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一颤,忽然觉得异样的慌乱,华筝定了定神,放下茶杯,看着不小心洒落在桌面上水渍发起呆来。
宫人来报,宋将军已与陈王会合,驻扎在南虞国边境。
华筝点头,问道:“此次南虞是何人领军?”
宫人答:“是南虞世子司空睿。”
司空睿……异样的感觉又泛了起来,华筝又问:“宋将军可还安好?”
宫人答:“宋将军刚到南虞,便同陈王两面夹攻,突袭南虞营地,南虞伤亡不小,司空睿也被陈王射伤。”
“……”华筝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宫人垂首退出了书房,华筝怔怔的坐了一会儿,站起身来,却又不知道该做什么,心里空荡荡的,没有着落,很久没有这种不知所措的感觉了。
潘容送来的红狐狸缩在书案旁,像一个红灿灿的大火球,华筝蹲下身子,摸了摸红狐狸的脑袋,轻声道:“潘容射伤了南虞的世子,听说南虞的世子是个很了不起的人。”
忽然很想见他一面,想看看这位众人口中了不起的男子是个什么模样……华筝怔了怔,不知为何,会突然冒出这个想法,或许是因为优秀的人都令人情不自禁的想靠近吧。
华睿醒来的时候,首先看见的是帐篷圆顶上绣着花边的毡布。
他正躺在大帐内的榻上,鼻子里闻见的是阵阵药香,他想起身,可是刚刚牵动了一下背上的肌肉,疼痛便爬满全身,钻入骨髓,华睿皱着眉,“咝”的吸了口气。
旁边的人察觉到动静,一起看了过来,然后华睿便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似乎是随军带来的御医在说:“世子醒了!”
众人立刻围了上来,老御医号了号脉,又查看了一下伤口,道:“世子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了,只是还需要静养两三个月,不可太过用力,以免留下后患啊。”
华睿点了点头,想挥挥手,却没有力气,只得开口道:“退下吧。”
“是。”众人答应着退出大帐,只留下了两人。
华睿叫道:“子牧。”
子牧默然走到榻前,等着华睿开口。
“这几日,军中的事宜就交给你了。”
子牧点点头:“放心,你静养就好。”顿了顿,又道:“我先出去了。”
华睿点点头,闭上眼睛养神,却发现帐内的另一个人仍然没有离开,想了想,华睿便知道这个人是谁了:“红衣,你也出去吧。”
骆红衣没有动,冷淡的声音里透着些许凌厉:“你昏迷了五天,若是你不醒过来,是不是便不会像现在这样叫我出去了。”
华睿默然一会儿道:“即便是死,也不会娶我最好的朋友所爱之人。”
“好,好……那我就杀了你最好的朋友和你最爱的女人。”骆红衣冷冷的转身,走出帐子。
看着提剑走来的骆红衣,子牧一时间有些发怔,曾经那一袭红衣,如今的黑衣黑裙,曾经妖冶的红梅,如今冷艳的罂粟。
剑尖刺进胸前的衣裳里,却又蓦地停住,子牧感觉到剑刃划开皮肉所传来的丝丝疼痛,却仍是怔怔的望着刺进胸前的剑,万年不变的神情。
骆红衣咬了咬下唇,抽出剑来,冷冷道:“还手啊。”
子牧不语。
骆红衣咬牙道:“好,你不还手,我就去杀了苏月仪。”说着就要去牵马。
子牧伸手抓住骆红衣的手腕:“有九思前辈在,你杀不了她。”
骆红衣甩开子牧的手,却微笑起来:“那又如何,左不过死在她手里罢。”说着转身而去,才迈出一步,却觉得手脚动弹不得,子牧默然站在她身后。
骆红衣冷声道:“放开我。”
子牧不答,打横将骆红衣抱在怀里,向她的帐篷走去。
轻轻将骆红衣放在榻上,子牧背过身去道:“穴道两个时辰后自会解开。”说着向外走去,点的这样轻,他终究舍不得她吃苦。
“我以为你永远不会对我出手。”
身形顿住,子牧没有回头:“是,这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