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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吾本善良

这年头东厂可以打锦衣卫,朝廷的文臣也可以,这两种人只要不打死人,跟锦衣卫斗个殴啥的都不是多大点事,可是贫民百姓殴打锦衣卫,那就是一件天大的事,这种情况按上一个反贼的名头那是没跑的。

正在殴打赵庆的张敬之当然知道,以这帮锦衣卫的嘴脸,只要他们不死,必定挟怨报复,到时候倒霉的肯定是自己,毕竟一个人功夫再厉害,也无法跟国家机器对抗。

那些脑子转的快的锦衣卫,此刻也已经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他们看张敬之的眼神就跟看死人一样,嘴角还带着一丝冷笑,那种神态仿佛在说‘打吧,使劲打,打得越重越好。’现在就算把人打死了他们也不害怕,反正到时候张敬之只会死的更惨。

这些人的眼神,自然逃不过张敬之的双眼,甚至就连他们在想什么,张敬之同样一清二楚,这群家伙以为是锦衣卫,就没人敢动他们,对此张敬之只能说呵呵。

“各位好像很清闲呐!”张敬之忽然停手,转身笑嘻嘻的面对众锦衣卫,如沐春风般的笑容,在锦衣卫众人眼里就是恶魔的微笑。

这个家伙又要做什么?在场每个人脑子里都闪过这个念头,很快他们就会知道,这个恶魔到底想做什么。

只见张敬之笑眯眯的走进众人,“既然各位这么清闲,不妨帮在下一个忙,杀了这位百户大人吧!”

不带一丝感情色彩的宣言,满场寂静,杀掉一名锦衣卫百户,在这个书生眼里仿佛就像是杀一只鸡一样,是如此的轻易。

更重要的是张敬之让锦衣卫的人去杀赵庆,听起来似乎有点天方夜谭,可是张敬之却不是开玩笑,这群锦衣卫既然这么想玩,那他就好好陪他们玩一玩,而且是以一个悍匪的身份跟他们玩。

“各位,没听清楚吗,我说你们来杀了这位百户大人。”张敬之再次重复要求,脸上依然带着和煦的笑容,谁也不会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人反应了过来,其中一名锦衣卫愤怒的跳了出来,恶狠狠的指着张敬之

“混蛋,你以为我们会听你的吗,笑话,我们可是锦衣卫。”

“没错,穷书生,你还是洗干净脖子老老实实等着吧,得罪了锦衣卫,没有人能够好好在这个世上活着。”

在场的锦衣卫群情激奋,一个个跳出来,除了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赵庆,个个面带怒容,堂堂锦衣卫何曾被人这般愚弄过。

让锦衣卫去杀了锦衣卫百户,听起来就像是笑话,可是张敬之却不是在说笑话,很显然他十分认真的考虑过,而这个方案也确实可行,因为是人就有弱点,锦衣卫同样不例外。

面对群情激奋的锦衣卫,张敬之再度露出恶魔般的笑容,“好吧,各位果然忠义,实乃我辈楷模,不过既然各位不愿意,那在下只好杀了诸位了。”

说着张敬之缓缓逼近众人,平日里凶神恶煞的锦衣卫,此刻就跟受惊的老鼠似的,蹭蹭蹭不断后退,满脸皆是恐惧之色。

疯子,这家伙绝对是疯子,锦衣卫说杀就杀,天底下还有比这更疯狂的家伙吗?只怕除了眼前的这个,再难找出第二人了。

听到张敬之说要杀他们,在场的锦衣卫全都慌了神,一个结结巴巴的,连话都说不清楚。

“等等,等等,你不,不能杀…杀我们,我们是锦…锦衣卫。”

“对,对,公然杀害锦衣卫,朝廷必然会追究,阁下绝对跑不掉。”

为了活命,锦衣卫的人连朝廷都搬了出来,可惜张敬之却依旧不为所动,依旧不紧不慢的靠近,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

“在下当然知道朝廷会追究,但是现在我连锦衣卫都打了,结果是一样的,回头列位定然会给在下按上一个反贼的名头,如此一来杀不杀各位都是一样的,那在下何不率性而为呢?”张敬之笑嘻嘻的看着这群被吓破胆的锦衣卫道。

死亡的威胁,锦衣卫众人发现眼前的就是个二愣子,俗话说横的怕愣的,锦衣卫平日里横,可是碰到这个不要命的,赫然发现自己以往的那一套完全不管用。

‘噗通’,其中一人忽然跪倒在地:“不,不,我等不会这么做的,绝对不会的!”

