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这番言论大家俱都能懂,只是如今繁荣昌盛,研习学问之时已经略有侧偏,美好之中哪来那么多黑暗,那么多正义让人抒发?至于爱国之心虽然人人皆有,但在一片繁荣景象之中,假象已经迷惑了人的双眸,如何能够时刻记挂于心?
张远心中愤恨,没想到会被他如此奚落,但自己心中的伤痛他又如何能够了解,谁都会说,但是不是谁都可以表现出来的!稳住情绪之后,表现出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恭敬地拱手道:“公子大才,小生受教了,还请公子一定要赐予佳作,供我等瞻仰才好!”
没想到他还成了滚刀肉,王学良心中不屑,你既然如此想丢人显眼,如果不成全你的话实在太对不起你的一番盛情了!于是走到张达跟前,正声道:“俊逸,你随我前来。”
张达很感激王学良的援手之情,只是这种事情不是强出头能够解决的,对王学良他也有一定了解,心中真真没有多少信心,只是不及思虑,他已经被王学良拽着走向高台,事已至此,多想无意,只能顺其自然。
此番变故,使得群情激奋,目光纷纷紧锁于高台之上,心底迸发着无限的遐想与期待…..
四名大儒德高望重,王学良自然不敢怠慢,学着张远一样恭敬地向他们行了一礼,而后向张达言辞凿凿道:“你且好生记录!”
张达与王学良对视一眼,从他斐然的自信中也找到了主心,于是不在犹豫,迅速研墨执笔,满心期待着…..
王学良心有所念,相思苦愁,悲怆地感叹了一声,大声吟唱: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昔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爸妈,咱一家虽不在同一个时代,但同享着一轮明月,你们可知道,儿子一直都掂念着你们,你们在故乡都还好吗?
静,连呼吸声都显得沉重,王学良的相思之情也愈发浓重,引用此作一为兄弟解困,二为寄托相思,到了此处已然了无生趣,也不理会众人的各种表情,只是冷冷地瞅了张远一眼,拂袖而去!
王学良沉重的脚步,一点一滴敲击着众人心斐,名儒之中一年逾古稀之人更是老泪纵横,起身急呼,“公子,且慢。”
王学良默然转身,眼眸中含着一丝迷雾,四目相对,也不言语,又听那人激动道:“公子可否为此作题名一并留下名讳?”
“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此乃亡故‘东坡居士’所作,在下名讳不足道也!”此等佳作影响之大,王学良心知肚明,断然不敢冒名顶替,言尽于此,至于他们怎么想是他们的事!
“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好词,好词啊!”
“东坡居士,此等隐士高人何时成了他的故友?”楼中识得王学良的人也有少许,名人无隐私,这是亘古不变的定律,实在无法相信这等大贤竟然与他相识,而且还让见识此等佳作,难道不知道他的为人?如今这燕京闹腾得沸沸扬扬,行为有辱斯文、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当以他为首啊!
“此子虽引亡故之作,但识得此等大贤又岂是泛泛之辈,更何况他见解独到,又虚怀若谷,如若家世清白,确实可为崇贤馆提携之选!”场中颇有文学底蕴的儒士名人心中也是莫名激动。
“能有幸听闻大贤佳作,实乃三生有幸,这位仁兄如何有幸识之?定要与之结交,好生打探一番才是!”众学子对东坡居士推崇万分,同时对王学良此番低调言论更是敬佩不已。
张达的心情更是无以复加,王学良的徒然转变已经在他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他不想感叹那位大贤之能,只是暗叹自己为何此刻才真正的识得如此良友。
张远不知道是为自己感到悲哀还是庆幸,学问能给人信心,让人发自内心的向往、渴求,此等佳作的问世竟让自己如此始料未及,仇恨可以蒙蔽双眼但却不能玷污心灵,他不得正视此作给他带来的影响同时也必须承受这一次无情的打击。
王学良出了品鲜楼之后发现竟然有人尾随,心中十分郁闷,哪怕自己已经为东坡居士正名,但依然难以阻止这些狗皮膏药的纠缠,实在不愿将麻烦带回家里,于是故意绕行,藏头缩尾地跟他们玩了半个时辰的躲猫猫游戏,甩掉之后,迅速地地雇了辆马车赶回家里。
回到府上,左顾右盼之下发现无人跟踪,这才松了口气,老娘、媳妇甚至连丫鬟依然对竹牌兴致勃勃,半点都不松懈,王学良近处一看,发现那些竹块已经弄完,现在已经进入了雕刻阶段,心中也甚是欣慰,当下向陈慧香汇报了一下外出的情况,当然故事必须得纯属虚构,因为今天办的三件事没有一件能说给人听的。
不想引起怀疑,王学良及时转移话题,说是要立刻书写下竹牌规则,于是吩咐云儿一同前往书房,准备记录成册。
“少爷,您刚才跟夫人说的不是真的吧?”王学良回来之后,云儿一直在观察他细微的表情,终究还是发现了一丝端倪。
咦?连云儿都看出来了?是不是她们也都知道了,只是没有当面揭穿?我晕,我说谎话的水平就这么差?
