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天剑光华大作,一道汹涌狰狞的剑气,猛然出现,劈开了漫天的雨幕,无数的灵雨,还未待落下,瞬间便被气机所震散。不及眨眼之际,便出现在对面三人的眼前。那侏儒老者阴笑一声,却是当先闪避了开来,与其余两人拉开了距离,冷眼看去。
天剑宗的那名弟子与另一中年修士,却是阴沉着脸,同时挥剑斩去。剑气相交,猛然崩裂开来,混乱狂暴的气息,向着四周倒卷而去。两人挥剑的瞬间,却已是向后退去,从容的躲避了开来。
雨雾更起,絮乱的气息,更是干扰了神视的窥探。突然,天剑宗的那名弟子,瞳孔猛然一缩,堪堪止住了后退的身形,转身向着背后一剑斩去。与此同时,问天剑从雨雾中刺出,正好被此人一剑格开!
一道水珠,顺着他的鬓角滑落而下,无法分清到底是雨水,或是冷汗,但是,却也没有时间去思虑。就在此时,问天剑猛然一颤,幻化万千,化地为牢一式悚然发动,眼前哪里还分得清到底是剑雨,还是细雨,齐齐呼啸而至,索命而来。漫天的剑雨,将其吞噬在内,不见踪影!
没有去理会问天剑是否能力斩那人。颜涵的身影,从雨雾中猝然冲出,向着那中年而去。颜涵一剑斩去的同时,看出了那侏儒的心思,却是不屑与其余两人同时出手,自命清高,如此却也合了颜涵的心意,否则三人齐力之下,此战定然极为艰难!
那中年与天剑宗弟子,本就离的不远,是以颜涵冲的瞬间,离其不过三丈之距,而这三丈,在修士的眼中,说之寸许也不为过!一抹冷笑出现在颜涵嘴角的同时,‘太阴厄’骤然发动,一轮血红妖月,倒映在那中年修士的双瞳之内!
颜涵瞬间出现在中年修士的身侧,趁他病,要他命,正待一拳轰碎其天灵。突然,他的嘴角微不可见的一笑,左手挥掌向着身后拍去,‘化寒’一式猛然发动,将身后的一切,都冰封凝固,包括,那不知到底是真身,还是幻影,出现在自己身后,正欲偷袭的中年修士!
而后,却也不必去思索其神通之诡异,右拳依旧狠狠轰下,将身前的中年修士头颅砸了个稀烂,与此同时,左手瞬间由掌化为一指,点在了凝结的冰块之上,以点破面,身后被冰封的中年修士,随着寒冰,一同寸寸瓦解开来。
待的两个身影同时溃散开来,虚光一闪,中年修士竟然出现在不远处,面色苍白间,连连咳出了数口鲜血,他不知施展什么神通,两次败灭于颜涵之手,损毁的不知到底是分身,还是傀儡替代,毕竟还是真身逃离,没有道消于当下,此种神通,倒也不凡!
中年修士却也不愧为结丹修士,在其溃败之间,竟然隐隐挡在了侏儒的身前。颜涵冷笑一声,却是暂缓了交手,寒声说道:“既然你想看那神通,颜某便施展一次,你且看仔细了!”说完,向着中年修士一指点去!
就在颜涵话未说完之际,中年修士嘴角却是勾起了一丝阴笑,其身微微有光华闪过,留在了原地一个虚影,真身却又不知隐藏到了何处。如此一来,却是将颜涵的攻势引向了侏儒,逼的他非动手不可。如此祸水东引,却在瞬息间便暗自部下,结丹修士,无数次的生死危机中磨练出来的心机,果非儿戏!
就在中年修士退避在了一旁,而那侏儒间不容发之机,手中把玩的婴儿颅骨散发出了阴森的绿光之时。颜涵却是蓦然回首,向着身后一指点去,“变!”更是瞬间欺身而上,一把抓过激射而来的问天剑,狠狠的斩下。一颗驴头,伴着脖颈处倾洒而出的热血,向着下方的海面抛去。
原来,那名天剑宗的弟子,竟然在化地为牢一式下,并未身陨,更是心机颇深,暗暗潜隐下来,择机而动。待得颜涵使出‘指鹿为马’一式时,猛然破牢而出,从其身后暗下杀手。却不料,他的谋划,在颜涵心中,却是一清二楚。既然他要玩,索性,便陪他玩上一次。
暗暗冷笑,有了计定,颜涵便一直在等,等着那天剑宗的弟子出手,等着他杀机毕露的一刻,等着送他上路!左手轻挥,甩去了问天剑上沾染的驴血,或是人血,颜涵眯起了双目,遥遥看向了中年修士,与那侏儒二人,眼中尽是嗜血的凶光!
