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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张九龄拦车上书

张九龄,又名博物,字子寿,生于公元678年,卒于公元740年,韶州曲江(广东韶关)人。武则天时中进士,封左拾遗;玄宗时拜中书侍郎,至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即宰相)。三年后,因受李林甫诬陷,罢去相职,被贬为荆州大都督府长史。

张九龄因奋不顾身直言诤谏而成为唐朝一代名相。他这种直言诤谏的精神,在其少年时期就表现出来了。

张九龄出身于官宦家庭,世代书香门第。他的曾祖父叫张君政,少好读书,尤其好读儒书,长大后官至韶州别驾;他的祖父叫张子虔,诗文兼优,曾任窦州录事参军;他的父亲叫张弘愈,虽然只做了个小官,但学识渊博,一生勤奋,手不释卷,口不离文,也很有声望。张九龄生长在这样的环境中,自然是耳濡目染,从小就养成了好读书的习惯。在他四岁的时候,母亲教他识字背诗。因他天资过人,一学就会,所以半年之后,总感到学得太少,满足不了愿望,非让父亲教他读“大书”(指经书、史籍)不可。父亲通过实际测试,觉得儿子的确接受快,记忆力强,便答应了他的要求,开始教他读起经书来。到他八九岁的时候,父亲见他不但读书刻苦认真,而且写作勤奋,精力充沛,便为他打开了祖传书库,任其博览。这一来,张九龄就像鱼人大海、鸟归山林一样,如饥似渴地遨游起来,学识和写作都有了飞速提高。

张九龄的父亲张弘愈官职虽小,人却正直无私,对社会上一些官吏的贪赃枉法和地方豪强的为非作歹十分痛恨,当地不少正直的官员都愿和他交往,发发牢骚,泄泄心头之愤;更有一些百姓,受了地方豪强的欺凌,对他很是信任,请他代写诉词诉状,张弘愈则心地坦荡,无所畏惧,从不相拒。

随着张九龄年龄的增长,学问增多,离人仕为官的时间越来越近。张弘愈为了让儿子将来也做一个正直的官,做一个为民办事的官,便从他十一二岁开始,有意识地让他接触社会,有意识地让他听听民众的呼声,甚至有普通老百姓来诉冤情的时候,把他叫来一块听,最后让他代人写诉状。正是这些实际的接触,使他对社会现实了解得越来越多,分析也越来越深,遇事有自己的独到见解。他想写一份意见书上奏朝廷。此时的唐朝,正值武则天篡唐建周称帝,诸王各怀野心,起兵讨伐,纷纷打着匡扶唐室的旗号来争夺地盘;一些地方官员则乘宫廷内乱,恣意敲诈勒索,欺压百姓,使得时局混乱,民怨沸腾。张九龄再也不能对混乱的时局无动于衷了,他奋笔直言,写了一份千余言的意见书,要呈报朝廷。

但是,像这样一份直言朝廷时弊的意见书,不要说其他地方官吏,就连他父亲,虽然觉得内容讲得很有道理,也不敢直陈朝廷。

又过了两年,即公元692年,狄仁杰做了宰相,有个叫王方庆的官员被狄仁杰推荐为广州刺史。在王方庆起程去广州上任的路上,正好路过张九龄的家乡。张九龄听说后,心中高兴万分,便连夜把他的意见书修改誊写。他在意见书中,不仅反映了现实,而且引经据典,鉴古析今,提出了解决这些时弊的意见。第二天一早,他便等候在官道上,待王方庆及其随从人员一到,他便毫不迟疑地拦住车辆,将意见书呈了上去。

王方庆见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拦车上书,不但没有怪罪,还很欣赏他的胆识。待接过上书看了之后,更是为这孩子的学识和才华而感到惊喜,随后,便问了他的名字、年龄及家庭的一切情况,并答应一定将他的意见书上报朝廷。他还激动不已地对随行官员称赞说:“这孩子学识渊博,才思敏捷,看问题尖锐,将来的前程一定很远大啊!”

这年,张九龄只有十四岁。

张九龄从政期间,由于才华出众,刚正不阿,受到朝野称赞。他在吏部负责考核人才,确定官职等级的时候,拒绝送礼,谢绝说情,完全以政绩和才华为依据,做得公正廉明。当时的宰相张说称赞他说:“别看张九龄年轻官微,但他的正直品德可为时人之冠啊!”

