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的牡丹海比起傍晚看来,更具韵味。崇德帝今日身体状况良好,很适合驱毒,于是,我和宇龙锦来到养心殿,没有带任何随从,一切也都低调而行,进到养心殿内殿,宇龙锦朝四周使个眼色,福德全便带着一众下人出去,在殿外面守着,还特意吩咐御林军把守殿外,不让任何人靠近,父亲早已把解毒过程教与我千万遍,可谓烂熟于心,
走到茶几前,用银针刺破手指,让自己的血滴入事先准备好的连翘,玄参汤汁中,让崇德帝服下,然后道:“皇上,冒犯了。”
崇德帝笑了笑,只道:“开始吧,辛苦忧儿了。”
盘膝坐着崇德帝背后,双掌贴于崇德帝的后心,便运用起幻梦心法,此心法我已练到第八层,却在突破九层时遇到了瓶颈,一直难以突破,不过用仅八层就足以给崇德帝驱毒了。
我把幻梦心法在自己体内运行两个周天之后,便强行将其逼出,转到崇德帝体内,这是一个非常困难的过程,不过对我来说还可以驾驭,心法在崇德帝体内运行一个周天之后,便发动内力催其进入崇德帝的太冲穴,如果真气能顺利在太冲穴运行两周,那肝脏就会增强其解毒能力千倍,我在用幻梦独特的运行方式将大部分毒素逼出体外,毒便可清。
可是……这是怎么回事?崇德帝太冲穴的位置似乎有什么挡住了真气的运转,试了几次都无法顺利通过。
“忧儿?”
宇龙锦在旁边担心的喊道,我想我此时一定是满头大汗了,忽然感觉咽喉一口腥咸。
宇龙锦急道:“忧儿,你怎么了,不要勉强!”
无暇分神,重新凝聚内力,运用幻梦心法第八层,再次冲击崇德帝的太冲穴……
“噗!”还是不行。
“忧儿快停下,你吐血了!”
此时,崇德帝已经陷入昏迷,如果此时停止驱毒,那么刚刚聚集的毒素便会迅速的攻至崇德帝的心脏,崇德帝必当场毙命,所以,我无论如何都必须成功。
忽然脑中白光一闪,如此只能试一试第九层!凝心聚气,闭目,第九层心法……吾之世界,由吾所控,纵然黑暗无穷尽矣,吾亦不惧,暗夜,便融之,终有一日,吾将黑色尽除之,还世界一片梦幻般的天空……
太冲穴,……两周天……成功了!
收掌,吐纳,呼气……
见我收功,宇龙锦上前询问道:“忧儿,你还好吗?”
我的确有些体力不支,只微弱道:“无碍,咳咳,先扶皇上躺下吧,虽然皇上的毒现在已经解了,接着服几天解毒良方,便会好,但是这次我的内力对皇上的身体冲击也很大,所以需要昏迷几个时辰,明天早晨就会醒来的。”
我下床,扶皇上躺下,交代了几句,虽然说这次替皇上解毒无意中让我突破幻梦心法第九层,但是我还是耗费太多的内力了,现在精神一放松,顿时感觉浑身无力,眼看就要摔倒时,便落入了一个坚实的臂弯,抬头,对上宇龙锦担心而温柔的眼神,有些不习惯,不觉有些尴尬。
“谢主子,扶我坐下就好。”
宇龙锦把我扶到茶几旁边,倒一杯清茗给我,道:“忧儿辛苦了,先喝些水,簌簌口。”说着,又从怀里拿出一方锦帕,递与我:“擦擦汗吧。”
我道了声谢,接过锦帕,锦帕质地柔软,是汇珍堂的佳品,只道:“属下无碍,主子不必担忧。”
却见宇龙锦来到我的前方,十分认真的想我深鞠一躬,道:“锦在此多谢忧儿救父之恩!”
我顿时一愣,急忙起身,扶起宇龙锦,道:“主子这是何意?”
宇龙锦起身,认真说道:“忧儿救父,为人子女本该如此,这只是作为一个儿子,该做的事。”
我确实一阵的动容,对宇龙锦便有了新的看法,遂发自内心的笑道:“主子的谢,忧儿承下了。”
我宇龙锦看着我,也开心的笑了,道:“我们回去吧,免得吵到父皇。”
我点头。宇龙锦上前扶住我,可是外面人多,未免口杂,宫中的人最爱拿礼数说事,我便推开他道:
“主子,属下无碍,可以自己走。”谁知话音刚落,却又向旁边倒去,却忽然间天地一个旋转,便被打横抱了起来。
“主子,快放我下来,你的伤口!。”我尽量压低声音,急忙道。
宇龙锦看了看我,忽然笑的很开心,轻声道:“伤口无碍。”
我却急道:“主子,属下是男人,怎好让人这样抱着?!”