身后的锦衣卫一个个表露心迹,纷纷跪了下来,信誓旦旦的发誓,什么天打五雷轰全都出来了,可惜这些都是没用的。

张敬之非常清楚,这个世界最不可信的就是誓言,老天爷太忙,根本管不着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所以他从来不相信所谓的誓言。

比起誓言,张敬之更相信实际的行动,比如杀了眼前这位百户。

“可是我不信怎么办?”张敬之略带苦恼的看着众人。

此言一出,哭爹喊娘的锦衣卫各个面色惨白,面对死亡的威胁,就算是锦衣卫,同样也露出恐惧。

正当众人以为在劫难逃的时候,哪知张敬之忽然一拍手,“不如这样吧,各位杀了这位百户,那我就相信诸位。”

“混蛋…你!”躺在地上的赵庆差点跳了起来,脸上写满了怒容。

‘砰’刚站起来的赵庆又一脚被踹翻,众目睽睽之下,锦衣卫众人却看不清张敬之是怎样出现在赵庆面前的,众人只感觉到一阵风掠过,赵庆已经被再次踹飞。

做完这一动作,张敬之掸了掸身上的灰尘,“作为一个死人,百户大人就该好好的给我装死,而不是诈尸,这一次我只是给你一脚,如若有下一次,自己好好掂量掂量,哼!”

说完张敬之又回过头,一脸笑意的看着众吓破胆的锦衣卫,当众人再次看到这恶魔般的笑容时,心中猛地打了个寒颤。

“各位,快动手吧,只要诸位动手,我就相信诸位。”张敬之发出恶魔般的诱惑。

杀掉眼前这位赵百户,事情就会解决,大家都能活的好好的,这是张敬之给他们的信号,其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只要他们杀了眼前这位百户,就会变成张敬之的同伙,变成自己人,自己人当然不会害自己人,除非他们想死。

在场的不乏心思灵巧之辈,各中的厉害,自然有人想得清楚,眼前这个可恨的家伙是要把自己等人变成一路人,杀了赵庆,就是他们的投名状,而如若不这么做,死的就会是他们。

是选择死亡,还是变成一路人,两条路他们都不想选,但是现在由不得他们。

“各位快点吧,咱们时间有限,如果各位不愿意跟在下一路,那在下只好干掉诸位,然后亡命天涯,各位难道真的要逼在下做出这等残忍的事情来吗?”张敬之痛心疾首道。

听了这话,锦衣卫众人顿时惨笑,现在到底是谁逼谁,只怕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可是知道又能如何,小命捏在别人手中,他们又能怎么样。

说白了还是打不过的缘故,如若他们打得过张敬之,绝对不是现在这般局面,而死的也会变成张敬之。

心思通透之辈已经知道,今日这事没有转圜的余地,如果不想死,那就只有变成一路人,这是唯一的办法。

一旦走上这条路,那就没有回头路了,可是不做那就是死,想到这种可怕的后果,众人的心就彻底冷了下来。

而从始至终,张敬之都面带笑容,就像是做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一般,杀几个锦衣卫在他眼里,简直就像是杀鸡一般简单,五分钟后终于……

“对不住了,赵百户!”其中一名锦衣卫沉痛的抽出腰间的绣春刀,缓缓步向躺在地上等死的赵庆。

从头到尾被揍的赵庆,此刻脸色更是惨白,寒光闪烁的刀锋,象征着死亡的阴影,赵庆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有这么一天。

可是这不应该啊,为什么锦衣卫会被人这样欺负,不是只有锦衣卫欺负别人的份吗,为什么会这样?赵庆的心彻底冷了下来。

随着那名锦衣卫越来越近,刀锋的寒气渐渐袭来,赵庆万念俱灰,难道真的就这么死了吗?眼看那名锦衣卫举起刀,忽然……

“等等!”张敬之忽然叫住了他,“我说的是你们一起杀死这位百户大人,各位应该全部拿起刀子,然后再一起砍下去,这样才是正确的做法。”

