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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足协办公大楼里竟被安放了炸弹?

阎世铎

足协办公大楼里竟被安放了炸弹?

谢亚龙被警方立案侦查后,2010年9月20日,李承鹏打电话给我:"看这形势,国家队的盖子也该揭开了。蔚少辉当了多少年国家队领队?他进去会带出国家队许多事。"李承鹏感慨一番后,开始骂人,"现在有些媒体怎么了?瞎TMD报道。看新闻没?许多媒体都说李大眼说了,谢亚龙进去后,下一个该抓阎世铎了……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是有的记者从我博客里断章取义……"

那段时间,许多人不仅盯着阎世铎,还盯着崔大林……中国足球因为成绩不好,在人们眼里,足协就是"洪洞县里没好人"。在这种可怕的思维惯性里,谁都可能涉嫌贪污受贿,或操纵比赛。曾风光无限的阎世铎能逃出人们的"追捕"吗?

谢亚龙、蔚少辉等人出事不久,网络上流传着一个帖子,大意是,阎世铎在任时,在公共场合总是戴着墨镜,即使吃饭时也不摘下来。还有,阎世铎吃饭选座位也是有讲究的,他从不背对着餐厅大门,而总是选择面向门口的位置。这种对阎世铎的描述,有点像谍战片儿里的地下党。问题是,阎世铎为什么要这样?

原来,阎世铎曾经多次受到过人身威胁,他也向总局领导汇报过此事。后来,阎世铎这事被外界知道后,有人揣度他可能涉黑,他受到人身威胁是"黑吃黑"的后果。可了解阎世铎的人清楚,老阎绝不是那样的人。他身上有种正气,直率的言行也曾经触动过身边人的利益,这才是他受到恐吓的原因。

比如,国家队2004年11月17日兵败世界杯预选赛后,阎世铎在足协召开会议,与会的有郎效农、冯剑明等中层干部,几位副主席因各种因素都没有到场。阎世铎在会上表情凝重。他先是强调一下足协年底的工作要点,包括各个部门的工作总结与展望等。

随后,阎世铎语出惊人:"中国足球的现状,是各方面力量作用的结果。我想提醒大家,我们作为管理者,一定要恪尽职守,廉洁奉公。但事实上呢?我明确地告诉大家,在我们足协内部,有的人涉嫌操纵联赛,直接影响比赛的结果!"

他继续说:"我说这话,不是没有根据,我已掌握了一定的线索和证据,中国足协纪律委员会也掌握了一些。如果一旦查实,纪委会将会在适当的时候公布。"

阎世铎最后的话让人震惊。几位副主席和多名中层干部缺席,他为什么要讲这些话?会议之后,许多人也对此表达了不满,在他们看来,阎世铎在公开场合说足协内部有人操纵比赛,这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行为。

现在回想起来,阎世铎当时的讲话绝不是冲动。当时,除了国家队死在世界杯亚洲区小组赛上,以大连实德、北京国安为首的7家俱乐部也正联手向足协"逼宫"。阎世铎周旋在各种利益的旋涡里,难免会通过各种渠道发现足协内部的"内鬼"。

2004年对阎世铎来说的确是多灾多难。国奥队丧失奥运会参赛资格;女足在雅典奥运会小组赛中被淘汰;接下来,阿里·汉率领的国家队在广州天河体育场折戟沉沙。国家之队全线沦落,不仅伤害了全国球迷,也让供养这几支球队的千万元人民币打了水漂。

他搞足球三四年了,他早已习惯挨骂,习惯被威胁。他甚至想到,如果有一天自己真的被暗杀了,也未免不是好事……因为这可以证明自己的忠诚与清白!

可是,阎世铎好像天生就是活受罪的命……

这一年的9月28日下午,足协办公楼外突然出现大批警察,还有几辆防暴车。警察有的在楼下布置警戒线,有的冲进足协的楼内,还有警察守住了足协的大门,并告之门卫,任何出入人员都要严格登记、注明事由……

原来,这天中午有人给警方打电话"举报",说国家体育总局综合办公楼里被放置了三颗炸弹……体育总局综合办公楼就是足协的那栋办公楼。警方接到报警后,迅速派大批警察赶到现场。

阎世铎本人是这样描述当日的惊魂一幕的:

9月28日中午,我正在会议室开会。赵金福急匆匆地走进会议室,神色紧张地说:"咱们楼里来了很多警察,说是有紧急情况,楼下还停着几辆警车。"

我急忙走出会议室,迎面撞见龙潭派出所的政委,他把我拉进我的办公室,对我说:"刚才我们接到市局报警中心的电话,说有一男子用公用电话对警方称,他在龙潭湖丙三号国家体育总局综合办公楼里面放置了三枚炸弹,目标是中国足协。市局要求我们迅速封锁这一楼层,进行排查。"

搞了几年足球工作,挨的骂很多,被威胁的时候也有,安炸弹进来,却还是第一次。没想到只在电视里见过的事情,居然要活生生地在身边发生了。

十几名警察已经开始在楼道和办公室进行逐一排查。不多时,楼道大门口内又冲进一些全副武装的防暴警察。在狭窄而昏暗的楼道里,挤满了进进出出的公安干警,谁也不说话,都在紧张而有序地忙碌着。派出所政委问我是否将足协的工作人员全部撤离办公室,但是足协没有一个同志离开,我只好让赵全福再跟同志们说一下,就让大家到楼下休息十分钟,如果检查了没有什么事再回来。

一会儿,崇文区公安分局的局长和负责安保工作的副局长一同来到足协,我把他们请到二楼的会议室,大家交谈了起来。他们说:"真没想到,中国足协的工作这么复杂和艰难。"我笑了笑说:"这可能就是足球吧。"

大约半个小时过后,防暴警察来报告说:"整个楼层都检查过了,没有发现可疑情况。"几位公安局领导商量了一下,市局的一位负责同志对我说:"警戒可以解除了,我们将撤离足协办公楼,但是楼下要留一两辆警车,并要求崇文区龙潭派出所的同志要继续安排警力,在周围巡逻。"直到下午1点多钟,这次"炸弹事件"才宣告平息。原来并没有人安放炸弹,只是一个恶作剧而已。

阎世铎后来感慨,在中国搞足球是件挺悲哀的事儿。从"炸弹事件"就可看出足协在国人眼里是多么臭名昭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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