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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牛秘当然牛哄哄

他又去一个县当了文体局长助理。这局长助理的事比乡长助理就少多了。局机关本来就没有多少事,他去了两个月都是闲着。原以为会有些文字材料叫他去搞,可这局里的材料比乡上少多了。没想两个月过后,县里要搞一个西瓜节,文体局自然要忙什么开幕式闭幕式的文艺节目,还得请几个像样的歌星来才成,这都好办,县上是会给钱的。只是县里要求每个局都要搞一个在全省全市有影响的活动,县里只给三千元的经费。这可把局长和副局长弄头疼了。这可是抓破头皮都想不出来的事情呀。

有天晚上,黄尚想起,搞一个兰花邀请展不是很好么?钱基本不需要花费什么,影响却大得很。他跟局长一说,局长高兴了,说,还是你点子多!具体咋个运作你拿个方案出来。黄尚说,地点就在文化馆大院内,我们去租些桌椅来,另外再搭些架子,把那些想出售的兰花摆在上面,供人观看,也给各地来参展的兰花友们提供一个交易平台。局长说,怕只怕没人响应。黄尚印了些宣传单和邀请书,到省兰花协会商谈,没想人家是多么开明,说只要提供场所,人员和兰花他们都会组织来。

黄尚说,我们需要五百盆兰花的规模。兰花协会的人说,那只是个小规模,好组织得很。由我们兰花协会和县政府共同发出邀请书,我们兰花协会再一一打电话落实,保准给你们落实到位。我们兰花协会没有什么多余的要求,就是治安保卫工作要做好。万一哪个兰友价值几十万的兰花弄丢了,就不好交待了,传出去影响不好。

黄尚回到县里,和局长一同去向县长把这个事情汇报了。县长一听,高兴地说,这个想法好得很,很有创意嘛!局长说,都是这位黄助理出的主意。县长说,我说局长啊,要是我也有这样的助理就好了。你看,人家市里下来的人就是不同,想的点子就是高,花钱少影响大嘛。我们办一个节,不要老想着西瓜的事和那些小商品交易的事,还要盯着点别的什么,既要搞活交易,又要有利于提高我们县的知名度。我们县农具厂铁牛牌的板锄有点名气,乡下的百姓喜欢用。可这不够,我要用它来提高我们县的知名度。我想搞一次铁牛牌产品展销呢。可惜时间太紧,一下子没法把全国和全世界的铁牛牌产品搞清楚。这个展销会拿到一个县上来搞,那是一件多么轰动的事!我们不用花一分广告费就让全世界的人知道咱们县了,这也就成为全世界最牛的展销会了!来展销的都是些企业,我们只要提供场所,搞好安全保卫,用不着我们出多少钱的。办节要改变方式方法,不要老是盯着那几个西瓜老板,盯着那条卖减价小百货的商贸街,如果这样下去,不出几年这西瓜节就没搞头了。我看黄助理,这兰花展的事就由你来搞,你理一个详细方案出来,要多少钱我都支持,治安保卫的事开办公会时候我一并布置给公安局,请你们放心好了。省兰花协会主席要作为贵宾邀请来参加西瓜节,要请他为我们的兰花展剪彩。今后,我们也要转变观念,办节不能只看人家是不是党政机关官员,看人家官大官小,我们以后要不管他当不当官,官大官小,只要他有可能给我们县带来发展机会,我们就要诚心诚意地邀请人家。不要请了几百人,到头来都是些吃了饭抹了嘴一走了之的人。我说黄助理,方案搞好后尽快送来给我看一看。

黄尚花了两天的功夫就做好了。他和局长送方案去让县长审定,县长很快就看完,并在上面签了批示:“同意此方案,请文体局认真组织实施。”县长又说,你们的展台搭好后,要以请人家来指导工作的名义,去省城把兰花协会主席请来。到时如果我有空,我同你们一起去请,如果我去不了,那我安排一位副县长同你们去请。这事要认真对待,马虎不得。

