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雯总是不知道如何开口和艾阳说起昨晚的事。如果说到昨天的事,又要说起妈妈,说起妈妈,又要扯进她这十几年的心酸“历史”。只怕说三天三夜也很难说清楚呀。
既然如此,那还是别说了吧……
就这样混混沌沌的到了下午放学,艾阳提醒李思雯昨天她已经答应他们一起学习却又爽了约,今天晚上可必须得去了。
李思雯左右为难,想不到一个好的办法去顾全两头。对于一个自己送上门来的妈妈,谁不心动呢?她想享受家人的呵护;可她又不想让姜堰他们知道她那些不为人所知的秘密。
倪梦说她放学来接李思雯,如果不和她走,她会不会找她,然后姜堰他们就会知道……
在心中权衡着,却始终没能找到一个两全奇美的办法。时间不等人,也由不得李思雯这样犹犹豫豫。
终于还是答应和他们一起学习,其实也应该这样果断,如果总是犹犹豫豫,畏头畏尾,又能做出什么成就?
尽量让自己心中少一些阴霾,露出微笑,和艾阳一起有说有笑去了二楼。
如李思雯所料,倪梦确实也来了学校,却并没有找她。
校门口,倪梦刚刚下车,就走过来一个笑眯眯的女人,“哟,这不是倪小姐吗?”
倪梦似乎并不想见到她,却又不得不与她周旋:“是周太太啊,我去商场,顺便到这儿来看看。”
周太太并不相信她的鬼话连篇,抿嘴笑了笑,说道:“于老师不是去长沙学习去了吗?来看谁呀?难不成这里还有……”
倪梦知道她说的什么意思,顿时脸涨得通红,只说到:“周太太,希望你说话客气一点。”
周太太没再看她,与她擦身而过的那一瞬间,在耳边说了一个字“骚”。
倪梦一直不肯低下头,她始终抬着头,不让别人看出她很脆弱,直到周太太远去,她才慢慢低下头,卸下自己的防备。
没见到倪梦来找她,李思雯一边觉得放心,一边又觉得失落。
在二楼的空教室里,李思雯,艾阳,王一茜,姜堰和另外几个男生在认真地做着各自的试题。偶尔遇到不会的题目就会讨论一下,讨论的同学声音都会放低,以免打扰到其他学习的同学。
李思雯基础不好,许多题目都难以解答,又不好意思总是麻烦别人,只能默默的咬着笔头发呆。
坐在对面的姜堰终于是忍不住了,用笔头敲了敲李思雯前面的桌子,提醒道:“在想什么啊?”
李思雯吓了一跳,擦擦口水,笑笑说:“没想什么呀。”
坐在旁边的艾阳把头伸过来,望着李思雯邪笑着说:“只怕在想某位帅哥吧?”说完又把头伸回去继续想题目。
李思雯刚想反驳,看着艾阳认真的小样又把话咽了回去。对面的姜堰看着李思雯的那些小动作,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姜堰站起身来,绕一个大圈走到李思雯旁边坐下,看看她那些还未动笔的空白纸,开口道:“不做题目在这里干嘛呀?”
李思雯低着头,不说话,心里却抱怨道,哼,谁要我来的呀?我也不想来的。
姜堰看着这个低头的女孩,恍若一只失宠的小宠物,那么可怜兮兮,终于还是放低音调,“不知道做可以问我们,不然你也等于白来了,反正横竖也没弄懂。”
看着姜堰严肃的表情,再看看那些埋头苦学的同学们,李思雯真的不好意思开口麻烦他们。可这位姜大公子又开口了,总不能连这点薄面都不给吧!
李思雯指了指那道字数多得吓死人的数学题目,她光看题目就晕了,更别说要去分析,解答它。
拿着那道题目看了几眼,姜堰躺尸:“你没拿我开玩笑?”
悠闲地坐在那等答案的李思雯听到这句话懵了,完全在状况外,纳闷的望着姜堰,等着他的下文。
姜堰无奈的摇摇头,“难道这么简单的题目都不知道做?你这不是开玩笑是什么?”
