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回绝了秦王,初华生活再次平淡起来。每天早上,先是去林氏那里吃早餐,然后再跟着林氏一块去上房给老太太请安。老太太对于媳妇说不上多好,也说不上严苛,伺候用膳之事一般让她们意思意思也就罢了。
而作为最受老太太宝贝的明华,则是一开始就被叫到上房,跟她一块用早点。与明华一块的还有安华、美华两个,都是要参见来年大选的。夏家的传统不错,几乎每个女孩子长得都很好,明华、美华不用说,就是外貌上稍逊一筹的安华也能凭借本身温婉的气质引人眼球。
早上请安之后,初华就可以自由活动了。除去修炼时间,她偶尔也出门,或逛街或巡查产业。偶尔接近太平里的时候,她也会向那里张望一下,不是因为准大嫂住在那,而是因为她宿舍的仇敌就在那里。
冥冥之中,初华感觉到现在并不是仇敌相见的时候,这种感觉源自古镜的提示。古镜在她的元神中沉浮,似乎在引导着她,而这种引导一直都在,只不过被她当做本能一样忽略了。
这天初华回府,正好碰到明华也回来了。正门外,明华从马车上下来,头上戴着帷帽,遮住了她绝代的容颜。
明华也看到了初华,她走过来拉着初华的手:“姐,你也回来啦?”她的声音轻快,显然心情十分好。初华不用神识透过帽纱也能知道她必定是笑着的。
初华点点头,真是废话。她有心想听听明华为什么这么高,可是明华今天却没有与她分享的意思。她拉着初华的手,心思早飞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
一连几天,初华发现明华几乎每天都出门,而且每天都匆匆忙忙出去,傍晚高高兴兴回来。明华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眼中的神采也越来越盛。渐渐的,初华在她的笑容中竟看到幸福的意思。
“你说,她是不是恋爱了?”林氏问初华,眼中有一丝忧虑。
恋爱?这个词不只是存在于现代社会吗?初华也担心起来,她不是担心有了爱情的明华再去选秀会难过,而是担心情窦初开的妹妹经不起爱情的伤害。
初华垂下眼眸,神识在一瞬间强势铺开,迅速覆盖整个京城。果然,在京郊的一处小山上,明华跟着一个男子并肩而行,两人有说有笑,明华的笑幸福明媚,男子的笑温和宠溺。抛开其他,这一幕是养眼的风景。可惜,那个男人是秦王!
初华沉下脸,好个南夜瑆,不但无视她的警告,还居然调查出当日“初华”的真实身份,又纠缠上来。亏她还以为他知礼识趣,已经退散了呢。
林氏见状,急忙问她。初华把情况一说,林氏想了一下,说道:“顺其自然吧,说不定他真的就是那个人呢?”
初华不语,她只顾生气,并没有想到这种情况。得林氏提醒,她决定暂时按捺下怒气。等明华的婚事落定,若他不是自己的妹夫,她定要他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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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早上,老太太用过早点之后,高氏、林氏等人围着她,准备说上几句就各忙各的的去。
“老二媳妇,我托人请来了位宫里的嬷嬷教咱家女儿规矩,明天就到。你给几个女孩儿准备一下,该有的东西务必全了。”
林氏答应道:“儿媳知道了。”
老太太又对高氏说:“你准备好招待。这位嬷嬷可不是从宫里放出来的,而是正当差的。虽说是伺候太妃的,可那太妃当年也曾宠冠**,如今也深得皇上敬重。千万要仔细了。”
高氏也低头:“儿媳记下了。”
老太太环视了明华等几个要参加明年选秀的孙女,眼中流露出满意的神色。
“咱家的女儿都是极好的,此次大选必定全都入围。这转眼间都要出门子了,以后要想像现在这般自由娇惯可是不行喽!“
美华笑道:“那现在祖母就多疼我们一些,好让我们都娇惯够本。”
老太太笑骂道:“就你贫嘴,你看你的两位姐姐可没有你这么猖狂。”老太太嘴里说着,眼睛里哪有一丝责怪的意思?美华人美嘴甜,又惯会撒娇扮嗔,男人不正喜欢这一套?她长得比宁华都好,又是个有心机的,说不定夏家更大的富贵要着落在她身上呢!
