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菲考虑之后,决定搬回自己的家去住。正如丽丽所说的该回到正常的生活中去,距离阿军被关押的日子快一个月了。在这一个月里,除了晚上思念阿军,在梦里和阿军相聚之外;白天拼命的做事情以暂时忘记相思之苦,小菲打了几次电话给张警官托他带换洗的衣服给阿军,也想通过见面侧面打听一下阿军的近况,但是很遗憾,警官虽然看上去很年轻,做事却很老练,说话滴水不漏,小菲也毫无办法,只有干着急的份儿。
小菲也打了三次电话给纪委的王同志,就是上次找她问话的那个年长些的人,问完话之后给小菲留了号码说想起什么给他打电话。他们是办案的直接领导,在阿军的案子里最具有话语权,找他们是最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
小菲第一次打电话,心里有些发抖,为了老公她不得不硬着头皮拨通了那个号码。小菲问事情什么时候调查结束,对方说自己也不清楚,然后说自己马上要开会了就挂断了,那一刻小菲欲哭无泪。
第二次打电话是过了一个星期后,在“嘟嘟”的等待声中小菲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既想听到“喂”的声音,又害怕听到。小菲的性格不是一个主动的人,她知道和这样的大领导讲话,她肯定会言语木讷,不知所措。可是箭在玄上,不得不发。
这一次领导的回话依然让小菲没有看到光明的曙光。于是有了第三次的通话,这一次王领导有些发火了,义正词严地警告小菲已经严重干扰到他工作了。小菲连死的心都有了,她声泪俱下的苦苦哀求道她老公是无辜的,等事情调查结束了求他们放了她老公。
任凭她怎样的哭诉,也没有打动领导的心。话又说回来了,纪委办的就是铁面无私,一年不知道要办多少个案子,生离死别的场面早就司空见惯了,何况对小菲这样的小老百姓产生恻隐之心似乎也不太可能。
三次通电话的效果微乎其微,却让小菲突破了心里那一道薄弱的防线,她知道什么事情都有不可能变为可能。她知道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如果继续没有老公的消息,她还会再打电话的。不管她心里如何的不愿意,如何的忐忑不安,她还是要勇敢的跨过心灵的那道大坎。
电话事件之后小菲报了名准备考驾照,这是她以前从未想过的,之前的她胆小怯懦,眼睛也近视,加上老公也乐意当车夫,她从未想过自己能亲自开车的这一天。勇敢的跨出了这一步,接下来就是坦然面对了。
一有时间,小菲就把书拿出来翻翻,听人说过理论知识很好过的,在网上多做做题目,基本上都有可能过。小菲对自己说不能有一丝的懈怠,她没有像其他人那样临时抱佛脚,基本上认认真真的把书看了几遍,遇到不太懂的,难记的就用笔画下来,似乎又回到了十几年前考大学的那股“啃”劲,按照小菲预想的那样十拿九稳,考了一百分。
九十几分应该多如牛毛,但一百分应该还算稀奇吧。她出来的时候,门口的工作人员接过她的档案资料,问她考了多少分,知道她考了一百分,立即提高嗓门喊道这是一百分的档案,然后转给另一个工作人员,惹来门口的其他考生对她行注目礼。
小菲低着头出去了,但心里是极愉悦的。这是阿军被关押之后第一次开心的笑了,想到读书聪明的阿军那时也不过考了九十几分。和教练通过电话之后,小菲知道了学车的时间固定在早上八点,下午学的话五点半结束,这样子的话诗雨就没法按时接送了,看来只有请婆老太帮忙照应小孩了。
小菲和爸爸说了自己的打算,他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形成了一个川字形。爸爸也不忍心,一个女人家独自带着孩子住在家里,何况那个家对小菲来说是有阴影的,六个警察曾在午夜把他们家搜了个底朝天,或者有可能在某个看不见的角落装了监视器什么的,想想谁都觉得有些后怕。
况且现在为了阿军心事重重的,还有工作要做,能照顾好孩子和自己吗?小菲想了一下,目前的情况也只能请她婆婆出马了,即使心中有一万个不愿意,但现实不得不让她低头。如果没有孩子的住院,她是万万不会想起以后和婆婆正面接触的。
即使阿军一开始被公安带走了,她也没想起告诉这个妈。不是怕她知道之后悲痛欲绝,身体承受不了这个打击。这个念头也有过,但转瞬间就消逝了。这个婆婆的性格不同于常人,心肠硬的就跟钢镚儿似的。
想起了婆婆,小菲如针扎般的难受,硬是喘不上气来。这些年来,自己很少和婆婆有些接触,只在过年过节的时候有个两三次见面,热络话是谈不起来,只象征性的把“妈”发音出来。要说不怨恨,倒是有些虚假。想当年诗雨十八个月大的时候,婆婆硬是绝情的离开了小菲家,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