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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不平静的一天

回到家里,躺在床上,她久久不能入睡,白天的一幕幕在眼前不停地闪现着,她不能平复自己的心。这样翻来覆去到最后自然入睡。

今夜,她睡的很平静,没有做梦。

可是,睡到半夜,却被一阵小孩的哭声惊醒,她睡得正沉,不愿睁开眼。可是,她感觉那哭声越来越近,她不得不说服自己赶快醒来,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身体却在跟自己做斗争,这样纠缠了一番,终于,她睁开了双眼。

这次,她清楚的听见了小孩子的哭声。她屏住呼吸,想细细辨认声音来自哪里,这时,哭声却嘎然而止。

接着,是长时间的沉静。

夜,已经有些凉了,她伸出手去找被子,盖好后,才觉得暖和些。

经过哭声一闹,她已经没有了睡意。

她想,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之前听到隔壁孩子的哭声,想必这次应该也是那孩子在哭吧。

孩子?她忽然想到隔壁那孩子,搬来那么多天,好像一次也没有跟隔壁的人打过照面,更别说孩子了。她想象着他们的样子:她听过声音,应该是有一位五十来岁的阿姨和一个小男孩。想到阿姨,她忽然想起之前在楼道,在门口遇到的那位阿姨,她依稀记得阿姨当时看着自己的眼神,除了诧异还有一种她自己也无法表达的感觉,好像她们俩并不是第一次见面,虽是一瞬间,她能感觉到那种神情应该是相识的人之间才有的。

想到这里,她忽然觉得一阵阴森。

“算了,是我想多了,还是好好睡觉吧。”

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已经十点多了。太阳已经照在了床上。

她揉了揉眼睛,天气真好啊。

她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起身,走到阳台上,打开窗。

她去厨房,把水壶添了半壶水,放在煤气灶上烧着。她从冰箱拿出鲜柠檬,切了两片,放在水杯里,然后,加了一勺蜂蜜,倒入半杯矿泉水,再加入刚烧好的开水。

她习惯每日早晨起来,先喝一杯柠檬蜂蜜水。喝完柠檬水,开始做早餐,整理房间。弄好这些,就去小区里走走。她把头发随意的梳理了一下,穿着一件亚麻的咖啡色连衣裙。

打开门,正碰到了隔壁的阿姨正好买菜回来。两人都看到了对方。子舒朝阿姨递了个微笑,没想到阿姨只是睁大眼睛看着她,好像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阿姨的眼神让她浑身不舒服,她只得急忙关上门,从阿姨旁边走过。虽然已经走过去,她依然能感觉到背后有一双大眼睛在盯着自己的背影看。

她知道刚刚遇到的那位阿姨,就是之前碰到的那位。

她想以后还是尽量不要碰到的好。

公园里跟平时一样,遛狗的,带孩子的都出来了。

她走到河边,想着那个阁楼,想着安然,想着那个吻。她不明白这样的感情算什么,是否能称为“爱情“,上一段感情还未弄清楚怎么回事,就这样开始了新的感情,她需要时间弄明白自己对安然究竟是不是爱?在遇到安然之前,她一直深信自己爱的人是湛远清,他是她生命里第一个男人,她也一直以为会是最后一个,所以,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遇到别的男人,会和别的男人拥抱,亲吻。

她走着,想着,忽然,又看到了上次聚在一起聊天的三位阿姨。

他们坐在一张木椅上,刚好旁边还有一张空的椅子,她走过去,坐下来。

阿姨们聊得正投入,并没有察觉有人在靠近。

“听见了吗,昨天夜里,那哭声啊,比之前的更大,更惨,我的天啊,吓得我都不敢起夜,憋的我呀。”说这话的是那位胖阿姨,她说完后,脸部的肉挤成一道道的皱褶。

“是啊,我也听见了,那孩子以前常来我家跟我家乐乐玩,前天,我家乐乐还说听到那孩子喊他,吓得我现在晚上都不敢出门。”这是那位瘦瘦的,黑黑的阿姨说的,她脸上带着受到惊吓后的恐惧表情。

“没事,今天是那一家人走的末七,把今天过了,应该就不会有什么动静了。”那位年轻一点的阿姨安慰着说。

这时,胖阿姨忽然凑近,其他两位阿姨也往胖阿姨那里靠拢。胖阿姨左右看了一眼,这时才注意到旁边站了一个女孩。胖阿姨递过来一个眼神,那眼神就在说,“小姑娘,别不识趣,没看到阿姨们在聊天吗?”

