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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十年苦修朝成空

修道无岁月,一梦已千年。不知不觉间,颜涵转世修道,已是十二年光景,在这扪心峰上,也足足独修了十年。

又是一年春花发,可这扪心峰上,却依旧格格不入得,如寒冬般,落雪纷飞,肃杀一片。站在雪地里,不知有多久了,颜涵全身都被白雪所覆盖,即便面庞,也是如此,远远看上去,分明是一个栩栩如生的雪人。

就在这时,几团积雪掉落,他睁开了紧闭的双目,落寞的看着眼前的天空,自言自语道:“自从见了那雪下刻字,修炼至今,已有五载,而今,终有小成。”说到此处,他双目猛然间精光毕露,右手向着天空拂过,道:“化寒!”

“咔嚓…喀嚓!”瞬息间,无论是摇摇而落的飘雪,或是呜呜刮过的寒风,竟然在“化寒”两字脱口而出的瞬间,凝固在了空中,凝固住飘雪,却也算不得什么,毕竟世间多有功法,可以做到这一步,只要寒气稍强!

但是,连那平时凡眼难辨的风,居然也被凝固在了空中。颜涵抬首间,看着那凝固住的飘雪和寒风,覆手而立,满身的肃杀之气慢慢淡去,神情平静了下来。

飘雪止,不舍不落,寒风停,不离不别。一瞬间,绽放了一生的灿烂,即便,命中注定,终究要消散天地间,不怨,不悔。没有开始,就没有结果…..

看着眼前凝结的灿烂,颜涵慢慢露出了轻笑,赞叹道:“真美啊!”就在此时,却是面色一变,满是古怪的神情。

不知何时,对面崖前,那道兰色的身姿,竟然也悄然出现,看着眼前的美景,在颜涵目光盯着这边,脱口而出“真美啊!”,朝霞映雪的面容,却起了阵阵红晕。

颜涵尴尬的一笑,这才说道:“若雪师姐,我不是那,那意思,我是说这景色美…”说完,却是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悄悄的打量下,却发现若雪师姐的面色,苍白之色一闪而过,原本似乎稍有暖意的神情,更是添了几分冰霜,冷声回道:“既然景色好,那你就在这里呆上一辈子吧!”说完,再不看颜涵一眼,转身走远,只是,她的背影,似乎有几分寂寥。

少顷,颜涵才恨恨的暗道:“说错话了吧,即便是这修士,身为女子,又怎能不在意自己的容貌。刚刚说景色美,那不是暗喻若雪师姐不美?!”哎,如今天剑宗的红人,却平白无故的给得罪了,本来不错的心情,却是阴云密布。

揉了揉眉心,抛开了思绪,颜涵转身回了山穴,进去后,却是盘膝坐定,拿出当日在生死间获得的丹道果,道:“当日分得五粒,送丘蟒一粒,遗风师兄闭关前,曾送两粒,与师姐分之。习‘化寒’一式,不仅小成,更是把修为推到了筑基后期圆满之境,尝试了几次结丹,却终究未果,今日,借这丹道果一试!”

说到此处,便把手中的那粒丹道果丢入了口中,顿时,微眯的双目一灿,这才闭合了起来。丹道果当真神妙,服下之后,便化为三道清气窜入丹田之内,于气海中心,顺序缠绕扭转,与此同时,气海内的精气便吸附而来,慢慢的,三道清气之外,逐渐形成了一个圆形的精气团,只要压缩成型,金丹必成!

即便是心神沉入丹田之内,颜涵的面色,也自然而然的出现了笑意,突然,他神色一变,面庞因痛苦而扭曲了起来,一滴滴的汗水,从额头冒出。只见气海之内,原本成型的气团,竟然不受控制的一路逆行而上,向着翳风穴冲击而去。

“扑”,吐出了精气逆行震荡,而造成的淤血,颜涵慢慢睁开了双目,擦拭去嘴边的血迹,却是思到:“即便借助丹道果之效,强行结丹,也终究不成!如此,却只能按那魄之卷说注,筑基圆满之后,先行冲击翳风穴,而后结丹!”

想到此处,颜涵却是有了些许苦涩的味道,叹道:“可是,如此一来,冲破翳风穴之后,大半的精气却必然像筑基之时那般,消失在翳风穴之中,如此,结丹之日,却是遥不可知!”