原本还以为听到什么好话,李思雯听到这句话完全崩溃,只差没流泪捶地了,原来在她看来难到看不懂的题目,在他看来是小儿科。
他那句话也确实刺激到了她,在鄙视她的同时又炫耀了自己,李思雯“嘁”了一声就要拿回自己的书本,姜堰看着这个嘟着嘴不屑的女孩动真格的,赶紧将书抓紧,“别呀,我告诉你不就得了吗?”
姜堰将那道题目接连两遍的讲解给李思雯听,得到的答复却总是摇头,就在姜堰准备讲第三遍的时候,李思雯说道:“不要说了,我知道了。”
姜堰呼了一口气,举起大拇指,笑了笑:“你真棒!”
“棒什么棒呀?你说一遍我就听懂了。”李思雯一边检查刚做的题目一边说道。
“那你还摇头?”姜堰放下大拇指,带点质问的语气。
“我摇头是让你别说了,哪知道你那么笨,这都看不懂!”李思雯窃笑道,不耍点小聪明,你真当姑奶奶好欺负!
姜堰被噎的没话说,恼火又无奈。
旁边的艾阳偷偷笑着,说道:“哟,咋闹别扭了?刚刚不是挺好的吗,当我们不存在了都。”
李思雯拿起书作势要打她,艾阳赶紧跑掉,“今天就到这里吧,时间不早了,该干嘛干嘛去吧哈。”说完还很意有所指的看看李思雯与姜堰。同学们都在一片笑闹中散去,独留下李思雯与姜堰。
姜堰已经清好书本,李思雯却还在慢腾腾的不想走。也不是不想走,就是不想和姜堰一起走,觉得太尴尬,刚才的气氛太怪了。
姜堰等了一会儿发现李思雯还在整理刚才那几本书,皱皱眉,喊道:“李思雯,走不走啊?”
听到这个要死人的声音,李思雯头也不回的答道:“你先走吧,我还有事。”
姜堰并没有走,而是又走到李思雯旁边,看着她那紧张的小样,故意问道:“怎么了?”
“哎呀,你先走啊,我待会儿就走。”李思雯急了,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姜堰这么有耐心。
越让他走他偏不走,姜堰无赖的看着李思雯,“没事,我等你。”
这下李思雯才被激起来,站起身,抱起课桌上凌乱的书本就跑,还不忘“警告”姜堰:“谁要你等我了呀!”
留在原地的姜堰看着越来越远的李思雯,笑容渐渐消失,玩笑不能当真,当真的不是玩笑。
可他从来也没开过玩笑呀,或许只有时间知道。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等,等到她意识到不是玩笑,等到时间证明“我等你”不只是玩笑而已。
离开姜堰的李思雯像是离开了爆炸源,轻松了不少。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和姜堰一起,什么事都做不安宁,总感觉特别别扭。离开了虽是轻松,却也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或许这是一种病,得治。
得怎么治呢,应该找到源头。
李思雯问了最亲近的艾阳,艾阳却一副早已了然的模样,“的确是病,而且是一种很难治好的病。”
她的这种神秘语气着实吓得李思雯冷汗直冒,隔了许久,艾阳才又开口,“你的这种病啊,只有一个人才能根治,别的医生是治标不治本。”
李思雯听得是越来越邪门,也觉得越来越不可信,“什么东西呀?别神经兮兮的。”
艾阳神秘一笑,看看刚修的手指甲,再抬眼看李思雯,“你真不知道你已经那什么了姜堰?”
听到姜堰两字,李思雯又觉得不舒服起来,跺了跺脚,说:“不愿意说就算啦,别象神经病附身好不好?”
艾阳拍了拍李思雯的头,“你的脑袋里面到底装的什么呀?连自己想的什么都不知道?旁人看的是一清二白啊。告诉我,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姜堰哪?”说到最后竟是坏笑着逼问。
李思雯前面本还没有听懂,到后来完全惊恐。她喜欢姜堰?开什么国际玩笑?如果她喜欢他,为什么和他在一起会觉得别扭;如果她喜欢他,为什么没有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如果她喜欢他,为什么连自己都是别人告知的……
李思雯抱着很多疑问,艾阳只是一句话回答,“爱情是捉摸不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