“闹也闹够了,两位借那蠢人,已是试探过了颜某神通,不知可还入得了二位法眼?!”就在颜涵出声间,中年修士原本苍白的面色,居然片刻红润了起来,轻笑着站到了侏儒的身旁,两人会心一笑。
原来,不仅仅那名死去的天剑宗弟子在做戏,只怕他临死都不知道,他才是整场戏中,那唯一的棋子,那个自以为全局了然于心,尽控其掌的棋子!那中年修士先前假意重伤,更是隐隐表现出他对侏儒的不安好心……
一切的一切,只是为了引动那个白痴,暗下杀手,借机一看‘指鹿为马’一式的蹊跷之处!而今看来,不知暗下两人关系如何,至少明面上,中年修士还是和那侏儒颇为亲近,大有联手无间之势!
“道友的神通,果真不俗!难怪那些亲眼目睹之人,谈之色变。不过,越是如此,我越有必得之心!若是道友肯割爱,授之于我二人,我们自然不必与道友生死相争,你意下如何?”侏儒把玩着手中的颅骨,目珠悄然一转,却是开口笑道。
不知停歇片刻的丝雨,轻轻缓缓的飘落着,弄的这天,似乎都有了一团浓郁到无法开解的愁绪,总是阴暗着。雨水飘洒在颜涵刀刻般,棱角分明的面庞上,却不忍多留,顺颊滑落离去。近些年几多风雨,飘摇颠沛中,却是不知不觉,将其面庞,刻画的更为坚毅。
听完侏儒所言,颜涵却是轻笑着摇了摇头,伸手向着储物袋一掌拍去。就在对面两人四目惊觉一缩间,却见他取出了一个酒坛,拍开了封泥,仰首痛饮了起来。侏儒的面色阴沉了下去,那人不回他的话也就罢了,竟敢大敌当前,寻酒求醉,还真当自己是高人了不成!
暗暗咬牙间,侏儒没有急着动手,心中却已定下了,待得将其擒住后,千般万种的折磨之法,看他如何再去卖弄风骚,如何再去装出如此之态!“咦,这酒似乎不错,小涵子,快点丢来给我尝尝!”紫衣站的老远,却似乎闻到了酒香,出声呼道。
颜涵原本静默的神态,却是猛然一肃,再回想到那句“小涵子”,仍是忍不住嘴角抽了一抽!心中大是不痛快,直接把手中饮了半坛的沉山醉,丢了过去,没有新取一坛。而紫衣接过后,却也不见得丝毫不悦,轻拂紫纱,将酒坛送到了面纱下,饮了起来,“好酒!”呵呵笑了起来,紫衣出声赞叹道。
看着紫衣一个女子,却也有着男儿般的豪迈,颜涵却是舒心一笑。就在此时,杀机突现,一道泛着寒气的绿光,猛然出现在其身后,绿光中一个狰狞的婴儿头颅,向着其脖颈处一口咬下。就在颜涵皱眉,正待闪避之时,周围百丈之内,却是冒起了一道又一道的绿光,放眼看去,不下万计!这,如何躲得?
中年修士和那侏儒满是冷笑的看着,眼见颜涵的身影,被千万绿色婴颅所吞噬,一寸寸的消失。“道兄的万婴聚颅大法,果然霸道,竟然能潜行于虚无中,待得敌人发现,已然陷身其中,难以逃脱!”
侏儒斜看了一眼身旁的中年修士,目光中一丝隐晦的毒辣之色一闪而过,却是开口笑道:“文道友缪赞了,比之道友的傀儡替身大法,却是多有不如啊。”说到此处,侏儒却是突然面色一喜,说道:“不错,肉身已毁,只剩其神魂,便有劳文道友出手,搜魂练魄,拷问出其神通精髓!”
中年文姓修士轻笑着点了点头,走出几步,却是回过头来,对着侏儒说道:“还请道友先收了绿婴吧,文某心性不坚,看着道友的万婴,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恐慌,怕被其误伤!”言语间,面色却是不免露出了一丝心惊之感。
侏儒含笑着点了点头,拿起手中的婴儿颅骨,向着前方遥遥一挥,那些罢手停留在空的千万绿婴,却是急速飞退回来。就在和中年修士擦身而过的瞬间,惊变突生,那些狰狞的婴儿头颅,猛然间一拥而上,竟向其下了毒手!
“你好歹毒……”不待中年修士临死前喝骂个痛快,无数的绿婴竟然突破了他挥舞的剑光,瞬息间将其吞噬一空!侏儒咧开一口黄牙,嘿嘿一笑,看了眼远处淡然自若的紫衣,皱了皱眉头,终究还是不敢轻动,向着颜涵身死之处走去,那里,还困禁着他的神魂!
突然,侏儒身形一颤,目光中满是不可置信之色。血光闪过,又是一颗上好的驴头,向着下方跌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