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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共生者

清澈见底的小溪旁,是绿茵茵的草坪,一颗巨大的橡树遮蔽着略微有些刺眼的阳光,橡树上枝叶深处传来飞鸟们欢快的鸣叫声。

在小溪的对岸,还有几只花斑鹿在溪边饮水,蓝天白云之下是一片祥和。

“呃......呃......呃。”一阵猛烈的呕吐声打碎了这片祥和,一个灰色的人影趴在溪边,双手支撑着身躯,朝着地面上吐出大量的呕吐物,混杂着黄白相间的一堆粘液里,是腐蚀过的血肉和一些杂物,散发着一股强烈的恶臭。

也不知吐了多久,那身影又是一阵干呕,接着伸手在喉咙里一阵摸索,扯出一把黄色的毛发来。

“咳咳咳!”毛发对喉部强烈的刺击,激起人影猛烈的咳嗽起来。这人影,一头银灰色的秀发,浑身不停散发着大量水蒸气一样的气体,显示出身体的高温,正是爱伯。

呕吐完毕的爱伯,失神的看着自己面前一大堆恶心的呕吐物。现在的爱伯身上衣物残缺不堪,只剩下几片灰色布片挂在身上而已,是原来斗篷的残缺物。

布片下面是爱伯结实精壮的肌肉,下身的白色军裤,早看不出本来面目,覆盖着大片泛着黑色的血迹,显露出一种血腥的色泽,裤脚处也是碎裂的,至于靴子早不知哪里去了。

“啊!”爱伯右手按着自己额头,一副痛苦的神色,他感到头痛欲裂,丧失了自己怎么来到眼前这个地方的记忆,他隐约记得自己刚才打开了那个房间的阀门。

接着似乎突然间就出现到了眼前这个所在,中间的记忆完全想不起来。这个时候,头痛欲裂的爱伯眼前十几厘米的地方,忽然显示出一串光幕文字来,并且还是爱伯前世地球上的文字。

“共生体综合数据:力量2(4),体质3(4),敏捷3(4),精神2(4)。共生体状态:存在未知能量削弱共生体。”

“这是什么玩意?”爱伯疑惑的伸手去触碰光幕,但是右手却穿过了光幕,什么触感都没有,随后光幕文字逐渐消失。

忽然爱伯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他在战场上断掉的左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恢复了。

“咦!”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左手的存在,眼睛也清清楚楚的看得到,但是爱伯却完全无法活动那只左手。爱伯用右手将恢复原状的那只左手抓起来端详,发现这只手白皙修长,摸起来又光滑又柔软和自己的右手完全不同。

“诶!”爱伯猛然又发现了更震惊的事情,自己左侧的胸部位置,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一个坚挺丰满的隆起。爱伯伸手握了上去,只感到一阵柔软的触觉。

“这......这......难道是。”爱伯失神道。

“你在做什么!”

“啊!什么人!”爱伯叫道,右手的手甲护臂护在自己胸前,警惕的望着四周,只要一有轻举妄动,五道钢丝锥立马激射出去。

“DIVINA!”开口的是一个柔美的女声,只是不带有一丝感情色彩,如同爱伯以前操作的力场机动装置上面的系统提示声音一般。

爱伯这才发觉,声音居然是从自己身上发出的,爱伯猛然惊起,却因为左腿完全无法控制,而又倒在溪边,恰好将头冒出岸边。

一张奇异的面庞倒映在水面上,爱伯的面容似乎被一条笔直的线平均分成两边,右边还是爱伯原来的相貌,而左边的面容虽然与爱伯有两三分相似,但是却明显是一副清丽脱俗的美丽少女相貌。

那半张少女面庞上,一只紫色的美丽瞳孔,正好奇的望着水面,虽然爱伯觉得这紫色瞳孔有点眼熟,但是这绝对不是爱伯的眼神。

“啊啊啊啊啊啊!”爱伯惊天动地的惨嚎声响起。

“你是什么怪物!快从我的身体里面滚出去!”