他为相后,不顾个人安危,直言敢谏,硬是要玄宗改变了对一批亲信的重用,为整顿吏治、挽救唐朝的危机做出了重大贡献。

他还是唐时的一位著名诗人。《四库全书简明目录》对其评论说:“九龄以忠亮不负众望,而文章高雅也不减燕(诗人张说)、许(诗人、文学家苏题)。”韦述“只读两千卷”

韦述,约出生于公元700年,卒于公元757年,京兆万年(今陕西西安)人。唐玄宗时,官至尚书工部侍郎。有著作二百卷流传后世。

韦述小的时候,天资聪慧,才思敏捷,有一个“只读二千卷”的故事流传至今。

韦述的曾祖父,以才学官至司农卿;父亲韦景骏以博览群书官至房州刺史,也以精通诗文著称于世。韦述在父辈的影响下,自幼喜欢读书,和他的父亲一样,喜读史学和文学。到五六岁的时候,就已读完了《诗经》、《论语》、《楚辞》、《史记》、《汉书》等著作。据传,在他刚七岁的时候,就立下志向,将来要做一个大文学家。

因为他的曾祖父、祖父和父亲都是读书人,所以,家中藏书越积越多,到韦述小时,已超过二千卷。韦述每每来到书房,便两眼放光,精神抖擞,拿起一本书,便如饥似渴地读了起来,并且常常废寝忘食,通宵达旦;又因为他记忆力强,读得专心,过后基本不忘。父亲看后,心中自然高兴,却又担心儿子累坏了身体,便劝他说:“孩子,你如此用功读书,我很高兴,将来我们韦氏家族定是后继有人。但是,你年龄尚小,必须注意吃饭和休息,保重身体,否则,累坏身子,将来干不成事业,不是空有志向了么?”

韦述听后,却瞪大眼睛说:“父亲教导的是。可是我想,古代不少著名学者,因家中贫寒,借书苦读;如今咱们家条件这样好,又有什么理由不争分夺秒地去读书呢?这两千卷书,我是非读完不可的!”

韦述又说:“不过,也请父亲放心,我今后一定注意休息就是了。”

韦景骏的同僚们听说一个年仅七八岁的孩子,就有如此大志,又如此刻苦读书,没有不感到惊奇的。

景龙元年(公元707年),韦景骏为肥乡县令,韦述随父前往。洛州刺史元行冲,是韦景骏姑姑的儿子,当时已经是一名大学问家,拉着几车书来洛州上任。韦述知道元行冲很有学问,又是亲戚关系,便常常前往请教,一住就是数十天。他每当请教完自己提出的问题后,便钻人元行冲的书房读书,也是常常忘记吃饭和睡觉。

元行冲见他学习这样执着,很感惊奇,便试着问了他史书中所提到的一些重大历史事件,韦述都了如指掌,对答如流。元行冲又叫他写文章,韦述也是一挥而就。元行冲高兴得称赞他说:“没想到我外祖父家中,竟然藏着一个如此奇才!”

韦述十三岁时,朝中下诏考进士,韦述也被列入推举名单之中。在考试的时候,考官宋之问见韦述还是个少年,且身体矮小单薄,不相信他能有多少学问,不准备认真地考问什么,只想随便问上几句,走走形式,过去了事,于是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你这童子,在家都是做什么学问啊?”

韦述年龄虽小,却不畏惧,坦然回答说:“我的本性就是喜读经书,现在家里的藏书,我只读完了两千卷,现在正在撰写《大唐春秋》,已经写出三十余篇,可惜还没有写完。”宋之问听毕,大吃一惊,随后让韦述把写的文章拿来看看。宋之问看后,觉得篇篇叙事清晰,词优句美,不禁来了兴致。接着,宋之问又提出了几个经书中的问题,韦述仍然不假思索,顺口答了出来。

宋之问测试完毕,高兴地抚摸着他的头,深有感触地说:“这次天子下诏,本意就是选拔奇才,今日果然得到了‘迁、固’(指司马迁和班固)一样的人才,实为大唐之福啊!”

于是,韦述得中进士,并且被列为榜首。

公元717年,韦述被任命为栎阳尉;不久,应召朝中,奉命编次图书,后转国子司业;接着为集贤学士、礼仪使,至尚书工部侍郎。

韦述为官时,掌管图书前后达四十年,为史官二十年,淡泊名位利禄,为人淳厚朴实,深受世人尊崇。他所保存的图书二万余卷,所著《国史》一百三十卷,其他著述二百卷,皆流传于后世。

安史之乱爆发后,他丢掉一切,独抱《国史》藏于南山,深受后人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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