“少爷不用担心,夫人和少夫人可能是对您太过了解,所以反到没有刻意猜想,她们应该都相信您刚才所言。”看到王学良惊讶的表情,云儿及时宽慰。
王学良郁闷地望着云儿,好奇地问,“那你是怎么看出来的?难不成你还会读心之术?”
云儿嫣然一笑,红唇轻启,“少爷多虑了,奴婢自进府之后,哪敢事事相询?多半时间都是通过言行举止猜测,所以能看出一二,也并不奇怪呀!”
做哪一行都要学会察言观色,这丫头能猜测到王学良的心思到也无可厚非,要说起来王学良今天遇见的所办之事确实有些心虚,所以未能隐藏深度,这还需要加强,真要到了吹牛不打草稿的地步,才能处变不惊,“你知道就行了,夫人她们如果问起,千万不要多言。”
“恩。”云儿轻点颔首,心思活泛起来,糯糯地问,“少爷既然不愿让夫人她们知道,可否告诉奴婢,也好让奴婢替少爷分忧?”
额,说起来还真有一件事和云儿有关,只是时机未到,不便多言,心知她一片好意,于是笑道:“我这些天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首先就是要把竹牌的规则明列出来,其他的事等以后有机会我再让你替我分忧解难,如何?”
云儿受其恩惠,满心渴望能够为他分担,她身份虽然卑微,但此刻敢言也正是基于王学良给予的信心,此刻王学良虽然没有如实以告,但留有下文,只要有期望便已足够,云儿欣喜之下,雀跃地呼道:“少爷稍等,奴婢这就研墨。”
王学良满意地点了点头,坐下来细细沉思,竹牌玩起来到是顺手,但是要把细则一一罗列出来,还真是有点伤脑细胞,百度不在,万事俱难啊!感慨过后也只能想到哪让云儿记到哪,写完之后又念了几次,再一点点补充,最后重新排列了一下主次,终有小成。这东西的严谨性毕竟不够,各有各法,如果还有漏洞的话也只能在实际操作中加以改正了。
对于陈慧香的期待,王学良不能不应,于是将文案直接交到了她的手中,言明现在可以先熟悉规则,至于详细的细节则要等竹牌完成之后,用排演的方式才能解释,竹牌一切进展顺利,现在又有细则让陈慧香提前熟悉,到也能安抚其心。
在记录规则的时候,王学良曾想过,自己如此极力推荐竹牌到底是对还是不对?这个确实可以供消遣娱乐,但会不会玩物丧志啊?虽然这些女人没有多大志向,但是也不能完全放纵,只能先看看影响,再作调整了!
端阳前夕的忙碌是必然的,王修已经表示近段时日都不会在府中晚膳,而且晚上归来之时也未定,陈慧香对此毫无异议,表现出了充分的信任,王学良则有些郁闷,二哥的事还没有着落,这样拖下去不是办法,心想着是不是应该赶在端阳之前把事情落实下来呢?
之前在品鲜楼吃了不少酒菜,若不是要陪着娘和夫人,王学良都懒得过来,漫不经心地挑了几口还是在想着事情,这时有一丫鬟前来汇报,说是钱枫和张达上门拜访,王学良微惊,随即了然于胸,耸肩无奈地笑了笑,“娘、楚玉,你们慢慢吃,我去接待他们。”
陈慧香自然知道那二人是儿子的好友,平日里也承蒙他们照顾,如今过门自然要以礼相待,于是真诚道:“灿儿,他们此来想必还未用膳,你先过去,娘让人再安排一桌膳食,切不可怠慢了他们。”
王学良心中苦笑,这两小子估计是来上门八卦的,吃不吃饭我看都没啥所谓,不过陈慧香所忧周到,好歹他们亲自上门,确实不能怠慢了,于是朗笑道:“这事就不劳您费心了,孩儿自会处理。”