“我不是怪物,我是DIVINA,我们已经成为一体了,如果我离开你的身体,我们都会死。”

“我死也不要做怪物!快离开我的身体!快!”

“DIVINA必须保证共生体的生存。”

爱伯右手猛然抓起身旁一块石头,朝着自己左侧头部砸去,不过被自己左手很迅捷的拦住了,那只左手看起来十分柔弱,却充满着不逊于爱伯的怪力。

“你要做什么!如果杀死我,你也会死去!我们是同一个生命的两个个体,你难道要杀死自己吗?”女声虽然柔美但是却冷冰冰的不带一丝感情色彩。

“占据我身体怪物,去死吧!”爱伯的右手勉力挣脱左手,又朝着自己左侧眼部砸去,但是对方用左手一个手刀砍在爱伯手腕神经密集处,虽然有着手甲护臂的防御,爱伯还是感到如同被铁锤砸了一下,石头脱手而飞。

“不是占据,而是共生,你我知觉共享,记忆共享,我的意识也是因你的记忆而诞生,你我使用着同一具身体,我受损害便是你受损害,我就是你。”女声冰冷的说道。

“我可没随随便便同意和你共享什么身体,把身体分给你,我又有什么好处。”

“你的躯体是我复原的。”

“我拜托过你吗?”

爱伯居然和自己的另一半斗起嘴来,这太奇异了,因为舌头都是一“人”一半,所以必须要一个人说完一句话后,对方才能说话。

现在爱伯整个身体似乎存在着一条中线,将躯体平均的分成两半,左边那部分属于神秘的DIVINA控制,呈现出女子的性状,比如俏丽的面容,丰满的胸部以及光滑细腻的皮肤,而右边属于爱伯控制还是原来的样子,至于下面是什么样子,爱伯没敢深究这个问题,这得是多么惊骇离奇的遭遇啊!

“就算是给你共享,你也不能随随便便改变别人的身体吧!干嘛把我那半边身体变成女性?”

“因为这才是完美的生命。”

“完美?你就是个变态吧,死怪物!”

“还有你这个死怪物为什么会讲地球的语言?”在斗嘴中渐渐冷静下来的爱伯,猛然发觉对方讲的不是铂斯语。

“我说过,我们记忆和感知是共享的,我能够直接感受你的记忆和思考。”

“这不公平!为什么我没有感知到你的记忆和思考。”

“在你意识苏醒前一小时,我的意识才成形,我并没有个人的记忆,只有最必要思考的事情,我才会思考,只是你没有察觉而已。”

爱伯闻言,闭上眼睛,暗自感应。

“共生体需要进食!”

“你最必要的思考就是吃么?你这低等生物!”爱伯无语道。

“这些呕吐物是怎么回事,才吐完你就想着吃,胃口也太好了吧?”爱伯说道。

“共生体融合时补充的食物,这些不能吸收,不能消化,必须排除。”女声还是冷冰冰的。

爱伯似乎觉着那一撮黄色毛发有点眼熟,不过只看了两眼就受不了了,不去看呕吐物还觉得四周的恶臭还能忍受一下,一旦看见那堆粘液里面红的黄的,爱伯立马又有想呕吐的感觉了。

想要起身远离呕吐物,顺便去溪水里清洗一下身体的爱伯,因为还未适应自己身体另一半能感知却不能控制的现实,差点又摔倒。

“喂!那个叫啥,蒂文娜?我就暂时叫你阿蒂吧!配合一下好不好,不是感知共享么,你这样我怎么走路啊!”爱伯说道。

现在他似乎已经认命了,没法改变的现实,只好去接受。至少还有一半的身体,总比死了好,断了的手也恢复了,虽然不受自己控制,但是好歹可以感知到,断手时那种身体走路不平衡的感觉也消失了,凡事要往好处想啊。

至于半身女体化的问题,虽然暂时很难接受,不过因为在白银世界繁衍后代与男女性别的关系不大,因为作为光辉之银血液提供者的那两名“先代”,即使是同性也同样可以孕育后代,所以在白银世界的性别观念相当淡薄。