三人便压低了声音,子舒见是自己妨碍到别人聊天,便悻悻地离开了。

一路上,她在想,阿姨们说的哭声是不是自己晚上听到的那哭声,那哭声不是隔壁的小孩的哭闹声吗?怎么变成了死去的小孩的哭声了,那一家人是怎么回事?她想着这些,便觉得有些头痛,又觉得自己是庸人自扰,自寻烦恼,阿姨们的几句闲聊的话怎么可以当真。

自己不过是租别人的房子,又不会常住在这里,这些事情也跟自己没有关系。

这样想着,便安心了许多。

等抬头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一条林荫小道上。

这是一条极窄的,用石子铺成的小路,路的两旁种满了竹子,两旁的竹子长得繁茂,长得出头的还交织在一起了,将人湮没在自己的臂膀下,与外界隔绝开来。

顺着小路再往前走一会,就有一爿花园,此时,栀子花开得最为美丽,她蹲下来,闭上眼睛,闻着扑鼻的香味,脸上露出了笑容。蹲累了,她起身,看到旁边有一张木椅,这里像是一个极隐秘的秘密花园。她坐在木椅上,阳光正好照在木椅处。她想,怎么没早些发现这个地方。

就在她沉醉在这爿花园的景色时,她感觉有脚步声从侧面的小道上传过来,她转过头一看,吓得哆嗦了一下,是那个人?那个园丁。

她看到他佝偻着背,一拐一瘸的走过来,她看到了他眼里的冷峻,甚至带着恶意般的朝自己走来。

“小姑娘,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他盯着子舒,面无表情地说道。

他的脸丑陋无比,他的一只眼珠只有眼白,脸上长满了斑点。

她被他的样子吓住了,但她没有做出惊叫或恐惧的样子,她努力地克制自己的恐惧,不能表现出自己的害怕,她想,那样对别人不尊重,他一个老人,长成那样已经够可怜了,她不能歧视他,不能让他感觉害怕。忽然,一群麻雀从竹林里扑腾着飞起来,打破了沉寂,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差点叫出声来,她急忙起身,“不好意思,打扰您了,我先走了。”她说着,就加快脚步,往回走。

她屏气敛息,留意身后的一切细微的动静。

她一口气走出竹林,见到外面大人斥责小孩子顽皮的声音,才感觉回到了现实。

回到家里,她一口气喝了一大杯凉水。她从沙发上拿起手机,因为出门时没带手机,这才发现有十几个湛远清打来的电话。她不想面对那个让自己遍体鳞伤的男人。没有边际的痛苦,没有出口的窒息,她扔掉手机,在阳台上来回走动。

忽然,门铃响了,打乱了她的思绪。

应该不会是他吧?

她慢慢走到门口,从猫眼里看去,原来是隔壁的那位阿姨,手里端着一个盘子。她开了门,还没等她开口打招呼,阿姨便笑着说,

“姑娘啊,你看看,你刚搬来,也没什么熟人,我刚好住在你隔壁,上次匆忙见过,也没来得及好好的打个招呼,这不,你看,我今天包了饺子,想着你一个小姑娘在家,就给你拿过来尝尝。”她一口气说完,然后笑着看着子舒,等待着子舒的答复。

子舒还没反应过来,起初是愣着,见阿姨说明来意,瞪大眼珠笑呵呵的看着自己,等着自己开门请她进去,她这才反应过来。

“来,阿姨,您请进,怎么好意思让你给我送吃的呢。”子舒赶紧让阿姨进门,请阿姨坐下。

“我怕你吃过饭了,就拿了些没煮过的,这样你什么时候想吃就自己煮。”阿姨笑着说,眼睛四处打量着。

俩人并排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子舒斜眼打量了一下阿姨:她的眼睛真的很大,左边的眉峰处有一个豆大的像弯月形状的黑色的痣,眼角布满了皱纹,但皮肤却很白,五官也生得端正,虽是有些衰老的迹象,但看得出年轻时是个美人。从她刚刚进门开始,她就已经闻到阿姨身上有股淡淡的药味,像中药的味道。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阿姨打断了子舒的思绪,好像怕冷场,继续找话题。

“我叫党子舒,阿姨,您可以叫我子舒。”阿姨听后,怔了一怔,继续笑着说,“好啊,那子舒以后可以叫我娇姨。”

“嗯,好啊。”见阿姨现在一脸和蔼的样子,她想,之前是不是对阿姨有偏见。

说完这些,两人都有些尴尬,娇姨便起身。

“子舒,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忙你的吧。”说完就准备出门。

“等一下,娇姨,我把饺子拿个盘子装下,顺便把您的盘子给您。”

娇姨停住了脚步,笑着看着子舒。

“给,娇姨,谢谢您的饺子。”

“别那么客气,以后想吃什么可以跟阿姨说,反正阿姨有空。”

两人都客客气气地分开了。

关上门,子舒松了口气,想着之前对阿姨有些误会。对于独自一人在他乡的子舒,娇姨的出现让她倍感亲切。

这时,手机又响了,她拿起手机一看,又是湛远清打来的。

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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