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内。
无影灯下,数个忙碌的身影,主刀的男子大汗漓淋,助理隔一分钟就要上前为其拭擦下汗水,全神贯注地微动着手术刀,周围的人员已有疲倦感,但没有谁有丝毫的懈怠,各司其职,忙碌着自己手头上的工作。
然而,与死神的这场战争他们还是输了,随着监护仪发出刺耳的滴答声有人泪涌,一室的寂寞,像是祭奠刚刚来到这个世界却又匆忙离去的小生命,他们已经尽力了。
白擎满脸萧肃,凝重地望了眼褶皱泛紫的小脸,忍痛的闭上双眼,全身微颤,小侄子,你让白叔情何以堪?白叔多想救你,可是你依然悄无声息的离去了,连你爸妈见你一面的机会都不给?
“宝宝,走好!”低语了声,白擎颓然向门外走去,整整八个小时,不管身体还是心理都到了极限。阎爵应该快到了吧,不管怎样,他们都要接受这个残忍的事实。
手术室外,阎心左右徘徊在走廊,六神无主,时不时向手术室探脑,小侄儿的安危牵动着她所有的神经,原本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一切来得那么毫无征兆。先天重度心脏病是多么可怕的名词,那么小的宝宝怎么受的了,阎心觉得心里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呼吸困难。
见手术室的灯灭了,阎心赶紧上前,等待着门开,白大哥是心脏方面的权威,小侄子活下来的希望还很大。
手术室门开,白擎走了出来。
满怀期待,阎心深呼吸问道:“白大哥,宝宝没事吧。”这个孩子就是他们家未来的希望。她虽然不能再有自己的孩子,但是哥哥的孩子,也就等同于她的孩子。
“爵到了没有?”白擎躲闪着阎心充满希望的眼色,问及还未现身的好友。
“哥他已经在高速上了,大约再过半个小时就会到了。”哥哥快急疯了,每十分钟就挂来一通询问的电话。
“白大哥,宝宝到底怎么样了?豆豆从昏迷中刚刚醒来,听到宝贝有心脏病正在抢救中,一下子又昏厥过去了。”可怜的豆豆,几近崩溃的边缘。千万再别有更糟糕的消息,她一定会受不了的。
白擎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他深深知道这个孩子对于阎家的意义,可是孩子送来时太晚了,错过了最佳的抢救时机,虽然立即进行了手术,宝宝还是去了,其实这个早到的宝宝患了罕见的心脏疾病,就算强求过来也活不过十个月。
阎心一下子就站不住了,直接滑落在的地板上,泪如泉涌,难以置信的低喃:不会的,不会的,哥哥的宝宝怎么会突然没有了呢?原本检查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
突然走廊那边传来了一声声响。
“豆豆,豆豆你没事吧。”白擎眼尖的瞄到走廊边上摇摇欲坠的身影,赶紧上前查看。
“我的娃娃去做天使了吗?”鸥豆豆目光呆滞,脸色苍白的吓人,瑟瑟发抖地抱紧双臂,旁若无人的低语,突然,猛地站立起来,冲向手术病房,竭斯底里地狂笑:“怎么会呢?刘院长还说娃娃很健康呢。是个漂亮的娃娃呢?你们都骗我,骗我。”
白擎试图想拦住她,不理智中的鸥豆豆一脚就命中他的命根子,致命疼痛,脸色铁青地连退数步,不断地调整呼吸。
“娃娃,你别怕,妈妈来救你了,妈妈来救你了,你等着。”鸥豆豆拖拉着产后虚弱的身躯向前,几次跌倒,几次爬起,像个失了心智的人,又哭又笑。
“哥哥,你快来,豆豆快支撑不下去了。”六神无主的阎心赶忙给阎爵去了个电话,唯一能稳定豆豆情绪的人也许只有他了。
对面楼有个望远镜正时刻关注着这里的一切,终于看到某人痛不欲生的的场景后,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贱人,好戏正愈演呢?这只是开幕式,抢我的男人,自寻死路。抚摸着火辣辣的脸,哥哥责难的一巴掌,她的痛会加倍还到她身上。
阎爵一路狂奔,再见心爱的丫头时她正面如灰死地用脑袋去撞门。
“豆豆,你不要这样。”一把抱住丫头颤抖地身躯,阎爵心痛不已地劝道,才短短的一天时间,电闪雷鸣,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丫头早产途中,新生儿病危。
“爵,爵,你快点让他们走开,我要进去看我的娃娃呀,他一个人小小的会害怕的。”鸥豆豆像是抓到一棵救命草一样,紧紧缠住对方,希望寄存于他。
“好,好,你先别哭,我带你去就是了。可是你情绪这么激动,会吓着宝宝的。”阎爵轻声细语地安慰,强忍着心中的悲痛,顺着她的意思道。白擎在后头示意是否要打点镇定剂,豆豆刚刚生产不久,情绪太激动会产生许多后遗症。
阎爵点了点头。
护士瞧准时机,一个充满液体的针筒注入鸥豆豆的手臂,不过多久她就带泪闭上双眼。
“乖乖的睡一觉,把一切都交给我。”低头吻了一下光洁的额际,阎爵轻轻地把她放置在护士推来的车上,就被推去休息了。
平复了下情绪,阎爵低低地开口:“擎,说说吧。”他的孩子不是一切指标正常吗?重度心脏病为何一点征兆也没有?
“有些病临床上是没法解释的,虽然现在B超比较先进了,但是还是不能排除一些隐性的疾病。”鸥豆豆所有的检查他都看过,确定都是正常的。
“早产婴儿原本需要马上供氧的,可是因为豆豆急产在路途中,所以——”
“带我进去见见宝宝吧。”阎爵不愿再听下去,仿若全身的力气被抽空了,虚软无力,未曾谋面,孩子却已然是他们生活中的一部分,遽然离去,他心如刀剜。
“对不起。”白擎深深地鞠了下躬,这个歉是替白清妍道得,作为一名医生,竟然连得常识都不懂,豆豆马上临盆竟然才送医。私心作祟还是无知无能,白擎竟然害怕地不敢去追究。
阎爵已经进门里去了,在宝宝送太平间前,他只想静静地守护他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