一时间,颜涵迷茫了起来,暗暗想到:这条道路,练气期还看不出太多的不同,而今,只是结丹,却要比之他人,多走一倍!不过,当日,师父曾说修此功法,后期同阶无敌,想来他老人家定是看出了什么,只是,当时我尚未修行,即便说于听,也是无用。

苦笑着摇了摇头,颜涵却是无语道:“只是,现在没看出自己同阶无敌,只怕再修炼下去,自己便是这天剑宗修为最低之人,却是落了师父你的脸面!”想到那沧桑的如此之快的面庞,颜涵一时有些心伤,却是终于做出了决定。

丹田内的精气汹涌而出,逆行向着翳风穴,一往无回而去。颜涵从入定中猛的清醒,耳朵不自觉的抖了一抖,这才苦道:“这次冲穴的痛苦,却比往日少了不少,只是,只是这精气,果真如上次那般,如石牛入海,哎!”

他又哪里知道,若是旁人修炼此笈,即便不是痛得昏死过去,只怕也好不到哪去。

日积月累的精气,却是大半消耗一空,剩余的只能勉强维持境界不落。颜涵不得不再次开始了慢慢的吸收,即便有着师姐送来的大量丹药和精石,却也需要漫长的时日,把吸收的精气排杂转化,而再次积累足够的精气,凝结金丹,却势必是几年之后的事情了,毕竟,那种不需要吸收转化的灵丹妙药,在这人间界,却是难见。

木棉大陆中部,在这十年中,却是有一家赌场,从默默无名,一步步挤垮行家,越做越大,而今,整个木棉大陆中部,惟有此一家赌场。

而今赌场的规模,与其说是赌场,倒不如称之为赌城。城中各行各业满目琳琅,却都署名为来者皆有缘。而此赌城,若是只是寻常赌些金银,却也不值一说,凡俗王孙权贵,若是有心,想必也是能倒腾出一家来。

而这来者皆有缘赌场,能名扬天下,却是因为他不仅做凡人的生意,竟然也做修道人的,输多少,赔多少,只要你敢赌,赢了,店家自是不会赖帐,良好的信誉,逐渐发展到了今天的规模。

今日,这来者皆有缘赌城的城主,心情却是不错,躺在豪华的躺椅上,身边的丫鬟轻手把一颗颗鲜红欲滴的水果,送到主人嘴边,温和的骄阳,照射在城主的脸上,他那略显猥琐的面庞,分明挂着惬意的笑容。

懒懒的睁开双目,斜眼扫过眼前跪着的一排排伙计,城主的神情,却瞬间变的莫测高深了,用他那公鸭嗓,嗡声嗡气的指点道:“你们决心学好赌术,愿上进,有决心,很让道爷喜欢,道爷便和你们讲一个故事,这赌,赌的不是钱,也不是女人,更不是权势…”

不算刺眼的阳光,照射在城主的眼中,微微眯起的双目,看着那暖洋洋的日光,朦胧中,他似乎看见,看见了十年前的那一个雨夜……

正是酉时,家家户户大多烧起了锅,米饭的清香,从城中各处飘香而起。他孤独无助的站在黑暗中,任由丝丝寒冷的雨水,浇淋着绝望的自己。

三天了,又是三天没有骗到一个馒头。一瘸一拐的向前,漫无目的的游荡着。沦落到如今地步,只怕也是离死不远矣,莫非,自己要做修士中,第一个被饿死的?

那人跄踉的身影,在这一刻,挺立了起来,高大了起来,黑暗中,睁开的那双精芒,满是桀骜的看着天空,怒道:“不,想我来缘道人,纵横一世,绝不能做修道界,第一个被饿死的,如此的耻辱,却是我一生风流的败笔!“

“三佛三清,即便是你们,也不可以!你这狗老天,更不可能!”那人目光中,渐渐露出了精光。蹑手蹑脚的走到一家铁匠铺前,抽出打好的一根铁棍,威猛的指向了天空,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油然而出。

“来吧,还是劈死我好了!”不自觉的皱了下眉头,小声的说道:“劈死也总好过饿死吧,没错,应该是这样?”

一道闪电凶狠的劈了下来,高高举起的铁棒,从那人手中滑落,掉在了水洼中,发出的声响,似在叹息。

“妈呀,道爷不想被劈死了!”那人高高跃起,一屁股撞进了水坑中,终于熄灭了屁股上的火焰。闪电擦身而过,居然只是劈在了那人的身后,点燃了臀部的衣物。

熄火的白烟徐徐升起,烟雾朦胧中,那人发出了舒爽的吐气声。正在这时,一个铜板,准确无误的,在空中滑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落在了那人的口中。

“傻子,傻的不错,把爷都逗的一楞一楞的,赏你个小钱,拿去买馒头吃!”一个衣着华贵的公子,摇了摇头,边走边叹道:“见过傻的,傻成这样的,却是闻所未闻!”

叹息声中,只剩下那人,深情的凝视着手中的那枚铜板,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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