展台开始搭建了,他一天到晚守在那里。天黑了,建筑队收工,他拖着疲惫的步伐到街上的小馆子找饭吃。他点了两碟小菜,要了杯泡酒,准备吃完饭回去好好地睡上一觉。刚刚喝了两小口酒,吃了几嘴菜,局长便打电话来了,说要马上去昆明,县长在那儿等着呢,明早去请兰花协会主席来指导工作。他只好同局长一同上省城去。

兰花协会主席请来了。这位主席听了县长的汇报,又到展台现场看了看,提了些意见。临走时对黄尚说,县里面很重视,决心下得大,你在具体工作中有什么困难,请及时与我联系,我那边也作些准备,多动员些会员来观摩观摩,争取把这次兰花展办好。

西瓜节如期开幕,兰花展也如期举行。有许多兰花爱好者赶来,兰花展就热闹非凡了。整个县城除了小商品交易街,就这里人多。展出期间,有一盆兰花被一位兰花爱好者以二十六万元的价钱买走,成了整个西瓜节最轰动的新闻。那些记者们都以最快的速度在各种媒体上发了这条消息。兰花展还未闭幕就出名了,县里也就跟着出了名。黄尚这几天就专门陪着主席他们。陪的时间长了,也就拉起了家常。谈到工作,谈到工资,主席想不到黄尚居然还只是个实习员,工资低得可怜。主席问,你喜不喜欢养兰花?黄尚说,家中是养着几盆,可惜我末入门,养也是养着玩,没什么品位,上不了档次。

主席说,你办兰花展办得这么好,应该学着养几盆。兰花这东西,要说难也不难,要说不难也难,关键是看你怎么养了。黄尚说,这养兰花还不好找师傅呢。主席说,我教你吧,如果你真有悟性,用不了多久,你就入得了门。兰花这东西,你养着修身养性,它就衬托你的高雅,如果你把它作为投资,你又不怕冒险,说不定他还会给你带来财富,现在通过这样一种方式来改变自己的生活状况也是一件好事。你看我们兰花协会,表面上看没有什么钱,其实我们组织活动也不需多少钱,都是自愿来的。我当主席一个月就象征性地拿一千元的报酬,但你想想我有多少钱,不下三百万。我自己富了,我也不会在意当这个主席要拿多少。打个比方,如果你每年养兰花都能挣它个十几万,那你还会为单位上那点工资少人家几十块而耿耿于怀吗?谁要是这样,你肯定只会“扑哧”一笑,笑这个人太无能。

黄尚被它说动心了,有空就问这问那的,还真了解了一些知识。主席还问他,你手头宽裕吧?黄尚说,有个万把块的闲钱吧。主席说,那不妨拿出两三千来学着养吧。我帮你选苗,初学养花心莫大,炒兰花炒穷了的也不少。你买几苗养着,以后值钱了当然好,不值钱就养着玩也不影响生活。主席帮他买了几苗,最贵的也就八百元,低的低到三十,总共也就花了两千三百多元钱。

西瓜节一过,县里表彰了办节先进单位和先进个人。黄尚得了个突出贡献奖,奖金两千元,是个人最高奖项。据人家说,这奖是县长提议给黄尚的,他觉得受之无愧。辛苦一场,弄了些兰花,值了。

终于可以静下来休息几天了。他干脆回家,想休息个把星期再下去。回到所里,得知人家已经申报中级职称了,跑去一询问,才知所里末推荐他。找钱所长,钱所长说,你的专业履职年限不够,对么?这是硬指标,没办法。黄尚说,当初不是说得好好的,什么都照算嘛。钱所长说,照算的是工龄,不是专业年限。黄尚就破口大骂起来,把这个钱之周骂得一无是处。他又跑去市委组织部,把事情说了,人家找了份文件给他,并在文件上写了“黄尚反映的问题,应按此文件办”的字样,还加盖了公章,他拿着文件再次找到钱所长,事情才算解决。