白银世界里男女的唯一分别,就是成年后的服役项目和从事工作不同而已,至于在与邪神争战的战场上这种分别就更加淡薄了,不管男女都能成为作战的士兵。

“没有问题。”片刻后,阿蒂说道。

爱伯尝试迈出了一步,左边的身体也跟随着迈出,思考感知的共享,两人配合起来倒是很有默契,在移动中爱伯逐渐习惯了这种活动的方式。

在溪水中,爱伯用溪水清洗自己的身体来,身上那几片破布自然是扔了,因为各种奇特遭遇让爱伯脑中产生一种很混乱的感觉,直到自己泡到清冷的溪水中时,爱伯才逐渐恢复。

“这里是什么地方?居然拥有这么优秀的空气和生态环境,而且拥有白银世界也没有的“太阳”,显然不是之前的灰烬世界,我居然没有任何来到这里的记忆,似乎自己打开那个阀门后就丧失意识了,然后突然就出现在这里了。唉,我好歹也是一名高级战士啊,能不能不要这么脆弱,动不动就丧失意识。”爱伯心中想道。

“机动装置和定位石这些东西都丢失了,唯一剩下的三名同伴,也失去联系了。无法确认这个地方,未知就代表着危险啊,自己只剩下手甲护臂这件武器,弹射的钢丝锥除了杀点动物,几乎没有什么杀伤力啊。”爱伯又想道。

“等等!阿蒂!你不是说修复我的躯体了吗?为什么我的身体比原来弱了那么多?还有你那部分也给我好好洗一下,左手不是被你控制的么!”爱伯握了握拳,闭目感知了一下自身的力量后说道。

“共生体中存在未知能量的削弱和持续损害,是在我诞生以前遭受到的伤害。共生体进入异世界后,因为携带的异界气息会受到世界壁内部力量的排斥反应,导致个人力量被压制,进入个体的力量越强大排斥力也越强大,这是根据共生体的记忆中得知的情报。”

阿蒂说的是世界壁对世界的一种保护机制,爱伯是知道的,这种排斥压制力量是根据受进入者的力量呈几何倍数增加,爱伯周身呈现高温反应正是此处世界的这种排斥力量的体现。

这时爱伯之前看到的光幕文字又突然出现眼前。“这是什么东西?”爱伯问道。

“共生体的数据分析,是DIVINA具有的功能,光幕中括号内的数值,是共生体巅峰状态的数据,而括号外的是现在共生体实际状态的数据,也就是被未知能量消弱以及本世界压制排斥之后的数据。”阿蒂冷声说道。

“原来你还有这样的功能,看着倒是很直观的样子。你能消除这种未知的能量吗?世界壁对异界侵入者的排斥和压制力量是有时间限制的,以我的能量水平应该很快被这里的世界之力同化吧?”爱伯问道,至于那种未知能量也不知道是在白银世界还是灰烬世界的神秘空间中受到的伤害了。

“不能消除。预计共生体解除高温反应的时间为:不超过300小时。”共享了爱伯记忆的阿蒂使用的度量单位都是地球的单位。

相对于一个世界而言,爱伯这个力量层次的异界侵入者,身上力量所带有的异界气息是相当稀少的,所以只需要十多天的时间就能被同化掉,解除对力量的压制,只要十多天过后,爱伯的实力还能再恢复一部分。

“喂!阿蒂!你能判断这里是什么地方么?”

“不能,根据共生体的记忆,只能推断我们已经从混沌海中安全脱离,这里应该是一个安全的世界。”

“咕咕咕。”的一声,爱伯感到腹部一痛,脸色铁青道:“你之前吃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食物。”

“呃......以后没有我的同意,不准乱吃东西。”

“你似乎对排泄感到畏惧,这是共生体新陈代谢的自然过程。”

“要你管!”

“你的思想很混乱,出现大量我无法理解的思想,你似乎在害怕脱掉裤子!”

“住口!”

“你在害怕你的男性生......请......放心......”由于舌头双方各有一部分,只要一方有这个想法,就可以很轻松打断对方的说话。

“我说过了!住口!住口!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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