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丽堂皇的圣德大殿,穿着五彩华服的达官贵人,皇亲贵胄齐聚一堂,琴瑟丝竹,觥筹交错间,热闹非凡。
楚太后走后,殿中气氛冷了一阵,却在小品重新开始之后,又热闹了起来。
一个男子装扮的女性贵妇,对躺在地上的病态中年男子一板一眼的问道:“相公~~~~你在泅水吗?”
引得几阵轻笑。
中年男子黑着脸,用微弱的声音反问道:“这……有水吗?”
却见女子的面相突然变得狰狞,拿出一把匕首,狠狠道:“红色的水喜欢吗?”
众人见有人持武器上殿,顿时一片惊呼,便有内监喊道“护驾!”
却已经晚了一步,那人拿出匕首,直奔皇上的位置而去,福德全机敏,迅速拦下,殿中顿时乱作一团,表演的几个人纷纷亮出藏在道具里的兵器,与殿中侍卫斗作一团,大臣们纷纷向皇帝这边涌来,似要用身躯挡住前面的刀光剑雨。身体吓得瑟瑟发抖,口中却喊着:“大胆狂徒,束手就擒”之类。
刺客皆为高手,宫中侍卫不敌,纷纷败下阵来,有人还在疑惑,为何御林军变得如此不堪。
福德全见御林军逐渐不敌,不见往日的镇定,一脸的慌张,朝外面大喊道:“外面的守卫还不进来,有刺客,护驾!”
所有人的希望都放在外面的守卫上,纷纷向外张望,等了许久,却不见有人进来,福德全便显得更加焦躁,做身要向外冲去,却被刺客用剑拦住。
崇德帝见状,好像气的不轻,拼命的咳了起来,似乎马上就要昏厥。
福德全急忙转身,焦急道:“皇上,皇上,您是怎么了?”
明硕,佟贵妃几人亦是上前,一脸的恐惧,焦虑与担忧,呜呜的哭了起来。
此时大臣中有一人挤了过来,福德全见到,像是见到救星,急忙道:“林太医,快过来看看皇上这是怎么了?”
这一切的发生不过一盏茶的时间,热闹的太后寿宴,变成了刺客挟持的局面。
林太医上前把脉,就在大家八注意力集中在崇德帝身上时。
却见安亲王站起来,大笑了两声,道:“福公公何故如此焦急?”
福德全不可思议的回头看向安亲王,惊讶的狠狠道:“安亲王爷?原来是你?您这是要逼宫造反吗?!”
安亲王大笑两声,道:“福公公严重了,逼宫造反四个字,本王可承担不起。”
福德全道:“那您今天是什么意思?”
众人都定定的看着安亲王,七皇子宇龙潇尚且稚嫩,气愤道:“九皇叔,你这是什么意思?”
安亲王一脸的高深莫测,冷哼一声,随手拿出一卷明黄色圣旨,交予一旁的内监,内监打开圣旨,并不觉意外,大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崇德,久病卧于榻上,恐不能治,于江山无益,本有愧于先祖,太子锦病弱,身体不足,更难当大任,为保大宇江山千秋万代,遂废太子。五皇子浩,骁勇善战,文武皆能,具体恤百姓之心,今立五子浩为储,择日登基为帝,浩尚年幼,智有余而经验不足,任安亲王苍麟为摄政王,协理朝政,钦此!崇德二十五年,八月初六。”
众人一听,一片哗然,崇德帝已陷入昏迷,大将军楚尚拍案而起,大声怒道:“安亲王好大的胆子,竟然公然谋反!就不怕本将军百万铁蹄,碾碎你的肝胆?”
安亲王笑道:“楚将军且先冷静,百万铁蹄总得听命于一张虎符,你说是也不是?”
楚尚听得一阵心悸,为何安亲王说的如此自信?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腰间,虎符还在,却更加不明所以,问道:“安亲王是什么意思?”
楚尚是从一品骠骑大将军,手握大宇百万军队,他那一张虎符,是令多少人垂涎的宝物,而且楚尚身怀绝技,又通晓兵法,更是经验丰厚,曾与先帝一起打过江山,为人刚直不阿,可谓是崇德帝的左膀右臂,虽然楚尚战功赫赫,但是崇德帝却对他信任有加,楚尚亦是忠心不二,所以,楚尚,应是安亲王最为忌惮之人。
安亲王不屑道:“哈哈,楚将军就不敢看一看自己的虎符还在否?”
楚尚可以确定自己的虎符还在腰间,却明白安亲王如此自信必事出有因,楚尚南征北战几十年,可谓是心比比干多一窍,这里面的故事也应猜得十之八九,遂故作惊叹,狠狠道:“安亲王什么时候……!?”