职称的事情才理出个头绪来,局长又打电话来要他回去,说是县长要他回去商量一些事情。他又只好回到县里去,反正现在就是归人家管。再说人家县长大人看得起你也不错了,你还摆什么架子?你一个局长助理,论级别,人家两年不见你一次也正常得很。他一回去,局长说,这回可是县长单独见你,我们就不同你去了。你给他打一次电话,他会与你讲的。黄尚就给县长打电话,县长说,我现在在外面,五点半你到县招待所等我。市里有人下来,我要到那里见他们。一起吃晚饭吧,吃饭时边吃边谈。黄尚“好好好”地答应了。

黄尚按时去了。在招待所大堂里等了十多分钟,县长的车就进了大院。他走过去,县长马上认出了他,说黄助理你好,我从乡下赶着回来,市委组织部的郭部长下来,我们一起上去看看吧!

两人上了四楼,来到了郭部长住的房间。县委组织部的江部长早在那儿陪着了。县长高声说“部长辛苦了”就迎了过去,郭部长同县长握过手后就叫县长坐下。两人坐下后见黄尚还在一旁站着,县长忙向郭部长介绍说,这位是部长你们派下来的好帮手,县文体局的黄助理。郭部长站起来,向他伸出手来,边握手边说,你辛苦了!你辛苦了!黄尚忙说,有县长他们支持,我在这儿很顺利。郭部长松了手,黄尚就在一旁坐了下来。县长就向郭部长简要汇报了工作。他只能在一旁听着。时间大约到了六点,县长说,我们吃饭去吧,等会边吃边汇报工作。

几人来到了县上最豪华的饭馆。酒过三巡,县长叫黄尚给郭部长敬酒。他敬完酒一坐下,县长就说,郭部长,你们派下来的人就是不得了啊!郭部长笑着说,怎么个不得了法?县长说,前不久我们西瓜节里搞兰花展,没花几个钱却把我们县搞出名了。这个兰花展就是黄助理出的点子呢,这么大的一个县,就没有人想出过这样一个主意。我还受他启发,想在明年西瓜节搞一个铁牛牌产品展销会。现在看来,要搞成博览会才成。郭部长说,好啊,就是要有点与众不同,否则这世界天天都有人在办节,没什么新招数是吸引不了人的。

县长越说越来劲了。他向郭部长说,这位黄助理我是要重用了,我要他到县政府办公室工作,工作岗位要由局长助理变为主任助理,让他专门负责这个博览会的事。这事要请郭部长多多支持。郭部长说,这事好办,既然需要,让他过去上班不就成了。不过,这黄助理的任期好像是到明年四月份就到期了,你们的西瓜节是在五月份,在时间上有点对不合。县长说,这个嘛,请部长给予延期就行了。郭部长笑着说,我延期好说,不过要问人家黄助理呢。大家一齐把目光投向了他。黄尚想自己不得不表个态了。于是说,延长个把月没什么问题。郭部长说,看来县长你是爱才如子呀,如果你真是这般喜欢他,不如干脆叫他做你的助理算了。县长有些不明白,说,黄助理是来做局长助理的,我怎敢自作主张给自己配助理呢?

郭部长喝了一口酒,说,这次我就是来征求你们这些县长的意见的。市里的意思是,从市直机关选派一批人下来当县长助理,从县乡两级选派人员到市局当局长助理。下个月这批干部就要陆续到位。这个黄助理可以由局长助理变为县长助理。黄助理你看怎么样?这一变就要把你的锻炼时间搞长了。黄尚不敢明确表态,说,这还得看单位上有什么意见。郭部长说,这次你们单位没名额。他们不知道有这么回事。明天我就打个电话跟你们所长说一下,这事就这么定了,你先服从县里安排,先到县政府办公室去做主任助理。帮县里做事也是为市里做事嘛,县里一发展,市里不就跟着发展了。

