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黄婆子支支吾吾却也答不上来,那混在里面的卓家伙计出声道:“凌大小姐果真是好手段啊!黄老寡妇才刚丧子,你就来抓些鸡毛蒜皮小事的九九不放!人家第一次买给儿子吃那等贵重之物,忘了也不足为奇。”
凌菲一开始的时候还没多想,以为是些不明真相的热心肠的人罢了,可是现在看来事实并不是那样,凌菲目光在人群之中扫视了一圈,很快就发现了几个眼神同样带着幸灾乐祸的人,这帮人应该是有预谋而来。
黄婆子听到有人声援,又壮了胆色,“你休要偷梁换柱转移目标,我这苦命的儿死了,你凌家难道连个说法也不给吗?”
“你这老婆子怎的如此无理取闹,你连那祛毒的方法都忘了,就算你儿子是被河豚之毒给毒死的那也是你自己害死的,与我们凌氏海产有何干系?”陈二狗听不得有人对大小姐不利,不由得上前争辩道。
挤在人群之中的六七名卓家伙计相互使了个眼色,纷纷站到黄婆子身后,将她半包围起来,其中有人不停向她使眼色。黄婆子又与陈二狗争辩了几句,说的话很是难听,气的凌氏海产铺的伙计们一个个怒气直冒。
其中一人实在听不下去,往前走了一步准备与那黄婆子理论,可是黄婆子往后一倒,随即就哀嚎起来,“打人啦!凌家伙计仗势欺人了!大伙给我做主啊!”
围观的人根本没看清楚状况,那帮卓家的伙计一个个义愤填膺的上来就对凌家伙计推搡起来,顿时乱成一团,大战一触即发。
凌菲知道不能再任事态发展下去,高声喝道:“大家都住手!”
可是凌菲这一声引爆了卓家伙计,与凌家伙计扭打成一团,凌菲忽然发现自己太小看这个世界了,这里不是前世那样的法制世界,很多东西的阻力比她想象的要大得多。
而凌允之这边也是愁容一片,送去知府府上的拜帖被退了回来。他与澹州知府虽算不上至交,可是平时没少给他银子,连拜帖都不肯收,这让凌允之有种不祥的预感。
立刻去账房取了前两银票便急匆匆的往城南海产铺赶去。
凌菲立马吩咐未参战的伙计将打在一起的人拉开,可是卓家的伙计就高喊:“凌家打人了,大伙快去报官啊!”
过来不到半刻,马上就有十多名压抑冲了过来,“干什么,干什么!何人胆敢当街斗殴?好大的胆子,你们将律法置于何处,将澹州府衙置于何处?”
“大人你一定要替草民做主啊!”黄婆子走过去抱住那名衙差的大腿哭号起来。
衙役是卓家叫来的,他们早就躲在一边看热闹,听到卓家伙计的叫喊信号才出来,那名被黄婆子抱着大腿的衙役问道:“到底何事,你速速说来!”
于是黄婆子将自己为何购买河豚,凌家伙计如何教她烹饪河豚等等细细说了一遍,接着又说自己来给亡儿讨公道,反被凌家伙计痛打。
卓家伙计也纷纷列举凌家罪行等等。
凌菲解释道:“这位官差大哥,这只是误会,我们开门做生意求的不就是和气生财,怎会动手打人,至于说我们用河豚害人就更不可能了,河豚虽贵,但每年从我们凌氏海产铺卖出去的河豚没有一千,也有几百,为何从未出现中毒之事!”
“民女觉得此事有蹊跷,不若让仵作替黄婆子的儿子验明正身,如果是我凌氏海产的责任,我们绝不逃避!”凌菲不卑不亢娓娓道来。
可是那些官差根本不听她说的,“你当我们是瞎子吗?人人都看到你们凌氏海产铺的伙计当街打人,现在你跟我们回衙门。那黄婆子的事情我们会有仵作验尸,是不是你们造成的自有定论!”
凌允之赶来却见到一大帮衙役,急忙将百两一张的银票悄悄塞到衙差头领的手中,“几位官爷辛苦了,这点银子拿去给弟兄们喝酒!这事我敢保证与我们凌氏海产没有关系!”
上头有交代这帮衙役怎敢收受贿赂,而且这件事办成了卓家也会给好处费兄弟们,所以那衙差首领很是不屑的看了一眼凌允之冷声呵斥道:“好你个凌允之,你竟敢公然行贿,来人啊,把凌家大小姐和林老爷子一起抓起来带回衙门!”
凌氏海产铺的伙计们一个个满是不服气,都是年轻人,头脑一热说不定会做出什么,凌菲赶紧说道:“大家不要轻举妄动的,正所谓清者自清,我们没做亏心事,去了衙门也不会有事的!”
“凌大小姐倒是个果断人!”衙差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请你们父女两随我们回去调查调查,若是调查后与你们无关定会还你们一个清白!”
凌允之叹息一声,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自己与知府大人也算是有些私交,应该不会太过于为难自己父女才对!
衙差又吩咐几名手下将黄婆子的儿子抬回府衙,把黄婆子也一并带了回去。
就这样凌菲父女被带到了府衙,本以为会当堂审理,可是凌菲和凌允之被直接关进了大牢里!任他们喊冤也无济于事!
“还没审理为何要先将我们关押?这是何道理?”凌菲冷冷的看着衙差。她没想到这个世界会黑暗成这个样子,竟然骗自己回来直接打入大牢里。
衙役嗤之以鼻的冷笑道:“道理,到了这里我们就是道理!你们残害孤寡还好意思讲道理,还是老老实实呆在囚室等验尸结果出来吧!”
凌菲知道多说无益,迈步进入了囚室。
这其中疑点重重,若是官府真的是秉公处理自己也不担心,就是怕某些人将官府收买了!
今天的事情发生的太过于突然,凌菲感觉像是有预谋一样。
凌允之关在凌菲旁边的囚室之内,其他囚室空空如也,似乎是临时关押人的地方。
“父亲,我们凌家在生意上可有夙敌或者得罪过什么人没有?”能使出如此歹毒手段的人,应该与凌家有深仇大恨才能做出这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