安亲王见状,笑的更加得意“哈哈,众卿家都听得到了吗?楚将军自知年事已高,自愿卸甲归田,虎符早已交到本王手中,大家可还有不服?”
却听太师欧阳护道:“王爷要我们服什么?一张假圣旨和一个偷来的虎符?名不正,言不顺,天理难容。”
“名不正,言不顺?”安亲王冷很一声,给内监使了个眼色,内监捧着圣旨递与欧阳护,太师接过圣旨一看,脸色变了几变,楚尚,丞相冯世纶也都接过纷纷看过,脸色都是大变。
安亲王轻蔑笑道:“皇上亲笔,宇国玉玺,皇上病情加重,太子寻医不成,浩儿是皇上金口御封的战神贤王,本王是先帝选的安亲王爷,这些都是不争的事实,哪里名不正言不顺?”
却听冯世纶冷哼一声,道:“皇上如今健在,太子虽说体弱,却也文能武德,样样兼备。是禅位,是立储,都是圣上的决定。什么时候轮到您说此一举了?”
安亲王却不以为然,道:“恐怕你们的太子让你们失望了呢。”
见安亲王镇定自若的样子,我暗叫不好,来到宇龙锦近前,看到宇龙锦的脸色,顿时吓出一身冷汗,慌慌道:“主子?”
再环视一周,见太师欧阳护,丞相冯世纶,楚将军都和宇龙锦一样,面色发青,嘴唇发紫,宇龙锦已是满头大汗,却仍然挺直腰板,瞪视着安亲王,几位一品大员也都慢慢意识到自己的身体状况,欧阳护与冯世纶皆为文官,身体素质不如楚尚,如今已经支持不住,坐在了地上,楚尚却靠在后边的椅子上,隐忍的喘着粗气。
林太医早已顾不得宇龙锦与诸多大臣,因为就连他自己也中了毒。
就听安亲王大笑道:“哈哈,众卿家现在相信本王手中的圣旨吗?就算你们不相信本王手中的圣旨,那玉玺呢?”
说着,又见有人拿出一个锦盒,一块上好的透明羊脂玉大印握于安亲王手中。
众臣一看,见局势已定,纷纷低头,默不作声。或幸灾乐祸,或伺机而动。想必现如今宫内宫外都已经是安亲王的人了吧。
再观众臣面色,便可知安亲王的党羽如何。此时便有几人带头,跪地叩首道:“臣叩见太子千岁,太子千秋万代,摄政王千岁,王爷仙福永享!”
当然,此太子是拜向宇龙浩。
随之便是几个淅沥的附和之声。
也有铁骨铮铮的硬汉,不屑于安亲王这样小人的手段,到如今却也无可奈何。
只听我旁边一个年轻官员大喊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微臣人微言轻,却也知道忠心二字,堂堂七尺男儿,怎能跪得贼人,宁愿一死了之,也绝不苟活!”
说着变向旁边的石柱撞去,我见状急忙拦住,道:“大人愚钝,不到最后一刻,尚不知结局如何,岂不枉死?留下命来为皇上报仇岂不更为忠义之举,如今此举又怎是七尺男儿所为?”
那人盯盯的看着我,似有热泪盈眶之意,却释然一笑,道:“微臣愚钝,小兄弟一语,刘廉之茅塞顿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死,亦有道!”
我笑着点点头,却听安亲王大笑道:“哈哈,愚忠也好,就义也罢,如果有人愿意陪皇上一起,本王成全了便是,来人!”
安亲王朝外面喊了一声,便看见一群御林军摸样的侍卫涌了进来,安亲王道:“太后寿宴,崇德帝饮酒过度,旧病复发,太子,冯丞相,楚将军等人被奸人所害,中毒毙命,奸人已被擒,原为太师欧阳,处以五马分尸,诛灭九族,将一干人等带下去吧。”
未等御林军有所动作,便见崇德帝悠悠转醒,轻咳了两声,似有话要说。安亲王见状,摆了摆手,示意御林军且慢。
便见崇德帝恢复了神智,用微弱,强喘的语气言道:“九弟……为何……如此待朕……朕……带你不薄……”
却听安亲王大笑道:“不薄?我难道不知道三皇兄与七皇兄是怎样死的吗?虽然我与他们没有过多的感情,但是我知道,身在帝王家,这就是做不了皇上的皇子的命运。所以……臣弟也只是要为了可以安心的活下去……”
崇德帝痛心的闭上眼睛,道:“苍麟……你我为一母所生……朕……从未想过会与你刀剑相向……你那时尚且年幼……老三与老七为何而亡?你只以为是朕为保住太子之位而痛下杀手……却不知朕亦明白……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