黄尚做梦也想不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么一种地步。他酒也有些醉了,也就不管郭部长说的是真是假。他认为郭部长这么级别的人,说出的话应该是真的,但在这样的酒桌上说出来,他以为是在开玩笑。反正他不太了解他们这些领导干部的工作方法。

他去县政府办公室报到。临走时,局长很客气地对他说,黄老师高升,以后请多关照。黄尚说,不是什么高升,我时间一到就回所里去了,也只是来锻炼锻炼而已。两天后,县里就成立了铁牛牌产品博览会筹备领导小组,组长由县长担任,秘书长由黄尚任着。他草拟出两个月的工作计划表,打算用两个月的时间对国内的铁牛牌产品作一次摸排,然后请一家北京的商务咨询公司查询世界上所有铁牛牌产品。

老所长钱之周光荣退休了,新来了个叫王子山的新所长。黄尚想,这新所长人千万不要像老所长,不然他又得难过好几年了。

又是回家休息几天。他去院子里去倒垃圾,却遇上王所长来上班。王所长像是打量外星人一样从头到脚看了他一番,弄得他都以为自己是哪个上衣纽扣扣歪了还是裤子的拉链没拉好。王所长说,小黄啊,这金属研究所人才辈出啊,合不合嘛?你不光懂金属,还懂名贵植物,合不合嘛?这回你真是搞出了点名堂嘛!人才呀人才,为所里增光了!走走走,到我办公室去聊一会吧!

黄尚只好跟他去了办公室,王所长给他倒了一杯茶,说,这几年辛苦你了,本来所里是应该支持你一下,合不合嘛?无奈现在研究所自苦自吃,没钱。不然,你去那个单位,我们少说也会带着几万来看你了。合不合嘛?黄尚说,不必了。不必了,我在那儿替他们干事就行了,怎敢劳单位领导操心这件事呢?王所长说,你在下边干得那么好,现在期限也快满了,合不合嘛?回来后有何打算?黄尚觉得话中有话,只好说,听从所里安排。所长笑着说,我就喜欢你这种老实人。你下去是作为重点干部培养的,回来我们是要考虑考虑,合不合嘛?

黄尚想这些事情也不是他自己这种角色可以考虑的。他这几天得为县上查些资料。他在家上网查了好几天,又找熟人到市工商局的专用网查找了一些资料。过了几天,县上打来电话说,要他回去。县长又要找他谈话。

他一回去,县长就召见了他,说筹办铁牛牌产品的力度要加大,你不管干几个月都要给我们县作些贡献。黄尚只好说,我呆多久是单位说了算,由不得我自己。县长说,县上正需要人啊,你就多支援我们一段时间吧!这些事情我们会找上边协调好,就看你答不答应了。黄尚说,我干多久无所谓。只要组织安排就行了。县长说,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其余的你放心吧,由我们来做。你为我们铁牛县办事,我们铁牛县难道就不该为你解点忧吗?

他想,这县长的主意真是不错啊,县上虽然只有铁牛牌板锄,但能把铁牛牌产品集中起来,也是一件多么了不得的大事。他开始写方案,俨然一个项目策划专家了。想到这里,他又觉得自己有些好笑。一个搞金属研究的,一会是似是而非的办事处主任,一会又是什么兰花展的具体筹办人,一会又是什么铁牛牌产品博览会筹备领导小组的秘书长。这铁字倒也跟金属沾了点边。县里的人也就“牛秘牛秘”地叫开了。这里边的多重涵义他是想得到的。多数人是觉得叫着这种称呼好玩,叫着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意思。有一些人叫着就是讽刺了,就是说他是牛哄哄的秘书:更有人怀疑这事不会成功,有点吹牛样,看他就有点牛皮协会秘书长的味道。他把方案写好了,等着县长回来审定。

县长一个星期都未回来,他就闲着没事,反正办公室也不好安排其它工作给他干。这一天,他干脆打开电脑下起棋来。正当他为自己一步好棋而高兴时,办公室里闪进一个身影,喊道:“小黄,正在忙吧?”

