自大男子,然而她也分明发现人群中有一部分的表情却是不知所措,眼神极具紧张的飘向那个自大男子,青祠顿时心中有了计较,这人果然是冲着自己来的!
“如大爷所说,我已经表演完了,大爷是否要继续打赏呢?”青祠一副得了便宜卖乖的样子,正是她这样的样子进一步刺激了那个人。
“哼,你以为可以这样糊弄于我吗?”那男子一声大吼,手也利索的在桌上一拍,桌子顿时四分五裂。
青祠收起了笑容,冷面地看着他,“你这是想要在凤来楼闹事吗?”
“混账!你怎可用这种语气和我家主子说话!”随从连忙呵斥青祠。
“你们想要在我的地盘闹事,难道还要我说一声感谢?”青祠说到:“各位大爷,你们说说,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在场的客人一下子偏向青祠为她说话。
“是啊,这位兄台也太冲动了,人家苏妈妈也是应了你的要求才登台表演的,你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就是就是,自己先动的歪脑子,还要怪罪对方。”
“看他出手那么阔绰,原来器量这么小,玩不起就别来凤来楼。”
“真不是男人。”
“……”
一时间众人将矛头指向那男子,七嘴八舌的毕长舌妇的话还狠还毒。青祠将这么收在眼底,竟露出一丝鄙笑。效果很好。
“主子…”随从紧张的喊了一声,下文还没有出来,那男子就挥起了剑将刚才在他身边嘲笑他的人尽数杀死,而那个说他真不是男人的客人竟然被他斩首。
“呸,就你们这些低俗之人,也配对我指手画脚?”那男子仅是瞥了一眼地上的死尸,再度将目光放到青祠身上。
青祠皱起了眉头。那男子的行为惊吓了在场的所有人,青祠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这么冲动,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人,已经有一些人大喊着‘杀人啦’,迅速跑了出去,场面十分混乱。
青祠心里默默地计较着,这个人难道是萧彻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