老太太看好美华,更好看明华。明华小小年纪,往那里一站,自有一种天然的贵气。她有一种感觉,感觉明华天生就是要嫁入皇家的,因为只有皇家才能般配明华的贵气。
安华也不赖,容貌上也是个美人。更重要的是她温婉的气质,越是权贵人家越是喜欢这样的气质,不适合做主母,做侧室却是既让男人舒心也让主母放心。若是她被只给哪位皇子宗室,也是一个长稳的富贵。
不过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如何。老太太对三个孙女自有一番评估,只是面上并不会偏爱哪一个。
“昨天宁华差人送来帖子,请咱们家几个女孩子聚一聚。我想啊,等你们嫁了人,玩的机会就少啦!所以就替你们答应下来。”老太太说道。
初华心里冷笑,那是,你老盼着自家孙女能进了皇亲国戚尤其是皇子的后院,做了人家的妾自然就没了自由。
老太太笑眯眯的看着明华三个:“虽说是亲戚,可那毕竟是亲王府,礼数不容有失。我替你们准备了些衣服首饰,一人挑一套吧。”
六个丫鬟捧上六个托盘,分别是三套衣服和三套头面。
林氏低下头,掩饰住嘴角的嘲讽。老太太还真是现实,有选秀资格的就有衣服首饰,没有资格的就没有东西。这么明晃晃的无视,真不应是当家主母所为。
美华看着托盘里的东西,眼中闪过一丝光彩,不过她也没有失态,老老实实的站着没动。
明华自是不稀罕,没什么反应。安华性子沉稳,就是喜欢也不会有小家子气的表现。
美华等了又等,见明华和安华都没动。她眼中转转:“我是最小的,应该是姐姐们先选。”
初华暗笑,又没人让你,这话倒是画蛇添足了。
老太太也笑,罢了,美华毕竟年纪小,沉不住气也是难免的。她招手,亲自给三个女孩指定了。明华的是一套淡紫色为主的,衬她的高贵明艳;安华的是宝蓝色为主的,衬她的内敛柔顺;而美华的是粉色为主的,衬她的俏皮娇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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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三个女孩儿笑盈盈的归来。
到了自己的院子里,明华的笑容消失,脸上浮现出了怒气。林氏问她怎么了,她冷笑道:“我说夏宁华怎么突然要请我们几个过去,原来打的是这番注意!”
她坐下,继续说道:“我还以为她多能耐,却原来也只会使使下三滥、老掉牙的把戏。亏我之前还高看她一眼!”
初华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对你怎样了?”
明华冷笑一声:“她指使侍女弄脏了我的裙子,又把夜瑆引到我换衣服的房间——哼,原来是她不知道从哪里听说我和夜瑆……”说到着,明华脸突然醒悟说漏了,急忙打住,脸也红了。
林氏白她一眼:“就你那点小心思,我们早就知道了。接着说。”
明华愣了愣,想到母亲和大姐之前的教导,顿时明白自己是犯了“恋爱中的女子智商为零”的错误。明华的脸更红了,想当初自己还嘲笑这样的女子,没想到自己尝到爱情的滋味时与普通女人也没有差别。她安慰自己,还好还好,夜瑆不知道什么叫“智商”,就算他有天会听到母亲大姐的自己的嘲笑,也听不懂。
明华接着讲道:“夏宁华想弄污了我的名声,那样我就只能背负污点过门。”
“就会永远抬不起头来,进而被她踩在脚下,你还得依附于她。”初华悠悠的接口。
“没错。”明华嗤笑:“可我是她能算计到的人吗?唉,可惜她也是个有点手段的,我虽没让她得逞,可也没报复到她。”
林氏看着小女儿眉梢的懊恼,心中不由的酸痛:“你不在乎他妻妾众多,还已有长子么?”
呃?明华没想到母亲会突然问她这种问题,她看着林氏:“母亲,我当然在乎,当然不高兴。可是他是我喜欢的,我可以争取啊,争取让他只爱我一个,再也不理会那些个。最后,把她们统统打发了,也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啊。”
林氏叹口气,傻女儿啊。他今天能抛弃旧人,明天就能舍下你啊。她看着明华欲言又止,明华读懂了母亲眼神中的含义,她说道:“母亲不必劝我,如果不努力挣一把,女儿会遗憾终生的。”
林氏点头,笑:“母亲会永远站在你身后,支持你。”
初华也说道:“还有我,我们都是你的依靠。”
明华笑着投入母亲怀中,一手还拉着初华,像儿时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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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府中,夏庶妃的屋子里气氛压抑。夏宁华坐在窗前一脸阴沉,真没想到,那个小丫头片子竟然能躲过去,还想反击她。她站起来,不行,不知道今天王爷看出来没有,看穿的话又会怎样。她要去找王爷,尽量把今天的事对自己的损害降到最小。
秦王的书房中,南夜瑆坐在宽大的椅子中,眼神迷蒙悠远。他的心思飞到远方,连门外夏庶妃与守门小厮的争执声都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