黄尚一听,是王所长的声音,忙站起来,招呼王所长坐下。他边泡茶边对所长说:“哎呀,王所长,来这里先打个电话嘛。你亲自来了,怪不好意思的。”王所长说,我才不好意思呢,我来所里这么长时间还没来看你一下。合不合嘛?黄尚说,所里事情多,应该是我多回去汇报。王所长说,我这次来是有个事情要同你商量一下。黄尚说,不急不急,先喝口水再慢慢说。

黄尚将电脑关了,收拾了办公桌上的资料。又对所长说,王所长,先住下来休息一下再说。然后领着他们到了县招待所里住下。王所长洗了把脸,从卫生间里出来就说,我说我看人没看走眼,你真是干得好啊!前天郭部长把我叫到他办公室,说,市里想安排一批年轻干部到县上当县长助理,你们所里的小黄同志,我们了解过了,县里也很需要,是不是可以考虑再留下来当两年县长助理。县长助理一般从市级机关中表现优秀的正科级干部中挑选,当助理期间表现良好的将来要作为副处级干部使用。当时我说,你已经当了乡长助理和局长助理,已经锻炼两次了。郭部长说,不简单啊,有的人锻炼一次组织上没有提拔使用他就闹得很。这个同志去了两次工作也很好嘛,确实为基层做了些事。这种人就该大胆使用嘛!我说,这种人确实应该放到重要岗位上。我这次来,就是想听听你的意见。合不合嘛?

黄尚想,这当县长助理说不定就是事业的转机呢,当即就答应下来说,我倒愿意留下来继续锻炼,就看所里同不同意了。王所长说,所里会尽量给你们机会的。再说,到时候回来,也不愁安排不了职位。

王所长第二天一大早就走了。黄尚又有些后悔起来,这个事情怎么就答应了人家呢?不过,要是不答应,他们又会说他黄尚跟组织讨价还价。郭部长所说的应该不会假。按理说,要是所里真有了当助理上升副处级的机会,这种好事恐怕也不会轮着他黄尚。他已经助理了两回,连个副科级的边都还没沾上呢。现在干什么工作是由不得自己的。管它三七二十一,再累再苦,就当自己是二百五;再难再险,就当自己是二皮脸吧。

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化得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不几天,市里确实就来了文件。文件上清清楚楚地写着他的名字,他就是县长助理了。县上也很快就转发了文件,全县的机关干部大多也知道他已经是县长助理了。有人据此推测说,这个牛秘可能是在市里或省里有背景,要不怎么越过正科级跳到了预备的副县级?看来牛秘不是来吹牛皮的。县长在县政府办公室党组会上对他的工作作了重申,还是当他的牛秘,只是他的待遇是比主任好了点,但又没有副县长那么大的权利罢了。

铁牛牌产品和生产产家的资料已经收集全了,他写了报告,还附了方案。这报告据说是报到了市长那里。市长不同意搞这么一个活动。据县长回来说,市长先是夸奖这个主意很好,只是时机不成熟。市长说,现在外国有疯牛病,国内个别地方又有口蹄疫,股市好长时间牛不起来,办这么一个博览会总要考虑外部环境才行。这个博览会待以后再办也不迟,你们再看看有些什么再说。那个筹备领导小组也就自动解散,黄尚这个秘书长也就不知不觉地免了职。县里的人说,县领导想靠铁牛产品吹自己,可这牛皮被他几个吹炸了。黄尚想,现在这年头,办点事还真难,有些事是好事一桩,却还是有那么一小部分人永远都不会满意。县长对这些事也不会向大众作具体的解释。

牛秘不当了,并不意味着他黄尚就没事干。县长本来有专职秘书,现在县长就把一些该秘书干的事安排给他干。上边来的一些不太重要的部门领导或不想见的人,县长就叫他代表他去接待,县长找个借口就溜走了,反正县长事情就是多,不在县城也是让人想得开的。他只能去陪客了,两年的时间里,他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吃吃喝喝、迎来送往中度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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