“你!”跪在地上的众锦衣卫差点喷血,本想蒙混过关的人此刻面如死灰,看不到一丝的血色。

刚刚从鬼门关上走了一遭的赵庆,那颗心随即又沉了下去,现在他的小命就像风中的蜡烛,随时可能熄灭。

终于所有锦衣卫动了,绣春刀接连拔出,事到如今他们也已经知道避无可避,眼前这个恶魔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待他们靠近赵庆,数十把绣春刀齐齐举了起来,张敬之却在一旁,笑吟吟的看着他们,只要这十刀一起砍下,赵庆就会魂归西天,可是……

“等等!”张敬之突然又叫停了他们。

已经无路可走的锦衣卫齐刷刷看着张敬之,满脸皆是疑惑。

张敬之背负双手,右手食指揉了揉太阳穴,“在下突然想起来了,如果诸位串供,一致咬定是在下杀了赵百户,貌似结果也是一样的,这个法子貌似也不好啊。”

此言一出,所有人差点栽跟斗,但是更无耻的还在后面。

“不如各位帮我想个法子解决这个问题吧!”张敬之恬不知耻的说道。

“你!”众锦衣卫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见过无耻的,可是这么无耻的家伙却是从未见过。

“怎么,诸位没办法,那在下只好干掉诸位了!”张敬之满脸轻松道。

众锦衣卫再度歇菜,刚刚升起的怒火,直接被浇了一盆凉水,那点反抗的心思也随之消失无踪。

两次踏过鬼门关的赵庆却是再也忍不住,“混蛋,你玩我们呢!”

张敬之一脸同情的看着赵庆:“哎哟,你才知道我玩你,以前各位不是也很喜欢玩别人吗,那今日我玩玩诸位有何不可。”

“你!”赵庆气的浑身发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平日里锦衣卫欺负别人,如今却被一个书生给玩得团团转,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报应,众人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玩得也差不多,张敬之终于收起嬉皮笑脸的神态,第一次严肃了起来。

“其实在下只想告诉诸位,在下虽是书生,可是如果想要各位的命,却是易如反掌,而且在下有的是法子让自己脱身,最多在下远渡重洋,逃到海外便是;但是我要提醒诸位,你们的命却只有一条,而在下过几年又能从海外回来,而诸位呢,死了也是白死。”

“那你为何不直接杀了我们。”赵庆脱口道。

“哎呀,谁让我不忍心动手呢。”张敬之摊摊手,“连敌人都舍不得杀掉,吾真是善良啊。”

赵庆等人听了,老血差点喷出来,丫的你还善良,那天底下就没有善良之辈了,可是这话谁都不敢说。

“正因为在下是善良的人,所以决定给你们一个机会,只要吃下我给你们的毒药,那我就让诸位活着,你们看吾多善良啊。”张敬之毫无廉耻的歌颂自己的善良。

虽然在别人眼里张敬之就是个恶魔,但是张敬之依然认为自己非常善良,是一个大大的好人,某种叫做节操的东西直接掉了一地。

不过赵庆在内的锦衣卫没得选择,在他们的眼中,活命永远是第一位的,因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活着还能继续享受他们的美好时光,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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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敏全然不知张敬之这悍匪已经搞定了锦衣卫,正带着人包围了千户所,负责护城的兵丁加上府衙差役,竟然就这么把锦衣卫给围了,顾敏一言不发的站在最前方,冷冷的盯着大门紧闭的千户所。

在顾敏的身后,顾夕瑶面色十分严峻,右手紧握住手中的长剑,一脸煞气的盯着大门。

可是前方大门却是死死紧闭,压根不露一丝缝隙,早在顾敏包围千户所之时,雷簿便第一时间下令严守阵地,死活不出来。

围在外面的顾敏也没办法,只能暂时在这儿僵持着,双方谁也不敢先动手。

倒是便宜了瞧热闹的苏州民众,官府和锦衣卫打架,这年头可真不多见,平白瞧这么一出大戏,谁能不乐意,所以这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直接把这弹丸之地围得水泄不通,由此可见国人围观的心态不是一日养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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