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筝。”
一个熟悉的叫声把华筝的思绪拉回了谢先生的院子里,嗯?是华睿。华筝回过头,看见华睿从院子门口向她和伏丘走来。
“怎么跑出来了,你的身子还没全好,当心吹了风。”华睿解下身上的披风将华筝越发单薄的身子裹了个严实。
瞬间被一股暖意笼罩了全身,披风上还带着华睿的体温,不知为何华筝脸上红了一红,道:“呃,你回来了。”
伏丘朝着华睿淡淡的点了点头,将珍珠递给华筝,又蹲下身去察看木盆里的蚌,不再言语。
“谢谢……”华筝双手捧着珍珠,那颗珍珠躺在她莹白的掌心里隐隐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好像伏丘略显凉薄的气息。
“阿筝,回去歇着吧。”华睿伸手揽过华筝的肩膀。
华筝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凉薄的美丽身影,跟着华睿回到客房。
自华筝身子大好,华睿就不必再时时刻刻照看她,住进了隔壁的客房。虽然华筝觉得自己的病已经完全好了,基本不需要人照顾,但华睿依然十分不避嫌的时常呆在她的房间,知道他是关心自己,华筝自然不好赶人,然而总觉得最近这些天自己和华睿之间有些奇怪,却又不知奇怪在哪里。
看看坐在桌旁一语不发的华睿,华筝依然觉得很奇怪,坐了半晌,还是没看出他有要走的意思,华筝暗暗叹了口气,在心里想了想道:“华睿啊,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
华睿抬了抬眼皮,喝了口茶道:“什么问题?”
“嗯……虽然我是个病人,但是也好的差不多了,你照顾我这没什么,毕竟我是你的师姐,然则我如今已经……不需要你照顾的这么着紧……”华筝尽量注意自己的措辞,好让这一通不甚自然的话说得十分自然。
华睿挑眉:“那又如何?”
“我就是觉得……这样不大妥,搞的好像你喜欢我一样,万一让别人误会了……”华筝话还没说完,华睿突然起身走到床边,看见华睿走近,华筝慌忙起身摆手道:“我我我自然知道你喜欢的另有其人,可可是……”
华睿忽然握住华筝的肩膀,她后面的话还未说出口,已经被华睿的嘴唇堵了回去。
华筝呆呆的望着面前近在咫尺的这张脸,仿佛感觉到华睿长长的睫毛扫在自己脸上,痒痒的,他的嘴唇紧紧地贴在华筝的唇上,辗转吮吸,有些霸道的意味。
华睿他……吻了我?!华筝的脑子里乱得像是一锅米糊粥,只觉得似乎听见了窗外的风声和鸟鸣声,周围的一切事物都变得模糊,只有面前这个英俊的人,还有唇上柔软缠绵的触感才越发真实,越发清晰,这是她从来没有想到过的场景。
华睿放开已经呆若木鸡的华筝,漆黑的眸子里闪着摄人心魄的光芒,华筝就这么目不转睛的,怔怔的望着那双好看的眼睛,她听见他带着笑意的声音:“现在还觉得不妥吗?”
“……”华筝觉得自己几乎要沉溺在这双黑眼睛里面,听见他问的话,只木讷讷地摇了摇头。
华睿轻笑一声,伸出手捧着华筝的脸,在她脸颊上轻轻一啄。
华筝的大脑运转此时此刻才终于恢复正常,脸倏地红了,飞快的看了一眼那双魅惑她的盈满笑意的眼睛,低下头喃喃道:“可是……你不是喜欢子牧吗?”
“……”
盈满笑意的眼睛变成要杀人一般的眼睛,华睿咬着牙在华筝耳边道:“原来你一直想的是这个?你认为,我是个断袖?”
华筝不敢抬头,怕华睿看到自己羞得通红的脸,将脑袋埋得更低:“我……乱猜的……”
华睿一只手抬起华筝的小脑袋,让她看着自己:“如今,你还认为我是个断袖吗?”
华筝脸上滚烫的很,眼神慌乱地闪烁着道:“不,你很正常……”
华睿惩罚性的低头在她泛着浅红的下唇上轻轻咬了一口,用自己的额头抵着华筝的额头,轻声道:“以后不许胡思乱想了。”
华筝垂着眼皮“嗯”了一声,细细想了想以前的事情,恍然大悟道:“原来你先前说的心上人是我啊。”
华睿白了她一眼,有些宠溺地笑了:“阿筝……你真是迟钝的可以。”
不知道是种什么感觉,很奇怪,也很奇妙,大约这就是书上说的少女怀春吧……原来,原来我是喜欢华睿的吗?所以,看到子牧来找华睿我会不高兴?华筝低下头偷笑,无意识的在掌心里拨弄着那颗尚未来得及收好的珍珠。
“喜欢珍珠?”头顶的声音有一丝不悦。
“嗯……是伏丘代那只蚌送给我的赔礼。”华筝偷瞄着华睿的脸色。
“赔礼?”华睿皱眉。
华筝有些心虚,小声道:“我想摸摸它,结果被它夹到手指了。”
华睿抓起华筝的两只手,一眼就看到了右手上那根又红又肿的食指,看到华睿紧皱的眉头,华筝忙道:“已经没事了,伏丘帮我涂了药膏。”
华睿挑了挑眉:“伏丘帮你涂的药膏?”
华筝觉得自己似乎说错了话,垂着头不敢回答。半晌,头顶上传来一句:“阿筝。”
“嗯?”华筝抬起脸看华睿,他认真的瞧着她,声音坚定:“今生,就由我来护着你可好。”
华筝也认真的瞧着华睿点头。
她相信他,她相信他能保护好她,他从来都能让她安心。
知道华睿喜欢的是自己之后,华筝终于摒弃了以往对子牧的不满情绪,平时偶尔同谢先生和伏丘闲聊一会儿,日子过得十分圆满,当然是在自己和伏丘那个美少年保持一定距离的前提下,否则,华睿会用冷脸战术来对付自己。是谁说的,在爱情里,人都是自私的,所以,华筝很能理解华睿的心态。
“原来你是南虞国的人啊,那你怎么不回家去住呢?”华筝捻着黑色棋子,思考着棋局,随口问道。
华睿勾了勾唇角:“你是要赶我走吗?”
华筝翻了个白眼道:“这里又不是我的家,走不走随你。”说着落下一子。
华睿把手里的白子往棋罐里随手一扔,笑道:“好,我输了,我走了。”说着作势起身要走。
华筝头也不抬:“走好,不送。”
华睿刚走了两步又折回来,站在坐着的华筝旁边,微微俯身,伸出有力的手臂将华筝整个人箍在怀里:“待我赢你一局再走不迟。”
华筝又翻了个白眼,正要答话,被“笃笃笃”三声不紧不慢的敲门声打断。
不用看华筝也知道来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