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猎手预备】
作出抉择之后,这个包厢的气氛又恢复到和气融洽,先前的暗潮汹涌于顷刻间完全烟消云散,仿佛完全不曾发生过的那样。除此以外,他们特意吩咐服务员多添了两份座位和碗筷,把冷烈和小遥热情地招呼到席上来。
这种毫无违和感的瞬间变脸表现,让涉世未深的小遥看得大开眼界,一阵叹为观止。
在饭席的中途,用力咽下咀嚼中的虾仁,冷烈不解地问:“对了,富爷呢?”
她的这话声音不大,但整个原本气氛融洽而又热烈的包厢瞬间静默下来。
半晌,坐在中位的那名老人幽幽说道:“失踪了。”
“失踪了?”冷烈一个怔愣。
席上的其他人跟着接上话:“那一次我们替那家伙擦屁股,忙得可够呛啊。”
虽然成为企业家已经好些年月的时间,但金融街之间的资讯流通似乎存在着无形的壁垒。为此,出身于远东金融街的冷烈不清楚之前上海金融街发生过什么,那也是颇为正常的事情。也难怪这个时候,她会好奇地问席上的众人:“到底是发生什么事?”
“他动用了自己的黑卡权利。”王伯伯说得无奈,“不过不是印钞,而是逆转印钞机。”
听到这话,冷烈在悄然间双眼一瞪,但随即又恢复平常。
“原来他已经用过一次黑卡对印钞机的权限吗……”冷烈追问,神色中难得出现急切的意味,“那么现在他人呢?”
“天知道。”虽然说商人以利益为重,但好歹也是认识了这么多年的人,王伯伯回想起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无奈,“听说他还没起家的时候就已经得到那条街的邀请……这么算来,还真够是历史久远呐。”
“我们都是那条街上的企业家,那些因为交易而起的效应对我们的记忆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吧?”
“虽然说真的用力去找,肯定能找到,但那又有什么意思呢?既然他已经选择新的生活方式,而且看上去也没剩下多少年的老命,那就随他整吧。”
末了,在离开这个包厢之前,有人叫住了冷烈。
冷烈停下脚步,侧身回头,看到的是一桌子已经步入迟暮的枭雄。
——那些是一直以来看着自己长大的人。
这样的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顷刻间,一种莫名的感情在冷烈的胸口中翻腾。她在悄然间半眯起了眼,让自己的表情显得尽可能的冰冷和不近人情。
与此同时,像是没有察觉到冷烈面上那微细的异动,那个被冷烈叫做“王伯伯”的老人感慨万分:“小烈,人总是会老的,我们也不会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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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那些人是……?”
“天朝社会经济发展中的龙头元老老爷子组。”没有回视小遥,冷烈边走边露出硬着头皮般的笑容,“果然不出我所料,全部都是金融街的人,资历最低的也不比我差。”
小遥难以置信的惊叫随即脱口而出:“那为什么你刚刚还要那样挑衅他们!?”
冷烈满不在乎地耸耸肩,没有回答小遥的这个反问。
等坐上车后,冷烈没头没脑地突然开口:“对了,在天朝里,千万别学我刚才那样,不然只会是讨打。”
尽管内心吐槽着“当然不会像你刚刚那样,我又不是欠揍”,但听到当事人竟然开口劝说,小遥自然会奇怪地问:“为什么?”
“我刚刚之所以能够这样,那是因为那些人确实是看着我长大的,还算是挺疼我的。在他们眼里,我跟一个小孩子没什么区别,他们这才纵容我胡闹——换句话说,我先前的作为,已经算是有恃无恐的范畴。”
“那你为什么还……?”本来就是一头雾水,小遥自然会脱口而出。只是说到一半,她又迅速意识到冷烈那种感觉捉摸不定的脾气,连忙怯生生地收回自己其实差不多已经说出来的问话。
对于小遥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冷烈感觉有些好笑。只不过,已经知道小遥想问些什么的她还是似笑非笑地回应对方的疑问:“耍赖也要看对象啊。”
“呜……”小遥下意识地缩了缩肩头。
之后,计程车内一阵沉默。
“利益。”
这个词语忽地被冷烈轻轻呼出,可是听在小遥耳里,却有一种掷地有声的感觉。
小遥当场愣住,以致于目光一直停落在自家师父的面容之上。
露出这种坚定刚毅表情的冷烈,没来由地,让小遥感到一阵强烈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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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经稳定了外界的因素,现在就是对付真正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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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上海金融街上,从计程车上下来后,小遥忍不住问:“烈,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冷烈没有回答小遥的问题,也没有向她投以眼神,而是神色平常地呼唤一声:“麦琪。”
话音刚落,倏地一声——
“晚上好,冷小姐。”
带着一声听来尚算温文尔雅的问候,麦迪斯银行驻上海金融街的银行员一个闪身出现在冷烈面前,以优雅得夸张的姿态来到她的面前,慢条斯理地一个欠身行礼:“请问有什么事情是我能为你服务的呢?”
接下来该怎么办?
呵,那很简单啊。
之后冷烈要做的事情,就是她一直以来在远东金融街上做的事情。
——追猎目标!
向那个回应召唤而来的上海金融街交易员面前探身过去,冷烈拉出一个大大的灿烂笑脸,说道:“麦琪,我想向麦迪斯银行预约一个小~小~的,交易申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