宇龙锦停顿一下,随即,道:“忧儿这样瘦,哪里像个男子。”又道:“你现为救父皇,才导致身体如此虚弱,我抱你送回去,又有何妨?我看有谁敢说一句不是?”说着边往外走。
我却不敢大力挣扎,怕他的伤口再次裂开。只能反复道:
“主子,使不得,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太子万万不能被人捉住把柄,否则后患无穷。”
宇龙锦不听,我急得不行,继续道:
“宇龙锦!放我下来,大局为重,如今你怎能如此意气用事!”
宇龙锦停下,低头看着我,愣了很久不语,我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失态,忙道:
“属下逾越了。”
又过了一阵,宇龙锦才笑道:
“忧儿说的对,是本宫草率了”宇龙锦把我放下来,转而扶着我的胳膊,嘴角噙着笑。
“扶你回去总归可以吧,这可是本宫最大的让步了。”见宇龙锦态度坚决,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便道:
“谢主子体恤。”
宇龙锦心情很好,无论我说什么,他都会笑着回答:“如今我家忧儿可是救了圣驾的功臣,这点福利算什么?”
我现在已经累得有些张不开眼睛,便无心计较宇龙锦调侃与我,出了养心殿,宇龙锦吩咐福德全照顾崇德帝,搀着我回去了,养心殿离东宫锦阳殿也是有一段距离的,待走回去,我已几乎全身靠在宇龙锦身上,出了一身的虚汗。刚一进忘忧阁的院子,宇龙锦便又重新抱我起来,我没有力气阻止,便由他去了,进到内阁,他将我放到榻上,小心翼翼,为我脱了靴子,盖好被子,此时我已经迷迷糊糊的要睡了过去,宇龙锦没有说什么,转身,到门口低声吩咐了几句,便出了忘忧阁,之后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翌日,,日上三竿,我才悠悠醒来,不但没有恢复体力,反而觉得腹痛难耐,浑身无力,而且困倦不堪,此时,见一女子推门进来,手里端着梳洗的物件,我仔细一看,原是思樱,自那天在碧莲锦鲤池见她放飞信鸽之后,便再也没见,不知被宇龙锦安排到了何处。
“白公子,要马上洗漱吗?”思樱表情淡淡,却也恭敬。
我没有起床的打算,亦淡淡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思樱答道:“巳时刚过”
已经巳时了,复问道:“宇……太子殿下呢?”
思樱回道:“早朝后,皇上把太子爷留下了。”
原是如此,随即吩咐道:“你先出去吧,我想再睡会儿,一会自己梳洗就好。”
思樱没有动,欲言又止的样子,许是有什么话要说,我却不去关心,若是想说,总是要说的,便闭上眼睛,养神。
终于,思樱开口询问道:“公子没有什么想对思樱说的吗?”
我张开眼睛,翘了翘嘴角,道:“思樱想让我说些什么呢?”
思樱一怔,然后暗然道:“没什么,是思樱逾越了。”
我不说话,思樱也不退出房间,良久,我又道:
“聪明反被聪明误,万事急于求成总归不好,自作聪明亦不是明人之举,思樱,明白吗?万事要懂得收敛,现在太子留着你,不代表他可以纵容你,好自为之。”我闭上眼睛,如今小腹胀痛的厉害,不想再与她纠缠,过了一阵,才听她道:
“也或许许多事情不如公子与太子想的那样”思樱停顿了一下,道:“女婢告退,有事请吩咐。”
听见关门的声音,我才慢慢睁开眼睛,她是什么意思?
此时脑海忽然闪过什么,随即扬起嘴角,也许宇龙浩这次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只是,思樱到底是否值得信任还未可知,到底还是要再观察一段时间才好。
小腹又是一阵抽痛,腰也酸痛的厉害,皱紧了眉头,强挺着起身,我已经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昨天过度运用内功,又强行突破第九层,才导致初潮早治,腹痛难耐,看来是要留下病根的,找来,干净的黑色衣衫,才想起没有卫生棉可以用,有些后悔那么快就让思樱出去,听见外面有人在扫院子,便朝门外喊了一声,“雨儿在外面吗?”雨儿是负责打扫以前的锦雪阁的大丫头,如今也就放在忘忧阁做管事,忘忧阁本没有几个下人,雨儿计较的少,便也跟着大伙一起干活,虽然我的身份与她没有太大的差别,但是他们却都对我很是恭敬,平时我也很少麻烦她们,只是今日境况实属有些窘迫,只有让雨儿帮忙了。
门被推开,却见思樱走了进来,福身道:“雨儿出去吩咐公子的午膳了,公子有何吩咐?”
我看了她一眼,依旧看不出任何端倪,只能道:“帮我找一些新棉花与纯棉布来。”
思樱应了一声,便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